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臨時同盟，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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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雅伸出的那隻手，懸在深淵之上。
沾滿塵土與凝固血跡的手指，在強光手電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蒼白。
林峰的目光，落在那隻手上。
他沒有立刻回應。
屬於搬山道人的那份極致冷靜，讓他的大腦如同最精密的儀器，瘋狂地分析著眼前的局麵。
這個女人說的話，九成是真的。
從那兩具官方人員的屍體，到她此刻的狼狽與決絕，再到這七口完全超出常理的懸棺，無一不在印證著一個事實。
這座古墓的危險，已經超出了任何盜墓流派的經驗範疇。
它已經上升到了另一個層麵，一個與國家安全，與某種未知力量直接掛鉤的層麵。
單憑他自己，想要安然無恙地從這七星詭棺陣中取走東西，把握不足三成。
與她合作，是眼下唯一的破局之法。
利，顯而易見。
可以得到關於“核心樣本”的關鍵情報，可以獲得打開棺材的方法。
弊，也同樣致命。
一旦合作，他將從一個遊走在暗處的影子，徹底變成一個在官方檔案裡有清晰記錄的，被高度關注的目標。
後患無窮。
他身後的沙鼠老大，此刻終於找回了一點點屬於混混的，狡詐的本能。
他扯了扯林峰的衣角，壓低了聲音，用氣聲急促地說道。
“峰爺，不能信啊！”
“條子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這肯定是陷阱，等我們幫她把事辦完了，她扭頭就把我們給賣了！”
老二也跟著小聲附和，聲音抖得像篩糠。
“是啊峰爺，自古官匪不兩立，咱們跟她不是一路人！”
他們的話，林峰聽見了。
直播間的觀眾，也通過超高敏度的收音設備，聽得一清二楚。
“我去，這三個慫包總算說了句人話！”
“確實，官方的信譽……懂得都懂，這女的明顯是在利用主播！”
“主播千萬彆上當啊！過河拆橋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深淵對岸，蕭雅的眉頭，因為長時間保持著伸手的姿勢，微微蹙起。
她身上的傷口，正在一點點奪走她的力氣與耐心。
就在這凝滯到極點的氣氛中。
林峰，忽然笑了。
那笑容，就像是冬日裡凍結的冰湖，悄然裂開了一道縫隙，有融融的暖意從下麵透了出來。
他身上那股屬於搬山道人的，孤高、冷冽、生人勿近的氣場，如同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著幾分市儈，幾分江湖氣的圓滑與老練。
仿佛在短短一秒鐘之內，他從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隱世高人，變成了一個走南闖北，精於算計的摸金校尉。
【叮！扮演模板切換成功：摸金校尉！】
【當前扮演度：78％】
係統的提示音，隻有他自己能夠聽見。
他沒有理會身後那三個還在喋喋不休的沙鼠。
他向前走了一步，站到了石台的最邊緣，與蕭雅隔著黑暗的深淵，遙遙相望。
他的目光，不再像之前那般具有侵略性，反而帶上了一種審視貨物般的，平和的審度。
“蕭隊長，是吧？”
他開口了，聲音不再是之前的清冷，而是多了一絲沉穩的磁性，語調也變得不疾不徐。
蕭雅的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
她敏銳地感覺到了林峰身上的變化。
那是一種氣場上的，根本性的轉變。
如果說剛才的林峰是一柄出鞘的利劍，鋒利而危險。
那麼現在的他，更像是一塊溫潤的老玉，看似無害，內裡卻藏著千年的底蘊與城府。
“合作，不是不行。”
林峰雙手抱在胸前，姿態顯得有些散漫，卻又透著一股成竹在胸的自信。
“畢竟，眼下這情況，大家同坐一條船，船翻了，誰也活不了。”
他先是肯定了合作的基礎。
話鋒，卻猛地一轉。
“不過嘛……”
他拖長了語調，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商人般的微笑。
“咱們醜話說在前麵，親兄弟，也得明算賬。”
蕭雅的嘴角，難以抑製地抽動了一下。
她設想過林峰的無數種反應。
拒絕，質問，或者直接動手。
她唯獨沒有想到，這個在資料裡被評價為神秘、強大、極度危險的男人，會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跟她談起了條件。
而且，是以這樣一種，近乎財迷的口吻。
林峰仿佛沒有看到她那精彩的表情，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你說的那個什麼‘核心樣本’，擁有毀滅一城生命的力量，必須控製起來，這個，我懂。”
“這個東西，我幫你取，算是為國為民，積陰德了。”
“但是……”
他的手指，遙遙指向了那七口懸在半空的青銅巨棺。
“除了那個‘核心樣本’，這幾口大棺材裡，總得有點彆的陪葬品吧？”
“秦始皇的墓，手筆這麼大，隨便漏點東西出來，都夠我們兄弟幾個下半輩子吃喝不愁了。”
“所以我的條件很簡單。”
林峰伸出了一根手指。
“事成之後，你說的那個從輕發落，得算數。”
“另外，這墓裡的東西，除了你們要的那個‘核心樣本’，剩下的，隻要是我能拿得動的，都得歸我。”
他的聲音，通過直播間，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觀眾的耳朵裡。
彈幕，在經曆了短暫的錯愕後，徹底炸開了鍋。
“我靠！我靠！我靠！主播牛逼！”
“這他媽才是我認識的峰爺！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想著發財！格局！這就是格局！”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看那女警官的臉，都綠了！她肯定在想，這都什麼時候了，你他媽還想著倒鬥？”
“這才是專業的！什麼家國大義，那都是虛的，隻有揣進兜裡的金銀財寶，才是真的！”
沙鼠三人也徹底聽傻了。
他們張著嘴，呆呆地看著林峰的背影。
蕭雅的胸口，劇烈地起伏了一下。
她是被氣的。
她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
“你……”
她想說“你無恥”，想說“你趁火打劫”。
可當她對上林峰那雙帶笑的眼睛時，卻又把話咽了回去。
那雙眼睛裡，沒有貪婪。
隻有一種洞悉一切的，平靜的了然。
她瞬間明白了。
林峰不是真的貪財。
這是一種試探，也是一種姿態。
他在用這種方式，將雙方的關係，從“官方與罪犯”，強行拉回到了“平等的雇傭關係”上。
他在告訴她，我不是你的手下，更不是你可以隨意犧牲的棋子。
我們是合作。
我出我的力，你付你的報酬。
想通了這一點，蕭雅心中的那股氣，瞬間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與一絲……極其隱晦的，對眼前這個男人的佩服。
能在如此絕境之下，依舊保持清晰的頭腦，瞬間為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利益與主動權。
這個男人，比資料裡描述的，還要可怕一萬倍。
她緩緩放下了那隻已經酸麻的手。
她點了點頭，聲音因為脫力而顯得有些虛弱，但語氣卻無比堅定。
“好。”
“我答應你。”
“隻要你能幫我取出‘核心樣本’，並壓製住它。”
“除了它之外，這裡所有的東西，隻要你能拿走，都歸你！”
林峰臉上的笑容，這才變得真誠了許多。
他朝著蕭雅的方向，遙遙地抱了抱拳，行了一個江湖上最常見的禮節。
“合作愉快，蕭隊長。”
直播間的所有觀眾，共同見證了這一幕。
瘋狂的禮物與彈幕，再度席卷了整個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