第381章 拉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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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官員神色忐忑，終吐實情：“大人，吾等實不敢瞞，近日錦衣衛至晉，因邊關走私一事。且大人之親眷，亦涉此事。”

華克勤聞之，麵色驟變，怒目而視：“休得胡言！吾親眷向來本分，怎會行此不法之事？汝等莫要信口雌黃！”

然諸官員伏地不起，苦苦哀求：“大人，事已至此，錦衣衛勢必將徹查。若牽連大人，恐大人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大人與親眷血脈相連，此事難脫乾係。今唯大人出麵斡旋，或可平息事端。”

華克勤心中憤懣難平，深知此乃官員欲拉己下水之陰謀。

邊關走私，罪大惡極，若為其周旋，必陷身泥潭。

遂厲聲道：“吾奉公守法，絕不與爾等同流合汙。親眷若真有過，自當受國法懲處，吾豈會為護短而壞律法！汝等妄圖構陷，休想得逞！”

諸官員見華克勤如此決絕，麵麵相覷，心憂自身安危。

若華克勤不肯相助，錦衣衛徹查之下，眾人皆難脫罪責。

一時間，室內氣氛凝重。

有官員進言：“華大人，此事宜早作籌謀。此事既發，朝廷究責之時，恐非大人一句廉潔奉公，便可全身而退。”

華克勤冷笑，道：“那又當如何？莫非要吾與汝等同流合汙？即便朝廷為此怪罪，該當何罪便何罪，本官絕無半點怨言。”

官員勸道：“華大人，大人言辭灑脫，然此事關乎成百上千人性命。大人如此輕描淡寫，難道真忍心見此眾人殞命？”

華克勤道：“既行不該為之事，便當有擔責之備。行事之時，汝等未思及後果，今事將敗露，方覺著急？”

有官員進言：“華大人，大人之親眷亦涉此事。一旦朝廷徹查追究，大人恐難脫乾係。縱無性命之憂，然此生榮華富貴，恐再難保全矣。”

諸官以榮華富貴誘華克勤，欲使其涉邊關走私事以自保。

華克勤聞之，哂然正色道：“吾為官，非圖榮華富貴。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為黎庶謀福，乃吾初心。親眷若犯事，自當受罰，吾豈可為保富貴而枉法？”

“榮華於吾，如過眼雲煙。若因懼失富貴，而與汝等同流，吾有何顏麵立於朝堂，麵對天下蒼生？爾等行事不端，事發思庇，不思悔改，反欲拉吾下水，實乃荒謬！”

“吾但求無愧於天地，無愧於本心。縱因此失儘榮華，亦無憾。汝等休再妄言，莫以富貴之私念，度吾奉公之決心。國法昭昭，善惡終有報，汝等好自為之！”

言罷，拂袖而去，不為利誘所動。

此諸涉事官員，豈肯就此作罷。

遂尋至華克勤家眷處，詳陳利害，勸其歸勸華克勤。

是夜，華克勤之夫人於入寢前，對華克勤輕言：“老爺，聞說錦衣衛已至山西。”

華克勤怒目而視自家夫人，斥曰：“汝從何而知？怎地，莫不是有人尋汝，令汝為其進言？又或於彼等醃臢事，汝亦知曉，卻瞞吾至今？”

華克勤夫人垂首而言：“老爺，妾身自是不敢摻和此事。然族中他人涉入，老爺難道真能眼睜睜瞧著他們送命？”

華克勤冷哼一聲，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也。彼等行事，自當擔其果，又能怪誰？汝莫再多言。”

華夫人以帕拭淚，泣道：“老爺，妾身娘家恐受牽連。還望老爺看在妾身薄麵，救救他們。”

華克勤聞夫人之言，怒目而斥：“夫人此言，大謬至極！邊關走私，形同資敵，危害家國，罪大惡極，豈容姑息！”

“汝可知，邊關乃國之屏障，將士浴血奮戰，保吾等安寧。而走私之徒，為一己之私，偷運物資於敵，使敵勢漸盛，我軍危矣。此非間接戕害邊關百姓乎？百姓於戰火中求生，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皆因走私者貪婪無度，致邊關不穩，民生艱難。”

“娘家眾人，若行此不義之事，便應受國法懲處。吾等食君之祿，當忠君之事，守土安民。若因私情而枉顧大義，吾有何顏麵立於朝堂，又何以告慰邊關將士之英靈，安撫受苦百姓之心？”

“夫人，莫要再言救彼等之語。國法如天，容不得私情乾擾。若吾徇私庇護，便是助紂為虐，與走私者何異？屆時，上負皇恩，下愧百姓，吾將永無寧日。汝當明大義，莫再糊塗，勸誡族中之人，坦然麵對罪責，方為正途。”

華夫人道：“縱今坦白從寬，然朝廷豈會輕易饒恕？”

華夫人複言：“老爺，莫非您欲將此事告知錦衣衛？”

實則華克勤於諸官員向其坦白之際，便已深陷此漩渦之內。

華克勤聞此諸事，心陷兩難。

若上報朝廷，其危自顯。

晉地官員涉事者眾，一旦事發，彼等狗急跳牆，或生事端，晉地恐亂。

且諸官必合力反撲，構陷於他，危及華克勤之身家性命。

然若隱匿不報，知情而瞞，亦觸國法大忌。

身為朝廷命官，食君之祿，當忠君之事，知奸不舉，等同謀逆。

國法森嚴，終有東窗事發之日，屆時罪責更重，恐累及家族，聲名亦毀於一旦。

華克勤處此絕境，左為身家安危與地方安穩，右為朝廷律法與為官操守，無論何選，皆荊棘滿途，稍有不慎，便萬劫不複，實乃進退維穀，憂思難解。

而彼等涉邊關走私之官員，亦常窺伺布政使司，對華克勤之一舉一動，皆嚴密監視。

華克勤亦知自身為彼所監，故不敢貿然行事。未待朝廷聞此，便憂晉地生亂。

時下晉王正於關外征戰，晉地實不可亂。

且黃河泛濫之災甫息未久，晉地疲敝，不堪折騰。

錦衣衛蔣瓛亦察此狀，然未輕舉妄動，唯靜視事態之變。

彼需更多實證，今既有官員露頭，恰為良機，正可徹查得更為詳儘。

士紳豪族見諸官員有所動作，稍感寬慰。

覺於諸般壓力之下，華克勤想必有所顧忌。

至於錦衣衛一事，雖難確定其態度，然亦料想或能周旋牽製，以緩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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