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殷鄉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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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唐州之所以能成為河北名城，就是因為這地方緊挨著改道之前的黃河東段。

宋朝時期的黃河從河北入渤海，東段黃河接著大名府和長蘆鹽場，乃大宋北方的運輸乾線，商旅往來頻繁，運輸非常便利。

樊瑞道：“不過這些東西外人用的少，雖然運輸便利，但若不找中介人，便是知道要買什麼也沒地方尋去。”

張文遠問點點頭：“之前高廉的藥是找誰買的？”

樊瑞答道：“殷天錫，下午殷鄉約打聽得將軍要買藥，便托人來找我，說他有路子。”

張文遠一愣：“殷天錫他爹？”

張文遠還以為在高廉倒台之後，他們家早被人搬空了，居然還敢出頭。

樊瑞解釋道：“這殷鄉約原本也是本地一個有名潑皮，高廉來到高唐州後納了殷夫人做妾，也是為了招攬幾個熟悉本地事情的人替他奔走。”

“這兩年來，買藥這些事情，高廉都是交給殷天錫去做的。”

樊瑞解釋說：“殷家替高廉奔走，也積累了不少錢財。”

“咱們入城之後，殷鄉約拋出不少產業，便讓本地幾個富商將他家保了下來。”

“這次他也說隻要將軍能夠保他這十幾日中安全，他便全力替將軍辦這事情。”

樊瑞道：“我量他路子是有的，不過這人說話不儘不實。”

“城中人都說他性格混蛋，要命的錢都敢掙。”

“炮藥之類又不是常見藥物，恐怕這殷鄉約要以次充好，借機撈不少錢財。”

張文遠點點頭，殷天熙的混蛋性格，大概不少都是從他家老爺子處學來的。

殷鄉約明知他打下了高唐州，居然還敢來找他合作，就可見也是個能為錢舍命的主。

不過買假藥這個事情，張文悅卻絲毫不怕。他現在已是火藥合成方麵整個大宋最厲害的人物，什麼假藥能騙過他的眼睛？

“就讓這殷鄉約幫我操辦此事。”

“先跟他講清楚，隻要他辦妥此事，我便能保護他家財產。”

“他幫我做中間人，我也可以給他采買的市價。”

“隻不過若是他在其中做鬼，這藥物我便不買了。”

樊瑞想了想，卻有些不以為然，道：“將軍，我以為此人還是不要合作的好。”

“城中商戶保他的人不少。將軍要在城中采取懷柔手段。真放出這話去，怕是不好反悔了。”

張文遠對城中百姓秋毫無犯，就為了留下善待商戶的名聲，吸引在撤離高唐州後吸引更多人去梁山跟他貿易。

即使殷鄉約在此事之中做鬼，張文遠隻要抓不到他的把柄，也不好懲罰他。

張文遠自然理解樊瑞的擔憂。

微微一笑。

一個殷家，他還真不放在眼裡。現在關鍵是快點把火藥原料弄到手。

“沒事，就照我說的去做吧。”

……

高唐州殷家大宅。

在高廉死後收斂了不少，原本豪奴進出的宅邸，這幾天也沉寂了下來，殷家人都縮手縮腳地做事。

但這兩天，伴隨著樊瑞給殷鄉約送了個口信，殷家的下人又略略抖了起來。

殷家大宅內。

殷夫人一臉喜悅神情，道：“爹爹，我還道高廉死了，咱們能留條命便不錯，卻沒想這張文遠真是個傻的，真把這生意給了爹爹做。”

殷夫人和高廉本沒什麼感情，仗著美貌和殷家的勢力，高廉才把她納為妾室。

高廉一死，殷夫人毫不悲傷，隻害怕自己會被牽連。

在張文遠進衙門時，她連上吊繩都準備好了，卻沒想到張文遠得知她沒有子嗣之後，便隻是派人詢問她高廉的財物藏在何處，殷夫人如實供述之後，張文遠便沒再來糾纏。

殷夫人因此感到僥幸，卻不覺得這是張文遠的恩賜，隻覺得張文遠有些傻氣。

殷鄉約聞言笑道：“這張文遠可不是傻，他根本沒打算在高唐州久留，所以想要在此地留個仁義的名聲，這才不動我們。”

“若是像曾弄一般，他想要消滅曾頭市的勢力，我們一家早變成他刀下之鬼了。”

殷夫人聞言咋舌，道：“爹爹，若如此，咱們還跟他做生意嗎？”

殷鄉約滿臉渾不吝的樣子，冷笑道：“張文遠想要在高唐州商戶心中留下好名聲。哪會為了我這點錢財便犯了忌諱。”

“為了咱們活命，可是前前後後撒出去不少銀子。”

“你弟弟也被梁山的人殺死了，若不存些錢，日後我老頭如何有靠？”

殷夫人點點頭，道：“那張文遠可是容易蒙騙的，爹爹你要小心呀。”

殷鄉約哈哈大笑，道：“天錫生前就是幫高廉買藥材的。這裡頭的門道深的很。”

“我看他進城之後的做派，也不似高廉一般乃是個專研丹道燒煉之法的人。”

“這藥材的好壞他如何弄得清？”

“咱們隻需向藥商壓價，再與張文遠處提高價格，弄他個蒙買蒙賣，他又哪有那麼多耳目得知此事？”

“他又是急用藥材的，這個賣藥的渠道掌握在我們手裡。他難道能一個個找藥商去買？”

“這筆錢他是非被我們掙不可！”

殷鄉約自小生長在高唐州大地界，對於鄆城出生的張文遠等人本就看不起，此時壓低了聲音，滿臉不屑地說：

“如張文遠這等人，勢力做得再大，還不是個沒見識的。”

“咱們殷家翻身的這筆錢財便在張文遠身上才有的掙呢。”

“他又不敢殺我，我怕他個什麼？”

父女倆說著都是哈哈笑起來。

殷鄉約立刻找出殷天錫留下的各種聯絡方式，尋找中人牙商，為張文遠聯係藥材。

自己則算著小賬，計劃著靠這一筆大發橫財，把張文遠從高唐州收斂到的銀錢，好好掙上他一回。

……

五天之後，朝廷征剿高唐州的隊伍，聽說還在博州整軍，顯然是不敢打過來。

張文遠估計他們也是在等自己主動離開，屆時收個空城回去報功，如此一來，他倒是輕鬆許多。

朝廷的軍隊還沒到，隨著張文遠仁善的名聲傳開，州城商旅倒是恢複不少。

張文遠手下的治理人才不夠，乾脆免了入城稅，隻是在市場上收些攤位費。

商賈們的負擔大大減低，一傳十十傳百，都來高唐州貿易，附近的商貿已接近完全恢複。

這天下午，鐵麵孔目裴宣所帶的三個營人手也到達高唐州。

這些人是來幫助運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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