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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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銘說做就做，拿出秸稈色的草稿本，從填空題開始演算作答。
整個人沉浸其中，很快找到上午解題時的手感。
有種信手拈來的自信。
他本就複習完課本中的知識點，加上能靈活應用各種公式和定理，審完題稍作思索便有了明確思路，最後再推導出準確的結果。
步驟符合邏輯，基本不會出現錯誤。
講台上，王清濤專心細致講題，並沒有關注徐銘那邊的情況。
在時間飛速流逝下，轉眼兩節晚自習過去。
“都不知道講過多少遍了，做題時牢牢記住，為師送你們的十二箴言。”
“思路清晰，過程簡單，答案準確。”
“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再說為師嘴皮子都要破了。”
王清濤又講完道幾何題後，用偏幽默輕鬆的語氣給學生們傳授經驗，這也是他一貫的講課風格。
以求學生能喜歡他這個老師，愛屋及烏對數學產生濃厚興趣。
有助於提升成績。
在班裡大家會心笑聲中，下課鈴聲準時響起。
對此王清濤沒有繼續拖堂，把手裡粉筆和試卷放到講桌上喊道：
“休息會兒吧。”
頓時教室變得熱鬨起來，去廁所的去廁所，審視錯題的繼續研究錯題。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徐銘。
目光不由得投了過去。
視野裡，徐銘神情專注，似乎正在寫著什麼，讓他有些坐不住。
“難道是把我講的解題過程抄了一遍？”
王清濤搖搖頭暗自嘀咕句，隨即主動朝徐銘所在的座位走過去。
重新抄寫解題過程，雖然是很多人常用的，似乎這樣做更能代表自己認真聽講了，不過最關鍵的卻是要真正理解做題思路。
能夠融會貫通，舉一反三才行。
否則下次遇到類似題型，哪怕稍微變形，照樣會是兩眼一抹黑。
寫個‘解’扔那了。
他對徐銘的態度是肯定的，但方式方法不行。
所以便想給其講清楚，在剩下的一百天裡，儘可能提高數學分數。
如此他也算對得起自己的身份。
李文輝神采奕然，剛站起身，便注意到班主任正向著徐銘走去，臉上很快浮現出一抹了然之色，腳步不動屁股又坐回了凳子上。
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打心裡表示期待。
“徐銘要挨批？”
經過短暫的幾秒遲疑，他轉身背對講台坐，剛好把徐銘和班主任全看在眼裡。
“這麼簡單的卷子都交白卷，不知道高考要拉低班裡多少本科上線率。”
“能不被叼就怪了。”
就在李文輝幸災樂禍時，王清濤走到徐銘旁邊，垂下視線朝卷麵看去。
先前全是空白的卷子，此刻已然被公式符號填滿。
開始他還不覺得有什麼，認為自己判斷沒錯，徐銘抄寫了一遍答案，可在瞥到解題過程後，瞳孔卻猛地驟縮充滿了震驚。
他發現卷子上的步驟，居然和剛才講的不同，乃是另外一種解題方法。
“該不會是重新作答了吧？”
心中感到詫異之下，他並未直接去詢問，而是順勢坐在旁邊。
瞥眼認真查看，關於解答題的證明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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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題是求函數的最小值問題，他給大家講的解題方法比較取巧，儘可能減少複雜的公式推導步驟，方便其他人更容易明白看懂。
但徐銘卻是選擇了相反的方式，導致涉及到其它知識點的內容定理。
如果不是對自己實力有信心，稍有錯誤之處，就會鑽進死胡同，平白浪費掉寶貴的考試時間。
偏偏這種方法也是正確的，同樣能證明出結果。
正當王清濤無比好奇時，徐銘終於解答完，最後道關於導數隱零點壓軸大題。
“總算搞定了。”
他隨手把筆扔到卷子上，緊繃的精神瞬間放鬆下來。
“呼～”
緩緩吐出一口氣，剛要站起身活動，耳旁突兀響起班主任的聲音。
“讓我看下你的卷子。”
徐銘聞言扭過頭瞥去，瞧見真是王清濤，身體下意識後退頂到牆上。
有些磕絆道：“老……王老師。”
他一直專注做題，哪會注意到，同桌早就換人了。
王清濤直接拿起卷子，目光落在剛才被草稿紙蓋住的後麵幾道解答題，發現徐銘也都全部做完，且依舊找不到有什麼地方是錯的。
要知道他兩節自習還沒講到這裡。
也就是說，徐銘並非不會答才交的白卷，明顯屬是之前故意不做。
弄清楚真實情況，他深吸一口氣，看向徐銘詢問。
“考試的時候為什麼不寫？”
“那個……我有自己的複習規劃。”徐銘頓了頓，開口給出這樣一個回答。
王清濤陷入短暫沉默，接著自顧自拿起筆，現場第二次批改起這張試卷。
除前麵錯掉幾個選擇題外，填空題和解答題，均是給出了滿分。
最終在卷頭寫上130這個數字。
麵對這樣一個，完全超出預料的結果，王清濤想到了這兩天其他科老師反應的事，徐銘確實在按照自己的節奏和方法複習數學。
如此，前天交了白卷，倒也能說得過去。
不過在他的印象中，會這樣做的，基本都是市重點高中那些參加數學競賽的好苗子。
想到東坪一高根本沒這個土壤，表情有些惋惜。
他很快調整好思緒，抬手拍了下徐銘的肩膀，語氣中隱隱夾雜幾分感慨。
“以後做題還是要儘量用簡單的方法，另外其他科目也不能放棄，高考可不會單看你數學這一門的成績。”
徐銘接回卷子，臉上浮現出幾分不好意思，這倒不是他故意增加解題難度，主要抽取‘公式推導’詞條後，就愈發喜歡上那種推導的過程。
對公式理解越深，越能看清數學背後的邏輯。
腦海裡正想著這些，隻見王清濤突然起身，麵向教室內的同學鄭重喊道：
“我在這裡更正一下，徐銘的實際分數是130分。”
幾乎話音落下的瞬間，班內響起一陣騷動，還等著看徐銘挨訓的李文輝，則是嘴巴快張到地上。
臉上浮現出無數問號。
什麼鬼？
班主任不是應該嚴厲批評嗎，怎麼還誇上了？
況且他親手收的試卷，徐銘明明沒有答題，從哪冒出來這麼高分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