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搬山分甲，技驚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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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是搬山術。”
林峰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卻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沙鼠三人組與直播間所有觀眾的心上。
搬山術？
那不是傳說中，隻存在於誌怪小說裡的東西嗎？
沙鼠老大張了張嘴，喉嚨乾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沒有工具。
甚至沒有絲毫準備的動作。
林峰隻是平靜地伸出雙手，指尖修長，骨節分明，然後輕輕貼在了那麵布滿塵埃與苔蘚的岩石上。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炸開了鍋。
“主播要乾嘛？”
“莫非這石壁後麵，是控製水銀池的機關？”
林峰無視了外界的一切紛擾。
他雙目微閉。
整個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安靜下來。
他貼著石壁的掌心，開始傳來一種奇異的震動。
那震動極其微弱，卻帶著一種獨特的頻率，緩緩地，堅定地，滲入厚重的石壁之中。
【搬山分甲術】。
這並非單純依靠蠻力。
它的精髓，在於共振。
在於感知。
在於將自己的力量，與目標內部的結構頻率達成一致，從而由內而外地進行拆解。
在林峰的感知世界裡，堅硬的石壁變得透明。
牆壁後麵的景象，一覽無餘。
數十個大小不一的青銅齒輪，如同精密的鐘表內部，環環相扣。
一根根粗大的連杆，連接著齒輪與水銀池下方的某種壓力裝置。
他甚至能“看”到，那粘稠的水銀，是如何被壓力泵抽取，通過管道，輸送到石梁下方，等待著下一個踏上死亡之橋的倒黴蛋。
這是一個完美的，利用液壓與重力構建的古代連鎖殺陣。
直播間的畫麵，也在此時發生了變化。
係統非常人性化地在主屏幕旁，開啟了一個小窗口。
窗口內，是一副由藍色線條構成的三維透視圖，完美地將石壁後的機關結構，模擬了出來。
齒輪的轉動，連杆的起落，水銀的流向，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可見。
“我去！這是什麼？係統給的透視掛？”
“我的天……這……這真的是古代人能造出來的東西？這不就是個液壓聯動裝置嗎！”
一條加粗的紅色彈幕，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發彈幕的人，id是“麻省理工—機械狗”。
“我用我博士學位發誓，這個聯動設計的精密度，至少領先了那個時代一千年！它甚至考慮到了流體粘滯度和壓力補償！這不可能！”
另一條彈幕緊隨其後。
“我是搞古建築研究的，這種齒輪聯動結構，在宋代的《營造法式》裡有過零星記載，但都隻是理論，從沒見過實物，更彆說規模這麼龐大，還用來驅動水銀！”
“所以……主播現在要做的，是把這個古代的黑科技給……拆了？”
直播間的觀眾，無論是外行還是內行，此刻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看著畫麵中那個閉目貼牆的男人，又看了看旁邊那個匪夷所思的機械結構圖。
一種超越現實的荒謬感，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沙鼠三人組看不懂直播，但他們能感受到氣氛的凝重。
他們看著林峰一動不動的背影，心中那份恐懼，已經逐漸被一種無法理解的茫然所取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林峰的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維持“搬山分甲術”的感知，對他目前的精神力來說，消耗巨大。
但他找到了。
就在那數十個互相咬合的齒輪核心處，他感知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部件。
那是一個可以轉動的，類似閥門的結構，它不直接參與動力的傳導，卻控製著所有水銀的流向。
是整個係統的核心樞紐。
一個控製水銀流向的“轉子閥”。
就是它了。
林峰猛地睜開了雙眼。
那雙淡漠的眸子裡，寒光一閃而過。
他收回左手，僅留右手貼在石壁上。
下一刻，他抬起左手，對著石壁，看似隨意地拍了下去。
“啪！”
第一下。
聲音並不響亮，甚至有些沉悶。
但沙鼠老大卻瞳孔驟縮，他清晰地看到，林峰手掌落下的位置，石壁表麵的一層灰塵，被一股無形的勁力震得向上彈起。
力量，完全透了進去。
“啪！”
第二下。
落點偏離了三寸。
“啪！”
第三下。
位置又換了。
林峰的動作不快，甚至可以說很慢。
每一掌拍下，都間隔了足足兩秒。
他像一個經驗老到的調音師，在調試一架結構複雜的古老樂器。
直播間裡，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在係統的模擬透視圖中，他們能清晰地看到。
林峰的第一掌，力量透過石壁，精準地作用在一個小齒輪的軸心上，讓它的轉動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
第二掌，震動了一根不起眼的連杆，使其連接處發生了一絲微不可查的鬆動。
第三掌，力量隔著數層結構，衝擊在轉子閥的外殼上。
……
七下。
整整七下。
每一掌的力量，都恰到好處。
每一掌的落點，都匪夷所思。
它們就像七把無形的鑰匙，精準地插入了這台殺人機器最脆弱的七個節點。
當第七掌落下。
“哢嚓……”
石壁後方，傳來一聲輕微的，如同木頭斷裂的聲響。
緊接著。
“哢嚓……哢嚓哢嚓……”
一連串密集的，令人牙酸的金屬錯位聲，驟然響起。
仿佛多米諾骨牌被推倒，一個齒輪的崩壞，引發了整個係統的連鎖反應。
最後。
“哐當——！”
一聲巨響，從石壁深處傳來，沉重而悠長。
整個山腹洞穴，都隨之輕輕一震。
那座精密運轉了千年的殺人機器，發出了它最後的悲鳴。
然後，死寂。
那緩緩流動，散發著妖異光澤的水銀池，停止了。
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的電影畫麵，所有的波紋，所有的光影，都凝固在了這一刻。
石梁上那成千上萬個致命的小孔，此刻安靜得如同普通的蜂巢。
再無動靜。
沙鼠老大，瘸腿老二，還有老三，三個人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齊齊癱軟在地。
他們張大著嘴巴，眼睛瞪得如同銅鈴，死死地盯著那麵石壁，又看看那個依舊保持著單手貼牆姿勢的背影。
大腦，一片空白。
神跡。
除了這兩個字，他們想不到任何詞語來形容眼前發生的一切。
直播間的彈幕，在沉寂了整整五秒之後，以一種井噴的姿態，徹底淹沒了整個屏幕。
“停了……真的停了！”
“他媽的，我看到了什麼？徒手拆機關？隔著一米厚的牆？”
“‘麻省理工—機械狗’打賞超級火箭x10：主播，收下我的膝蓋！從今天起，你不是我偶像，你是我神！”
“這已經不是科學能解釋的了，這是玄學！這是真正的搬山術！”
“媽媽問我為什麼跪著看直播……”
林峰緩緩收回了手。
轉身，冷漠的目光掃過癱在地上的沙鼠三人組，又掃過那片已經徹底靜止的水銀池。
以一人之力，硬生生拆了一座古代的“液壓係統”。
而他，甚至連衣服的下擺，都沒有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