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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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遠的地方治理術升級到州府級彆。

雖然熟練度還不滿10%，但從客觀上來說，他已經是一個優秀的知府級彆官員了。

對於高唐州城之中各方的異動，張文遠憑借現在的知識儲備，隨便看一眼都知道大家是什麼心思。

手下樊瑞帶人去打聽消息之後，張文遠隻不過花了半刻鐘，分派人手，讓他們繼續順著幾條線去追查。

兩個多時辰後，殷鄉約等人所做的事情在張文遠眼前便已清晰明了。

樊瑞看著劄子皺眉道：“這殷鄉約還真是個能折騰的人物。”

“先是花錢買通高唐州的大戶做保，在戰亂之中護下了自己的身家。”

“接著以殷天熙生前曾經買藥為由，從將軍這裡拿到了采購之權。”

“然後又拿著采購職權到高唐州各大戶那裡去借錢做這生意，這一筆竟是湊了五六千兩銀子。”

“若不是將軍警覺，恐怕咱們真要被他騙去不少錢。”

張文遠冷笑。

殷鄉約買藥的錢居然全都是借來的，這倒是他沒想到的。”

不過殷鄉約這計策，也確實是低估他了。

就他買的那些藥物，張文遠看一眼都不可能會按殷鄉約的開價收購。”

現在，他又瞅了瞅與殷鄉約合作這筆生意的大戶，全都是高唐州中有名望的人物。

張文遠冷笑。

若這高唐州是他要長久經營的地方，光憑這一手事情，這些大戶一個不留，全都得被他查抄。

但現在這高唐州城他過幾天就要離開，與這些大戶非但沒必要結怨，反而要拉攏。

這些人當他是傻子來騙，他也不需要動手，隻要不接招就行了，反正也損害不了他。

殷鄉約已經把些藥商約到城中，無非是派人再去談判就是了。。

張文遠立刻讓樊瑞把與殷鄉約合作的藥商名字列出來，然後選了幾個軍曹上門去談判，囑咐他們要拿出較好的藥品，價錢也給得公道一些。

之後便對此事不再過問。

高唐州殷家大宅，殷鄉約正得意洋洋地躺在太師椅上喝著茶水，對自己女兒殷夫人講著他的生意經：

“張文遠想要在高唐州的商戶之中占便宜，這個虧他便不得不吃。”

“這次收購生意，咱們借了五千兩銀子，在這裡頭至少要生出三千兩的出息。”

“給那些商戶分潤個幾百兩也就夠了，剩下兩千多兩都可入咱們的腰包。”

“咱們拿上這筆錢之後，立刻便將高唐州的產業脫手，上汴京或者南京去過逍遙日子。”

“那張文遠就算事後知道吃了這一場虧，又能奈我何？”

殷夫人在高廉生前，因為自己地位高了，對殷鄉約已是不太孝順。

此時高廉一死，殷夫人在高唐州無依，對這老爹瞬間便又做出一副乖女兒的樣子。

甜甜笑道：“爹爹果然是寶刀不老。”

“日後咱們一家上東京城去過好日子，那張文遠在爹爹麵前算得了什麼。”

殷鄉約正歡喜時，卻聽下麵仆人來報：“城中糧鋪的周掌櫃，要找老爺。”

殷鄉約皺眉：“什麼事情？叫他進來吧。”

很快，城中最大糧商周掌櫃便急急忙忙走進院子，眉頭緊皺道：“殷老，您買的硝石都放在我庫中，可那梁山兵卻在運硝石，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殷鄉約聞言一愣，道：“梁山兵在運硝石？”

周掌櫃道：“今日上午，那梁山派人到我鋪中借車馬，說要將硝石拖到城外去卸貨，光是大車就套了二十幾輛。”

“我看了，如今滿大街上都在過梁山運送藥品原料的車子呢，您老去看一眼就都知道了。”

殷鄉約和殷夫人的臉色瞬間變了，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就聽仆人又跑進來道：“老爺，綢緞鋪的王東家還有城中糞行的李二爺都來找您，正在門外候著呢。”

殷鄉約心中咯噔一下，連忙放下茶壺，穿上鞋子，出門去見人。

一刻鐘後，殷鄉約的臉色已是沉如鍋底。

各方傳來的消息，張文遠已經和那些藥商商量好了買賣，卻根本不從他手上走。

這一下，他原本大寄希望於這一次買賣能為自己掙一筆養老錢，現在張文遠卻是根本不跟他做生意了。

殷夫人也是著急，看著幾個掌櫃滿臉質問神色，急的小聲對殷鄉約道：“這筆買賣做不了了，爹爹，這卻如何是好。”

殷鄉約的臉色黑如鍋底

張文遠其實已經很給這些城中商戶麵子，明知這些人想要騙他。

張文遠也沒動手，隻不過是自己把生意做了。

給兩方都留了麵子。

現在殷鄉約隻要把錢財退回去，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可是在殷鄉約這個老潑皮看來，張文遠不讓他坑這筆錢就是對他的大大得罪。

殷鄉約狠狠道：

“張文遠想要把我這樣戲耍一番，讓我跑白工不給錢，做他的夢！”

殷夫人見殷鄉約滿臉狠厲，也是一愣。

就見殷鄉約便突然變得滿臉淒苦，對眾人連連拱手。

用蒼老的聲音道：“列位東家掌櫃的，是老朽算錯了。”

一眾大戶都還沒弄清情況，紛紛疑惑。

有人問：“這事情究竟是如何？張將軍是要咱們的貨還是不要？”

殷鄉約咳嗽一聲，道：“唉，張將軍原本說好了，叫我做中人買貨。”

“消息放出來這麼久，列位也是聽得的。”

眾商戶都是點頭，如果不是聽到這消息，他們哪會借錢給殷鄉約做這筆買賣。

殷鄉約道：“老朽也是想著這買賣之中能有些許利潤，列位東主之前出力將老朽一家保下，老朽也隻能以這些許錢財回報，所以才請大家一同入夥。”

殷鄉約所說的事情和之前他對大家的承諾並無出入。

有人忍不住問：“那現在這筆生意是怎麼樣？”

殷鄉約做出為難的樣子，半晌之後才歎氣道：

“張將軍要硝石、硫磺、木炭，還有各種疑難雜藥，老朽找遍了我兒生前的關係，把藥商都給他聯係來了。”

“又籌了各位的錢財，囤積了一大批藥品，正準備公公道道做這生意。”

眾人都是點頭。

就見殷鄉約滿臉悲憤道：“可誰知這張將軍出爾反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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