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理想主義王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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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蔡京和張叔夜也是膽小如鼠，居然棄了江南不守，跑到江北去。”

“這張文遠頭頂上沒了約束，想來這段時間撈錢撈的也夠了。”

“他既被逼於險地，又被金錢腐蝕了心智，哪裡還能打仗？”

方臘一拍龍椅，道：“咱們在杭州一味救災也不是回事。”

“浙江南百姓以為我方臘無道，那就讓他們到北邊去看看，見見什麼是真正的大災綿延。”

“屆時，他們自然知道，我這個聖公的名稱不是自封的！”

包道乙聞言，也是點頭。

這段時間方臘集團的救災耗費了上萬兩銀子，動員了軍政兩班的全部力量。

雖然依舊沒有辦法真正阻止疫情蔓延，但是在杭州城裡，他們統計上來的百姓死亡人數還不到三成。

杭州城外雖高一些，但最多也不過五成。

這是方臘集團把所有精力集中於救災才能達到的成果。

杭州城百姓對於方臘統治的救災不力和統治不善所傳的言語，純屬是因為這段時間杭州城封城不出，才會使得謠言蔓延。

隻要方臘大軍打到張文遠統治區，讓百姓們見到那裡的慘狀，百姓們自然會對方臘心生佩服。

方臘的救災本也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張文遠的統治區受災嚴重，戰力減損，正是方臘集團要收回江南四州的好時機。

方臘立刻下令：“命王寅帶軍三萬，五日內，我要聽到他攻下秀州的消息！”

方臘的眼神狠厲。

王寅在崇德救災，方臘集團給他撥的銀子便有超過三萬兩，兵精糧足，這時也早已養精蓄銳，戰力也應該動上一動了。

此戰定能給張文遠一個下馬威。

他也要就此打響自己收複江南四州的號角。

張文遠這段時間在他頭上作威作福也夠了，也該到他反擊的時候了。

車轔轔，馬蕭蕭。

王寅看著大軍滾滾而前，臉上神色十分嚴肅。

方臘集團中，許多投身方臘的乾將，不少都是摩尼教傳教舵主出身，或者原本就是有錢的大戶。

王寅則不同。

他雖是士族子弟，但是家族到了王寅這一輩已經敗落了。

王寅自小苦讀聖賢書，本是想要科舉出仕，但後來目睹官場險惡，便淡了這方麵的心思。

他熟練兵書武藝，原本想要閒散一生，但遇到朝廷征收花石綱橫征暴斂，王寅心中頗有怨氣。

見到方臘起義，王寅覺得自己施展抱負的時機到了，於是果斷帶著家仆投身方臘軍中。

他和那些有家財或者帶兵投靠的人不同，王寅是純靠著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在方臘集團中上位的。方臘起義以來的許多政策，都有王寅在背後謀劃，可稱是方臘集團中的智囊。

同時，他個人的武藝也十分強悍，不說比得上石寶、鄧元覺這等一流猛將，但足以和呂師囊一較高下。

王寅做事，並不隻是為了在方臘集團裡升官發財。

在他看來，朝廷無道，想要為江南百姓、為天下人謀得一個好前程，隻有改換天地。

方臘集團雖然也有諸般醜惡行徑，可是畢竟是一個新生政權，還未被完全腐化。

王寅覺得自己若是能在方臘集團中執掌大權，就可以慢慢歸正方臘集團的行為，真正使得方臘政權成為一個可以平定天下、給百姓帶來安樂生活的有道朝廷。

方臘朝廷的控製地區越廣，王寅的抱負也才越容易實現。

他是帶著理想來做官的。

這一次江南抗疫，方臘把他放在崇德，他一方麵關心疫情，另一方麵，王寅則在積極地整軍備武。

瘧疾，王寅雖沒有有效的治療手段。

但是他在地方上打擊貪腐掠奪，又積極籌辦義莊，為病死者收屍，還力所能及地發放藥物。

早已在百姓之中獲得一片人心，崇德一帶的百姓死亡率也被王寅硬生生控製在不到兩成的水平，和杭州大城已十分接近。

要知道，崇德可是方臘的前線，不斷有兵員補充，還有各地的糧草輸送，外來人口不斷，根本不是杭州城可以閉城自守的防疫條件可比的。

在這種情況下，能夠把百姓死亡率拉到和杭州城一樣，能力已經發揮到極致。

而他的這些施政也著實有效。稍有見識之人，都知道王寅對百姓有多仁善。

直接的結果就是，王寅駐紮在崇德的三萬守軍，雖然在一個多月時間內因疫病死傷五千多人，但崇德一線直接就有超過六千人願意主動投軍。

王寅的大軍在這段時間不但補充了足夠的兵源，而且訓練、糧草皆是充足完備。

隨時可戰。

“王尚書，前方便是青墩鎮了。”

“鎮口有張文遠手下幾個大營防備，還新修了城牆堡寨。”

王寅聞言，臉色立刻嚴肅起來。

“從運河一路北上，沿途的零散村鎮，敵軍都沒有出來騷擾，直到青墩鎮才出現了第一道防禦。”

王寅皺眉思索：他並不覺得這是張文遠收容百姓、抗擊疫病的行為。

“張文遠的人馬哪有抗疫的能力，想必是沿途的百姓都死光了，或是張文遠無道，剩下的百姓也不願意為張文遠賣命，所以才不來招惹。”

“是了張文遠收不到名義支持，無奈退守，便把防線一路拉到了青墩鎮來。”

“青墩鎮雖有守軍堡壘，但民心不在，想來也不難攻下。”

王寅當即下令：“一千騎兵五千步兵隨我前去哨探，其餘人準備，午時之前發起攻擊。”

他的大軍在崇德的這段時間，早就準備好了各種的攻城器具。

一聲令下，軍心士氣也是十足。

六千先鋒軍不到一刻鐘時間便已集結完畢。

王寅親自帶著前軍上前。

王寅來到青墩鎮防線下，就見幾座堡壘和一處堅固的城牆直接將運河斷絕。

運河水關也是用鐵梨木釘得牢固。

水關後麵隱約能看到許多船隻。

整條城牆寂靜無聲，隻有垛口後麵一雙雙警惕的眼睛盯著殺到關前的人馬。

王寅嘴角一笑：“這城牆上的守軍倒也精銳。”

“爛船也有幾顆釘，想來這張文遠已是把自己手下最後精兵都調到青墩鎮來了。”

“也好，一舉在此處將敵軍精銳消滅，後續的征戰也可少些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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