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堂下何人！狀告本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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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觀此情報，其上雖言常孤雛未公然現身於遼東政事之前。

然朱元璋心中明晰，那便宜行事之權，已然予了這小子。

再者，情報又提常孤雛私下懲處些許貪官汙吏。

朱元璋聞之，神色未動，並未就此置喙一言。

待見情報中言及常孤雛以劫掠蒙元之牲畜賞賜地方官員，還美名其曰養廉，朱元璋不禁微微挑眉。

先是一愣，旋即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無之笑意，輕聲自語道：“嘿，此做法倒是彆具一格，令咱耳目一新呐。”

朱元璋閱罷卷宗，緩緩將目光自其上移開，徑直看向毛驤，開口道：“毛驤，你且與咱說說，這小孤雛的養廉究竟是如何做的呀？”

毛驤趕忙拱手，恭敬答道：“稟陛下，常小將軍這養廉之策，多以劫掠之牲畜為獎賞，再輔以朝廷俸祿，如此雙管齊下，使這些官員生活頗為優渥。

但常小將軍亦與官員言明，若在此等優渥情形下，仍有人膽敢貪汙欺壓百姓，他便會大開殺戒。”

朱元璋聽聞，沉默片刻。

隨後，緩緩起身，於書房內來回踱步。

“這小孤雛去遼東這四年，倒是成長不少。”

他一邊踱步，一邊低聲自語，“往昔隻道他是莽撞之性，隻知舞刀弄劍，不想這小家夥竟是文武雙全呐。不錯不錯……”

言罷，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又接著調侃道：“這常黑子當初撿到小孤雛，當真是命好，也不知出門可是日日踩狗屎。”

毛驤微微躬身，又從袖中掏出一卷卷宗。

“陛下，此卷所記，乃女真部落劫掠遼東邊民之事。”

此乃朱元璋特意吩咐毛驤所做，目的便是堵住愛新覺羅·孟穆特之口。

提及常孤雛在遼東屠戮女真部落一事，朱元璋心底那護犢之情，實難掩去。

他雖口稱要於明麵上訓斥常孤雛，可眼神中卻滿是對自家小輩之袒護。

事出之後，便已暗中安排人手，為常孤雛善後。

朱元璋眉頭微皺，眼神閃過一絲狠厲：“若那愛新覺羅·孟穆特仍不識趣，糾纏不休，休怪咱朱重八心狠手辣！”

幾日後，金鑾殿內，朝會正酣。

愛新覺羅·孟穆特與常孤雛被傳至朝堂。

孟穆特才踏入殿門，目光觸及常孤雛，眼中瞬間湧起驚恐之色。

但旋即，強壓恐懼，雖身子仍微微顫抖，卻伸出手指，直直指向常孤雛，破口大罵：“你這惡徒，殘暴不仁，暴虐無常！所作所為，天理難容！”

常孤雛微微歪頭，神色淡然，眼中卻隱隱透著一絲冷冽。

他不緊不慢開口：“說話還請留意分寸。”

他稍作停頓，盯著愛新覺羅·孟穆特：“分明是你女真部落肆意劫掠我大明邊民，惡行昭彰。

起初，我不過略施懲戒，給個教訓。

可你們呢？見我年少，便不將我放在眼裡，愈發肆意妄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常孤雛提高音量嗬斥道：“怎的，你們殺害的大明邊民還少了？休要在此裝蒜！”

愛新覺羅·孟穆特聞常孤雛之言，頓時瞳孔驟縮，臉上血色瞬間褪去。

不敢有絲毫耽擱，“噗通”一聲伏地而拜，腦袋緊貼地麵，聲音帶著哭腔，朝朱元璋訴苦道：“大明皇帝陛下，他這是血口噴人呐！”

他抬起頭，眼中滿是委屈，繼續哭訴：“我女真部落雖偶有劫掠遼東邊民，實是迫於生計。

絕無他所言那般肆意妄為，燒殺無度。

還請大明皇帝陛下明鑒，為我女真部落做主，懲治此惡徒啊！”

言罷，又將頭重重磕在地上。

朱元璋端坐在龍椅之上，目光冷冷看著殿中如搗蒜般不停磕頭的愛新覺羅·孟穆特。

“你且起來。”朱元璋開口，“此事咱已派人查探，且查探之人已然返回應天府。”

言罷，微微抬手：“來人，傳毛驤進殿！”

毛驤聽得傳喚，迅速入殿。

躬身行禮。

朱元璋看向毛驤，“將查探結果傳閱。”

毛驤領命，展開那卷文書，依次遞給朝臣。

李善長接過，細細看過，眼中微不可察閃過一絲異樣，顯然瞧出其中端倪。

緊接著，劉伯溫接過，眉頭微蹙，稍作思忖後，同樣未發一言，隻將案卷遞向下一位朝臣。

隨著案卷傳閱過半，朝堂內先是一陣短暫寂靜，旋即，議論聲如潮水般湧起。

但這議論，並非如愛新覺羅·孟穆特所期盼那般指向常孤雛，而是矛頭齊刷刷對準他。

大臣們交頭接耳，或搖頭歎息，或低聲斥責，“這女真部落，竟如此膽大妄為”“這般行徑，實在可惡”，種種話語，在朝堂內交織回蕩。

愛新覺羅·孟穆特聽聞朝堂議論聲，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緩緩抬起頭，偷偷看了一眼端坐在龍椅上的朱元璋。

隻見朱元璋神色冷峻，令人難以捉摸。

孟穆特心中“咯噔”一下，刹那間恍然大悟。

這大明皇帝之態度已然明晰，擺明了便是要袒護常孤雛。

念及此，心中一陣絕望，身子不禁微微顫抖起來，仿若瞬間失了所有力氣。

朱元璋見朝臣傳閱完畢，殿內議論聲漸息，這才將目光緩緩投向愛新覺羅·孟穆特。

冷冷開口：“你這女真小兒，好大的膽子，竟敢來應天府，顛倒黑白，誣告咱的愛將！”

話語間，朱元璋神色愈發淩厲：“咱恨不得即刻將你斬了，以正國法！”

然而，話鋒一轉，微微眯起雙眼，稍作停頓後道：“但念在你們女真曾歸附大明，往日也算有些情分，咱便不再計較此事。”

言罷，加重語氣：“如此吧，你且回去，好生經營剩下的女真族人。

從今往後，莫要再侵擾遼東邊民，否則，休怪咱大明鐵騎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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