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賦役之術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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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遠提起桌上的茶壺，為兩人倒水。

“扈太公、扈成兄弟，我手下將士以及家眷五六千人，性命皆係於此，實在不得已才作出此事，還望兩位見諒。”

兩人見張文遠文質彬彬，態度斯文，滿臉親和之意，又看看麵前的茶碗，一股火氣硬是發不出來。

扈太公冷哼一聲道：“便是你修了這兩處保寨，難道就能夠抵擋梁山前來圍剿嗎？張縣尉，我老朽勸你一句，還是快些帶人離了獨龍崗，方能保你平安。”

扈太公根本不相信張文遠手下的人可以對抗住梁山的全力進攻。

扈成也附和道：“文遠兄弟，你手下的兩千多兵馬的確是戰力非凡，但新俘虜的芒碭山人馬，還有一千五百多家眷，根本無法挺過梁山的攻勢。我勸兄弟還是趁著梁山未到，早些離去為好。”

張文遠笑容不減：“哥哥難道以為芒碭山的兩三千青壯，還有一千五百家眷是我的負擔？”

“自然如此。”扈成毫不猶豫地說，“芒碭山的人馬被兄弟收服日子不久，能有多少忠心？作戰之時隻怕一觸即潰。至於那一千五百家眷，其中頗多老弱婦孺，在作戰上又能有什麼幫助？”

扈太公也道：“張縣尉，老朽知道你做什麼打算。你花了大價錢，以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想要儘快建起堡寨。但這些未受過訓練的青壯乾活，可沒你想象中那般快速。你所做不過浪費錢財罷了。不如早些撤離，還能留下點錢財路上花用。”

張文遠一笑。

他擁有地方治理術，手下人的勞動效率比此時農村平均水平高上好幾倍。隻不過因為前兩天都在山東小寨裡頭壘築土牆，扈家爺倆還沒見識到罷了。

張文遠問扈太公道：“太公乃是整治莊舍田產的行家，這兩日我手下人乾得熱火朝天，扈太公覺得能夯出多少土牆來？”

扈太公冷笑道：“建城牆這事情，老漢乾了幾十年了。你手下所能調用的無非是六千勞力，其中還有不少老弱，滿打滿算能夠輪班乾活的青壯也就五千出頭。這點人乾上兩日時間，頂多就是夯出三四百丈的土牆，能將這山東小寨的圍牆給修整好就算不錯了。”

扈太公一臉看穿張文遠想法的模樣，道：“這處山東小寨獨木難支，絕挺不過梁山的進攻，正因如此，老朽才勸你早些離去。”

他覺得在梁山打來之前，張文遠城牆肯定修不完，到時候張文遠要抵抗就隻能進扈家莊，他扈家莊才不想摻和此事。

所以他才一力主張，趕快把張文遠趕走。

正在這時，鐵麵孔目裴宣拿著賬冊走進帳篷。

張文遠抬頭見他，心想正好。

笑道：“裴孔目，這兩日咱們手下人做了多少的夯土牆？”

鐵麵孔目裴宣的名聲在江湖上極響。

張文遠決定建城牆後，軍官團一致同意讓裴宣來考核各團隊的績效。

裴宣記賬也極為清楚，聞言不需要翻查賬冊，張口就說：“剛才我去查了各處報上來的數量，兩日時間，共夯了土牆一千七百丈，還有條石壘成的大牆二百多丈。”

扈太公和扈成聞言頓時瞪大眼睛。

張文遠手下人這兩天都在山東小寨裡頭修整城牆，他們進寨子時也沒有仔細查看，隻覺得張文遠手下的人是將山東小寨原本城牆的破損處用石灰、草根抹起來就算修好了。

哪能想到，裴宣和眾人直接是用修堡壘的標準去壘築夯土牆的，每一處城牆都是上窄下寬的梯形，最底部的夯土牆寬度超過二尺。

眼前這處山東小寨，長寬各有五百多步，再加上所需修築的城樓等設施，輕而易舉就耗費了一千多立方丈的工程量。

扈太公滿臉不信道：“這如何可能？才五千多人，兩日之內居然能修出一千多丈的城牆？”

扈太公經常雇長工、佃農乾活。

但是他組織農戶乾活的效率，哪能和擁有滿級“賦役救濟之術”的張文遠相比。

再加上來自地方治理術的種種修建城牆的巧妙法門，張文遠更是能直接設計出最合理節省人工的修城方式。

這些使得張文遠指揮百姓建城牆的速度，輕而易舉就能達到扈家莊驅使勞動力的三倍有餘。

見扈太公和扈成滿臉不信，張文遠直接帶著兩人走出寨子，讓兩人隨便選一處地方去查看。

扈太公和扈成商量一陣，指了防守壓力最低的北邊城牆邊角處。

張文遠自然答應，直接陪著兩人向他們手指方向走去。

走到近前，扈太公的眼睛瞬間瞪大。

就見這地方山東小寨的北牆靠著一處山丘，原本就是易守難攻的地形，防守壓力並不大。

可哪怕是這處容易防守的地方，在他們眼前赫然出現的也是一堵寬厚結實的城牆！

隻從城牆的角度看起來就知道，這城牆的底座至少有六尺寬，這已經是宋軍屯兵寨子的寨牆標準。

城牆上的馬草杆排列整齊，一層草杆一層夾雜著岩石的黃土，上下兩層草杆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一個拳頭。

夯土牆最終摻草杆作為骨料，才能結實。若草杆太稀疏，城牆容易被用水澆或者挖掘等方式攻破；草杆太密，則黃土不宜黏聚在一起。

而眼前這牆修得怎麼看怎麼漂亮！

扈太公和扈成都是老莊戶人家，隻看一眼就知道，這夯土牆絕對結實。

牆上黃土一旦乾透，便是進攻方派出幾十人推著撞車來，也撞不垮。

扈太公還不信地上前摸了摸那土牆，發現黃土還有些潮濕，這才確定這夯土牆的確是兩天之內壘成的。

扈太公滿臉驚訝地看向張文遠：“這處小寨修補的城牆都有這麼厚。”

張文遠點點頭道：“南麵防守壓力更大，甚至比這處城牆還要厚，西麵則是直接修了一道條石牆。至於在扈家莊外修的那個小寨子，西側、北側都依靠著扈家莊的磚牆，隻需要修東南兩麵城牆就行，所需的工程量更小。我手下人全力工作，不出三天肯定能建成！”

扈太公和扈成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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