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愛民如子張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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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煥章原以為張文遠的話不會有太大效果，然而接下來一整天，他驚訝地發現曾頭市的市麵上真的沒看見一個梁山兵。

集市之內，一片太平景象。

聞煥章心中隻覺難以理解，根本無法相信。

這張文遠真能如此好的約束手下？

若土匪都是這模樣，還要官府做什麼？

定是有鬼！

百姓們也是紛紛咋舌。

曾家統治曾頭市時，尚有曾家的家臣莊客借曾家的勢力在橫行霸道。

這張文遠一來，曾頭市的市麵竟比曾家的統治還要安穩。

到了下午，不少百姓都試探著打開門戶出來街上采買，一些商販也下板做買賣。

傍晚時，客棧中又來了一群梁山之人。

這回他們向客棧中的商戶留下一張單子，表示梁山要采買若乾東西，若是客棧中商戶有這些貨物的，可以直接去東門處做交割，梁山方麵會以河北市麵上正常價格與他們交換。

聞煥章終於恍然大悟，對湯隆道：“原來如此，張文遠之前隻是溫和應對，使商戶百姓以為梁山真是仁義隊伍。”

“防止百姓和商人將錢財都藏在家中，他不好搶。”

“現在已經騙到了百姓的信任，便圖窮匕見。”

“若是這些個商人拿了貨物到張文遠處，他們如何會給錢？”

聞煥章不禁搖頭：“我就說這梁山軍隊怎麼可能比官軍還要紀律嚴明，原來是張文遠拿出日後的利益相引誘，才壓住了這群凶賊。”

商人們也是議論紛紛。

一個商人道：“我還以為真遇上了有良心的好大王，卻原來是要騙我等的貨物。”

另一個商人滿臉愁容：“梁山單據山要棗子，天爺，我正是販棗子的。”

“我還想著明日把三車棗子運出曾頭市去呢，看這模樣，若是我的貨物一出城，還不登時就被梁山給收去了。”

“這回要大大虧本，回不得家去了……”

聞煥章心裡歎了一番，既覺得商戶們可憐，又感歎自己無能為力。

反正他孑然一身，也不怕張文遠手下盤查。

危邦不入，亂邦不居，次日一早，聞煥章便決定離開曾頭市。

他來到曾頭市東門，就見許多商販帶著貨物，正在過關。

這些商販販賣的都是些時鮮或者易腐的食物，曾頭市封關半個月，這些東西馬上就要壞了，哪怕可能會受張文遠搶掠，他們也不得不出關嘗試。

“帶貨物的站到右手邊，沒帶貨物的先從左邊過去。”

梁山的士卒在一旁維持紀律，聞煥章站到左手的隊伍中，走得快一些，不一會兒便來到門口哨卡處。

他就見右邊商販的隊伍前有個關卡，一個原曾頭市的管事，正和幾個梁山的軍曹在對著單子檢查貨物。

“你說你販的是村醪？這東西我軍中正需要。”

梁山軍曹看了一眼單子，笑著問推著幾壇酒水要過關的客商道，“這些貨物可否賣給我軍？”

那客商也是怕酒水放久壞了，硬著頭皮出城的，原以為有機會蒙混過關，卻沒想到被查了出來。

他身後的眾客商，都投來同情的目光。

那賣酒的小商販看了一眼身邊頂盔摜甲的梁山兵卒，哪敢說不。

唉聲歎氣的道：“既是山寨中要用，便算小人情願奉獻與大王，不收錢財。”

聞煥章心中也是冷哼一聲：“勒索小民，真是無恥。”

這時卻聽那梁山軍曹連連搖頭道：“你可莫害我，文遠哥哥三令五申，買賣要講公平，怎能強取豪奪。”

“你要賣時便賣，不賣時自推車子走路便是。”

客商還以為梁山的軍曹是既要他的貨物又要他給足麵子。

當下隻能陪笑道：“那俺便賣給軍中好了。”

說完將車子交給一旁的梁山士卒，歎口氣便要空手離開。

“等一等，既是要賣，便來交割吧。”

軍曹連忙叫住他。

客商眨眨眼睛，還沒反應過來，那軍曹已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那客商如實報了自己酒水的重量，軍曹又打開檢查一番，斷了品質，然後商量價格。

不一會兒便叫人去來兩貫取買酒的錢，回來又在那軍需表上詳細記載。

軍曹笑道：“倉促之間也沒準備車子，這且先借用你的雞公車，等酒水運到曾家大宅門口，便將車子還你。”

那客人手中拿著錢，恍若大夢初醒。

他這幾車酒水，若是賣到外地，所得銀錢會比這多一些，但這些錢已足讓他有利潤了，路上酒水可能也會變質。

更何況梁山居然真的給錢做買賣而非搶掠，早是讓他喜出望外。

客人連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給軍爺運去。”

說著便地吩咐手下推著車子把酒水運到曹家莊上，還不斷回頭陪笑， 笑容無比真誠。

後麵的客商見此情況，紛紛目瞪口呆。

“這梁山買東西還真給錢？”

“他們那文稿中所寫內容居然是真的？我莫不是在做夢吧？”

“世上還有這樣的好漢隊伍。”

“這是土匪還是官軍？”

“當然不是官軍，你見過官軍買兩壇酒還給錢的？”

“那可是好銅錢，不是廢紙一樣的朝廷錢引……”

後麵一個客人忙試探著問軍曹道：“我賣的棗子也在軍爺的告示中寫的有，不知軍爺收是不收？”

“自然收，不過隻能按本地價格，可沒有高唐州、東昌府那般的高價了。”

軍曹說道。

那客人臉露欣喜，他這棗子運到高唐州去固然能多賣點錢，但路程遠，也要花費許多時間。

而且聽說現在高唐州也有許多人仗著高廉的名聲欺行霸市，生意不好做。

在曾頭市賣掉，雖然掙的不夠多，卻也不算虧。

“軍爺軍爺，我這棗子可是鮮靈呢。”

“價錢都好商量！”

他立刻讓手下人掀去車上蓋著的葉子，展現自己棗子的品質，吆喝起來。

聞煥章看著這一幕，滿臉的驚訝。

若非親眼所見，剛才發生的事情他定然不敢相信。

梁山已經占據了整個曾頭市，也不打算將這裡當做持久的根據地經營，對本地百姓居然還這樣優待。

這可不是張文遠有善心可以解釋的。

張文遠能把手下人管得如此聽話，此人的能力定是非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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