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昨日羅織罪由,今朝禍起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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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昨日羅織罪由,今朝禍起簷頭第12頁 像是有冰水從頭頂澆下,瞬間浸透了陳通淵的五臟六腑。 猛地打了個寒顫,後頸的汗毛根根倒豎,一股寒意順著脊椎蜿蜒而上,直衝天靈蓋。 因為他了解這個例子,絕不可能會無的放矢的 “陳通淵,你這是慌了呀?” 陳宴嘴角微微上揚,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陳通淵,那抹笑淡得像霧,卻藏著毫不掩飾的戲謔。 “沒有!” 陳通淵硬著頭皮,兩個字從牙縫中被擠出。 儼然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 “朱異,去將我的好三弟給帶過來!” 陳宴彎了彎唇角,火把的光在他眼底投下明明滅滅的影,吩咐道。 說著,抬起手來,指向了對麵的陳故白。 少爺這是又想故技重施?朱異聞言,心中嘀咕一句,卻並無半分遲疑,應道:“是。” 旋即,他徑直領著老獄卒,來到了陳故白麵前,解開了其身上的束縛。 宛如拖死狗一般,將陳故白拖到了自家少爺腳邊。 “唔唔唔!” 他身上的鐵鏈是解開了,但嘴上依舊堵得嚴嚴實實,隻能發出些聲響,臉頰的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著。 “故白,又是好些日子不見了啊!” 陳宴蹲下身子,淡然一笑,伸手取出他堵嘴的破布,玩味道。 “大大哥” 終於能說話的陳故白,大口喘著粗氣,顫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尾音都帶著哭腔,哪裡還有半分曾經誌得意滿。 眸中隻剩下恐懼。 “剛才本督與陳通淵的對話,你都聽清了嗎?” 陳宴微微傾身,目光像帶著鉤子,細細打量陳故白發白的臉、亂顫的睫毛,還有那雙寫滿驚惶的眼睛。 “聽聽清了” 陳故白戰戰兢兢,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回道。 能沒聽清嗎? 他隻是嘴被堵住了,耳朵卻未被封,距離也不遠 將這位大哥的可怖手段,聽了個真切! 難怪那計劃會失敗,身邊全是內鬼 念及此處,陳故白餘光瞥了眼陳泊嶠,是一閃而過的怨毒! “三弟啊,你知道扣在陳通淵頭上的那些事,將會是怎樣的下場嗎?” 陳宴慢條斯理地抬手,指尖摩挲著自己的下頜,嘴角還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帶著三分漫不經心,七分拿捏到位的熟稔。 “侵占民田,屠殺百姓,走私通敵,樁樁件件都是死罪!” “抄家滅門的死罪!” 陳故白略作思索,戰戰兢兢地說道。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後背的衣袍已經被冷汗浸透。 貼在身上涼得刺骨,可額頭上的汗還在不停地冒,順著眉骨滴進眼眶。 澀意讓他下意識地眨了眨眼,視線瞬間模糊。 再睜開時,隻覺得陳宴那張含笑的臉像隔了層水霧,卻愈發顯得猙獰可怖。 無論他們的爹,究竟有沒有做過那些,但帽子已經扣上去了,那就都是真的,而且這位大哥也定然會發難的! “對咯!” 陳宴滿意地點頭,打了個響指,關切地笑問道:“三弟,你今年還沒到十六吧?” “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不甘心就這麼被砍頭吧?” 頓了頓,又一字一頓道:“你想活命嗎?” 那語速不徐不疾,卻是極具蠱惑性,宛如惡魔的低吟。 “想想!” 陳故白腦補著被砍頭時的痛苦與慘狀,稍顯猶豫後又很是堅定。 他不想死,他還沒享夠福呢! 旋即,匍匐在地上,祈求道:“還請大哥為小弟,指一條明路!” “紅葉。” 陳宴似笑非笑,輕聲喚道。 “給。” 紅葉心領神會,從腰間抽出一柄早已準備好的短刀,徑直遞了上去。 “三弟,來拿著!” 陳宴抓起陳故白的右手,將短刀塞進了布滿細汗的掌心中,笑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你也是殺過不少人的” “想必對這玩意兒如何使用,應該不陌生吧?” “捅心口,割脖子,都可以” 言語之中,滿是意味深長。 彆看陳辭舊、陳故白這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實則常以殺人為樂,不少侍女在觸怒他倆後,會被活生生的打死砍死 說到此處,陳宴不由地想起了,曾經的某個新聞,一女護士連捅三十六刀,刀刀避開要害,最後男友隻是輕傷。 不過這小子,應該是沒這種技術的 “大大哥,你這是何意?” 陳故白的右手在發抖,神色複雜地望著陳宴,問道。 冷汗還在不停地冒,順著脊梁骨往下淌,在尾椎骨處積成一小片冰涼。 他不敢往那個方向去想 “故白,你是個聰明人,真不知道本督是什麼意思嗎?”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第291章昨日羅織罪由,今朝禍起簷頭第22頁 陳宴的笑意更深了些,那目光像是在欣賞一件即將碎裂的瓷器,帶著玩味的興致,細細打量著好弟弟的每一絲慌亂。 他收回手,撣了撣並不存在的灰塵,語氣輕描淡寫,“今日,你們倆隻有一個人,能繼續活下去” 說罷,站起了身,給這父子二人留足了空間。 陳通淵聞言,氣血衝上喉頭,他咳得撕心裂肺,卻仍不肯停歇,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帶著血沫和恨意:“孽障,你當我的故白,是樊以杭那個冷血的畜生嗎?” “彆癡心妄想了!” “故白絕不可能上你的當!” 言語之中,滿是無與倫比的自信與對陳故白的篤定。 他寄予厚望的兒子,怎麼可能與樊以杭是一種貨色? 但陳故白的反應,卻出乎了陳通淵的預料,姿態放得極低,問道:“大哥,隻要我動了手,你真的會放過我嗎?” “真的會保我一命嗎?” 說著,右手漸漸握緊了掌心的短刀。 “那是當然!” 陳宴頷首,斬釘截鐵道:“本督隻誅罪首!” “方才陳通淵求死,本督得讓他求仁得仁!” 陳通淵聞言,頓時有些慌了神,急忙朝陳故白,喊道:“故白,彆相信陳宴的鬼話!” “你縱使殺了為父,他也不可能放過你的!” “想想你表兄樊以杭的下場!” 樊那小畜生能親手弑父弑母,多半就是因為陳宴跟他許諾了什麼 但結果是什麼呢? 被送到了秋官府,讓大司寇處以了極刑! “大哥,我知道你是想讓爹,死在我的手上,免去弑父之名” 陳故白深以為然,出現了搖擺,斟酌再三後,才開口道:“但我要你對天發誓,一定會放過我!” “好。” 陳宴毫不猶豫,果斷至極地舉起了右手,掐著三根手指,朗聲道:“皇天在上,我陳宴在此起誓” “陳通淵死後,曾經所有的恩怨,與陳故白一筆勾銷,我陳宴絕不會傷他的性命,保他榮華富貴!” “若違此誓,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他他竟真的發誓了?!”陳通淵猛地一怔,詫異道。 脊背的寒意越來越重,像有無數條毒蛇在皮下蠕動。 陳通淵怎麼也沒想到,陳宴為了讓他去死,甚至不惜發下這種毒誓?! “爹,孩兒是真的想活下去” 陳故白握著短刀,眼眶發紅,朝陳通淵靠近,“隻能對不住您了!” “日後定勤去替您掃墓,香火供奉不斷” 陳通淵卻是挺起了胸膛,厲聲道:“故白,來,往這裡捅” “但你真的下得了這個手嗎?” “我”陳故白見狀,陷入了猶豫,剛做好的心理建設,也開始崩塌。 就在父子二人陷入拉鋸之時,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瘋衝進來,破爛的衣裙上沾著泥汙與暗紅的斑跡,裸露的胳膊上滿是抓撓的血痕。 她雙眼翻白,嘴角淌著涎水,嘴裡胡亂喊著誰也聽不懂的胡話,像一頭脫韁的瘋牛,直衝衝撲向了陳通淵。 “啊!” 她死死抓住了陳通淵的衣襟。 猛地抬起頭,那雙混沌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詭異的清明,隨即又被癲狂吞噬。 不等陳通淵掙脫,她便像條餓狼般猛地探身,張開嘴死死咬住了他的脖頸! “爹!”陳故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六神無主,不知所措。 “綰一,你在做什麼?” 陳通淵喉間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呼,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他掙紮的同時,看清了女人的臉 是他的妻子,兒子的母親,孟綰一! 隻是那牙齒尖利如刀,帶著瘋魔的狠勁,狠狠嵌進皮肉裡。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血管被撕裂的劇痛,溫熱的血順著脖頸往下淌,浸濕了衣襟。 “是血,是人肉,好吃!” 孟綰一咬得極死,嘴角咧開一個扭曲的笑,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滿足聲,像是在撕咬什麼珍饈。 劇痛與窒息感同時襲來,陳通淵的眼前開始發黑。 “啊!” 陳通淵再次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隻覺一陣透心涼。 隻見陳泊嶠抓著陳故白的手,徑直將短刀沒入了陳通淵的胸口中。 “故白,你” “不是我!” “不是我!” “是陳泊嶠抓著我的!” 猝不及防的陳故白,趕緊鬆開染血的短刀,慌亂解釋道。 陳通淵的氣息漸漸微弱,雙手無力地垂下,鐵鐐在地上發出最後一陣輕響。 自恃國公尊位,胸無半策堪憑。偏將嫡子作仇讎,日夜機關暗鬥。 昨日羅織罪由,今朝禍起簷頭。嬌養劣兒如虎,終銜利刃相迎。 荒階血濺月三更,因果原來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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