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黃芒長老·明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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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的出現無聲無息。

當“饕餮”的能量巨影在橙色光暈中潰散時，沒有人注意到，一道幾近透明的黑影從葉雲天的影子裡滑出，像墨滴融入清水般滲入了周圍的光線中。它沒有實體，沒有能量波動，甚至不存在於常規的三維空間，隻在因果的夾縫中遊走。

黃芒長老明鑒是第一個察覺到異常的人。這位身著黃色古袍的老者麵容枯槁，雙眼總是半眯著，仿佛隨時都會陷入沉睡。但此刻，他稀疏的眉毛突然挑起，原本渾濁的眼球裡閃過一絲銳利的光。

“有意思的小家夥。”明鑒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縷黃色的光絲。這光絲看似微弱，卻蘊含著勘破虛妄的力量，他本想先用這絲光線試探“影”的虛實，卻在光絲離體的瞬間臉色驟變。

“噗——”

光絲沒有飛向葉雲天，反而像有了生命般折返，精準地刺中了明鑒自己的左肩。傷口不深，卻滲出一種灰黑色的血液，帶著因果紊亂的腐臭。

“怎麼回事？”林月瞳扶住險些摔倒的葉雲天，驚愕地看著這一幕，“長老為什麼攻擊自己？”

“不是攻擊自己。”葉雲帝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帶著一絲凝重，“是因果被篡改了——‘攻擊’這個因，結出的‘果’被轉嫁到了長老身上。”

話音未落，明鑒再次出手。這次他凝聚出三道黃色光刃，呈品字形射向葉雲天周身的虛空——那裡是“影”最可能藏匿的位置。但光刃剛飛到半途，就突然轉向，齊刷刷地斬向明鑒的腰側。老者倉促間側身躲避，古袍的下擺還是被切下一塊，露出的皮膚上瞬間浮現出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傷口處的血肉正在以違背常理的速度腐爛。

“攻擊即被攻擊……”朱厭的聲音帶著寒意，“這東西把自己和長老的因果鏈綁在了一起，所有針對它的攻擊，都會變成對自身的傷害。”

“影”似乎很滿意這種玩弄。葉雲天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他甚至沒有抬頭，隻是用眼角的餘光瞥著明鑒，仿佛在欣賞一場精心編排的自殘表演。周圍的空間開始出現更多因果紊亂的跡象：掉落在地的能量晶體自動飛回儲備罐，已經熄滅的警報器重新響起，甚至連朱厭左臂那個被反能量侵蝕的焦黑洞洞，都開始滲出新鮮的血液——仿佛時間在局部倒流，又在局部加速。

更可怕的是，這種因果篡改正在蔓延。一名試圖靠近的守衛不小心被碎玻璃劃傷了手指，遠處的葉子桐突然捂住自己的手，指尖滲出了同樣的血跡；林月瞳的火焰屏障不小心灼傷了自己的指尖，葉雲天的手背上立刻浮現出一個相同的燎泡。

“不能再攻擊了！”林月瞳急聲喊道，“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被卷入因果循環！”

明鑒沒有停手，反而閉上了雙眼。他的呼吸逐漸放緩，原本急促的能量流動變得平穩。當他再次睜眼時，那雙肉眼已經失去了所有光彩，變成兩個空洞的黑洞。而在他的額頭中央，一道豎形的裂縫緩緩睜開，裂縫中沒有眼球，隻有一團純粹的黃色光芒，如同凝固的陽光，散發著勘破一切虛妄的威壓。

“真實之眼，見因果之絲，破虛妄之障。”明鑒的聲音變得空靈，仿佛來自更高維度，“你以為躲在因果的褶皺裡，就能永遠操控規則？”

額頭的豎瞳驟然亮起，一道粗壯的黃色光束直射而出。這光束與之前的光絲、光刃截然不同，它沒有任何攻擊性，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真實”——所過之處，空間的褶皺被撫平，紊亂的因果鏈像被梳子梳理過般變得清晰可見。光束穿透了葉雲天的身體，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而是徑直鑽入了他的意識層麵。

“啊——！”

葉雲天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這次不再是“影”的操控，而是主意識被光束強行照亮的劇痛。在他的潛意識深處，原本混沌一片的意識海被黃色光束照得如同白晝。無數破碎的記憶片段在光束中顯形：童年時的玩具、第一次執行任務的緊張、與林月瞳初遇時的心跳……而在這片記憶海的最深處，一團扭曲的黑影正蜷縮在意識壁壘的縫隙裡，它的周身纏繞著無數細小的因果線，每一根線都連接著一個被篡改的“果”。

那就是“影”的本體。

它不像“瘴氣”那般狂暴，也不像“饕餮”那般貪婪，隻是一團純粹的惡意，依靠扭曲因果為生。當黃色光束照在它身上時，黑影發出刺耳的尖嘯，周身的因果線開始寸寸斷裂。光束如同燒紅的烙鐵，將黑影牢牢釘在意識壁壘上，無論它如何掙紮，都無法掙脫那來自“真實”的束縛。

“定因果，正乾坤。”

明鑒從懷中取出一張黃色的符紙。符紙並非普通紙張，而是用某種蘊含穩定因子的星際獸皮製成，上麵用他自己的精血畫著繁複的符文，符文的每一筆都遵循著宇宙的基本常數。他屈指一彈，符紙化作一道黃光，精準地貼在葉雲天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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