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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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長建言道：“陛下，莫若先於應天府試行，修築此處官道。應天府乃京畿之地，便於朝廷監管，若試行有成，再推之於他處，亦更穩妥。”

劉伯溫諫言：“陛下，依臣之見，宜先遣人往遼東考察，待得具體試行方案，而後施行，方為上策。”

朱元璋問道：“卿所言極是，然該遣何人前往？莫非要差工部之人？”

李善長稱善，曰：“工部本司大明各處營建諸事，遣其之人前往，實乃恰宜。”

朱元璋令李善長於工部選數名官員，擇日速往遼東，考察水泥官道之事。

李善長歸至中書省，即展閱工部官員名冊。

李善長喚來工部尚書單安仁，與之談及朝廷欲修築水泥官道一事。

單安仁聞之，麵露疑色，忙問道：“大人，不知這水泥是何物件？性能如何？於修築官道有何獨特之處？又從何而來？還望大人明示。”

李善長遂將所知水泥特性，向單安仁一一講道：“此水泥，堅固非常，用於築路，道路耐用。鋪就之後，行車安穩，且乾燥速快，不易積水。聽聞產自遼東工坊。”

單安仁又問：“未知這水泥價格若何？修築官道，又需用多少數量？”

李善長道：“本相亦不甚明了。故喚你來，欲令你自工部擇數官員，往遼東考察此事。”

單安仁思忖片刻，曰：“工部侍郎秦逵頗為合適，此人於營建諸事，甚具責任心。”

李善長聞之，道：“既如此，便以其為主，再選幾位工部官員，擇日啟程赴遼東。相關文書，中書省自會備好。”

單安仁道：“下官知曉矣。李相，下官就此告退。”

單安仁歸至工部，遂喚秦逵前來。單安仁匆匆返回工部，踏入官署，神色雖鎮定，卻難掩一絲急切。

他徑直走向值房，高聲吩咐衙役：“快去將秦逵侍郎喚來！”

不多時，腳步聲傳來，秦逵入內，見單安仁神色嚴肅，忙拱手行禮：“大人喚下官前來，所為何事？”

單安仁看著秦逵，目光中透著幾分信任與期許，緩緩開口道：“有要事相商，此事關乎重大，且容我細細說來……”

秦逵聞罷，略作思忖，旋即拱手，神色堅毅道：“大人放心，既蒙大人信重，此事關乎朝廷大計，逵定當全力以赴。遼東之行，逵必仔細考察，將水泥官道諸事，詳詳細細探究明白，絕不負大人所托。”

單安仁聞言，麵露欣慰之色，拍了拍秦逵肩膀，道：“有你這番言語，我便放心了。諸事還需你多費心力，速做準備，擇日便啟程。”

秦逵應道：“謹遵大人吩咐，下官這便著手籌備。”

言罷，又一拱手，轉身疾步而出，籌備遼東考察事宜去了。

胡黨聞此消息，暗中商議，欲遣人隨秦逵同赴遼東。尋思日後他處修築官道，己方亦可插手，從中謀取利益，分取一杯羹。

胡惟庸聽聞黨羽來報，眯起雙眼，略一沉吟後，低聲吩咐道：“去尋個機靈且嘴嚴的，莫要露出馬腳。讓他裝作是尋常工匠，想法子混入秦逵一行。到了遼東，仔細盯著秦逵，將考察所得事無巨細回報於我。

若能探得修築官道的關鍵，尤其是用料、造價等底細，日後修築他處官道，咱們尋機插手，不愁無利可圖。

但切記，行事需謹慎，若有差池，休怪我無情！”

黨羽領命，躬身退下，趕忙著手尋覓合適人選，依言安排去了。

秦逵回至工部，即刻著手挑選隨行工匠。他於工部匠人簿冊間仔細翻檢，又喚來數位資深匠人問詢技藝。 一眾匠人齊聚，各懷心思，躍躍欲試。

胡黨所安排之人，名喚張二，此人平日裡巧言令色，頗具幾分機靈勁兒。

此刻，他於人群中施展渾身解數，將自身營建本事誇得天花亂墜，還不時提及曾參與過的幾處小工程，繪聲繪色。

秦逵聽其所言，觀其舉止，竟覺此人技藝似乎尚可，且應答間透著股伶俐，尋思或能於考察中有所助力，稍作權衡，便將張二選入隨行隊伍。

張二心中暗喜，麵上卻仍作誠惶誠恐之態，謝過秦逵後，忙混入準備行裝的眾人之中，盤算著如何完成胡惟庸交代的差事。

各地官道換修，此乃肥差。但得知曉材料價格、水泥修築之法，便可於他處克扣銀錢，以飽私囊。

行前籌備之時，張二便時刻留意秦逵舉動，尋機巴結。

一日，見秦逵正為籌備物資忙碌，滿頭是汗，張二趕忙上前，滿臉堆笑，遞上一方帕子，道：“大人這般操勞，實乃我等楷模。些許小事，何勞大人親為，吩咐小人便是。”

秦逵接過帕子，隨意擦了擦汗，笑道：“你有心了。此次遼東之行責任重大，諸事繁瑣，不得不上心。”

張二忙不迭點頭，道：“大人所言極是。小人雖不才，願為大人鞍前馬後，赴湯蹈火。大人若有任何差遣，小人定當萬死不辭。聽聞大人對營建之道見解獨到，小人一路上還望大人多多教誨，讓小人也能長些見識。”

秦逵見他言辭懇切，倒也生出幾分好感，道：“大家同去辦差，相互學習便是。你若肯用心，沿途我自會與你講講。”

張二大喜，連聲道謝，此後更是殷勤，不離秦逵左右，隻盼能從其口中套出更多有用信息，好向胡惟庸邀功。

一路上，張二瞅準秦逵稍有閒暇，便湊上前去，滿臉堆笑，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小人一直對那水泥好奇得緊。聽聞這東西要用於修築官道，不知它究竟是啥樣的，有啥奇特之處，又是咋個造出來的？”

秦逵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道：“我亦隻是聽聞，所知有限。這水泥究竟如何，還得去了遼東，實地考察一番，方能知曉。你呀，莫要在此處乾著急，待咱們到了地頭，仔細探究便是。”

張二心中雖有些失望，但仍賠著笑道：“大人說得是，是小人太過心急了。隻是小人一心想為大人分憂，若能早點了解些，到遼東辦起事來，或許也能更得力些。”

秦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這份心是好的。且耐住性子，等去了遼東，一切便有分曉。”

張二忙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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