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張文遠不過門外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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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蔡鎮，因呼延灼的八千兵馬在此囤積，整個鎮子上下都忙碌起來。

鎮中的一家大戶房屋，如今已被改成呼延灼的中軍大帳。

此時，呼延灼正作為主帥升帳議事。

轟天雷淩振、百勝將韓滔、天目將彭玘三人，帶領一眾軍官端坐於下首。

呼延灼拿著一份從梁山方麵得來的戰報，眉頭微皺：“這梁山上還真出了鬼！”

“山上的探子說，這幾日山上氣氛雖十分緊張，但那張文遠並不多管束。”

“隻是讓眾賊兵如往日一般訓練，他則窩在島上研究火藥。”

“這張文遠究竟弄的什麼鬼？”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轟天雷淩振。

作為京城甲仗庫的火藥火炮副使，淩振毫無疑問是在場最熟悉火藥之人。

呼延灼顯然也是早有準備，聞言臉上不禁帶上一分嘲諷的笑容：“諸位，我已經查了，前段時間，張文遠在高唐州四處求購火藥原料。”

“他聯絡的藥商極多，口風自然沒有多嚴。”

“我從多方打聽，已大約得知張文遠收購的火藥材料。”

呼延灼聞言，眼前一亮，忙問道：“這張文遠的火藥如何？”

淩振稍稍沉默，接著臉上露出笑容：“不堪一擊！”

眾將皆是一愣。

淩振笑道：“所謂火藥，其作戰之時，本身的殺傷力並不算大。”

“一個大藥包爆炸，若是周邊圍滿士兵，或許能給敵方一定殺傷。但若是掉到空曠之處，其威力所及不出五十步。”

“因此，這火藥在作戰時的主要用法，一是依靠火光聲響，震懾敵軍，擾亂敵人軍陣。”

“二則是釋放各種毒氣、狼煙熏殺攪敵人陣型。”

“天下的火藥配方不下百種，釋放方式也各有不同。”

“所謂硫磺、硝石、木炭合成的，隻不過是最基礎的火藥而已。”

“這等火藥隻能發出巨響震懾小兵，隻要有能力控製士兵不至嘩變，幾乎造不成何等損傷。”

“這張文遠做的便是這種最基礎的火藥，至於放毒煙之類的東西，他一兩材料也沒買。”

“便是梁山上有些毒草又能有多少毒性，可見張文遠手下並無真正會調配火藥之人。”

“我聽人說，張文遠鬥殺高唐州的高知府時，曾見過高知府所設的煙陣。”

“這張文遠膽子大，闖入了飛火毒煙之中，進而陰差陽錯殺死高大人。”

“說不定他便是在那次，聽聞高知府的事跡，又親眼見過高知府煙陣的威力，所以才想要研習。”

“但他自己對火藥也是個外行，一個外行卻天天悶在山上研究火器，花上十幾天時間又能研究出什麼東西來？”

“據我看來，不過是知道我天兵到來，心生膽怯，所以病急亂投醫罷了。”

聞言，眾軍官都是眼前一亮，紛紛議論。

轟天雷淩振作為火藥方麵的一流人物，他的解釋極有說服力。

一個軍官笑道：“原來如此，唉，我之前還說這張文遠真的研究出什麼厲害的東西。如今聽了淩將軍的解釋才明白，這張文遠的表現明顯就是被嚇壞了啊！”

又有人道：“這樣小賊能有什麼膽識，聽說天兵到來被嚇壞才是應有之事！”

“嗬嗬，論起火藥，這天下哪有比淩副使更厲害的？”

“此戰之中，這張文遠還想拿火藥對付我們大軍，不過是病急亂投醫罷了。”

“照淩將軍所說，即使是淩將軍自己配出的天下一等一的火器，在戰場之上想要發揮作用，也得依靠排兵布陣的配合。”

“張文遠在梁山之上不練軍陣，就算他真的機緣巧合弄出了什麼厲害火器，又有何用？”

“隻拿火藥嚇一下人，後續的士兵又不能跟上來廝殺，難道想靠這火藥殺傷我軍嗎？”

“嗬嗬，這張文遠見識淺薄，果然隻是山東小地方一個土匪而已。”

“這山東地麵上的軍將也是夠沒本事的，放著這麼一個山野土匪發展到如今地步！”

聽著眾軍官小聲議論，呼延灼也鬆了口氣，他為人沉穩，之前還擔心張文遠會有什麼計策，此時臉上終於恢複自信神情。

他捏了捏胡須，下令道：“譬如，雖然這張文遠在梁山之上搞不出什麼東西，但他山寨畢竟兵多將廣，我等仍需小心。”

“趁著張文遠手下人心惶惶，他又不理寨中之事，正是我等進攻的最好時機。”

“咱們就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看向轟天雷淩振，道：“淩將軍，此次作戰，我等隻有八千多兵士，雖是強悍，但畢竟人少，還得需要將軍的火炮大顯神威。”

淩振起身：“小將定然用命！”

呼延灼滿意點頭，立刻拿出令簽：“傳令！”

“百勝將韓滔、天目將彭玘、轟天雷淩振三將，帶領馬本部步兵以及火炮隊伍共兩千人，作為前軍，殺奔梁山坡西岸，轟擊敵軍岸邊營寨，奪取廣濟水入梁山坡的入水口，以便後續船隻通行！”

“本將親率鐵連環甲馬三千作為中軍。”

“後軍兩千人清掃道路，運輸輜重殿後。”

“今天下午點卯，大軍啟程，務必於一日之內全軍抵達梁山泊沿岸，與梁山賊子。”

“一個月內蕩平梁山，不接受張賊投降，無論是生是死，皆要拿下這首惡，以報朝廷之望！”

眾將士都是自信滿滿，起身抱手道：“我等必用命而行！”

下午。

張文遠在聚義廳上看著手下送來的情報，不禁露出微笑：“這呼延灼還真著急，這麼快就派淩振、彭玘、韓滔來了。”

“看來也是知道自己人少，不想和我打硬碰硬的消耗戰。”

“正好，彭玘的隊伍明天一早就會到廣濟河入梁山坡的入水口。”

“如果入水口的水寨被官軍端掉，那梁山在大湖西岸很快就會陷入戰略被動。”

“雖然呼，延灼的人少，即使是呼延灼的大軍開到了湖上，也無非是麻煩一點便能解決。”

“但是現在梁山人心惶惶，我也正缺一場勝仗來安定人心。

“正好我的火器也研究成功了，就試試水吧！”

“彭玘、韓滔帶來的不過兩千多人，紮營未穩，也不是陣地戰，擲彈兵還沒必要拉出來，直接拿萬人敵招呼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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