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凍土邊緣的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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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車的輪胎碾過最後一塊裸露的岩石，車身猛地一沉，陷入沒過輪轂的凍土苔蘚中。葉雲天猛踩油門，引擎發出沉悶的轟鳴，履帶式改裝底盤在冰麵上打滑，濺起細碎的冰碴——這裡是黃土高原與西伯利亞凍土帶的過渡區，當地人稱之為“龍腹原”，一個地圖上隻標注著等高線的空白地帶。

“海拔3120米，氣溫零下17攝氏度，空氣含氧量18.3%。”駕駛座旁的全息屏幕上，叮叮的虛擬形象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數據流在她周身飛速流轉，“更麻煩的是地質結構，表層黃土下麵是多層凍融交替帶，雷達顯示地下10米就有異常能量反應，和我們在數據庫裡查到的‘龍珠能量特征’吻合度89%。”

林月瞳裹緊防風服，推開車門時被一股夾著沙礫的寒風灌了滿臉。她抬手按住被吹亂的頭發，指尖觸到耳垂上的能量感應環——那是用金龍珠碎片打造的探測器，此刻正發出微弱的溫熱，像一顆跳動的心臟。“爺爺的筆記裡說，土龍珠藏在‘能吞噬震動的地方’，看來就是這片凍土帶了。”她彎腰撿起一塊嵌著冰晶的黃土，土塊在掌心迅速冷卻，表麵凝結出細密的白霜，“但這裡的環境比預想的更糟，常規設備的故障率會很高。”

車後座的當當正將一個個金屬箱固定在車架上，他掀開其中一個箱子，露出排列整齊的納米承重網卷軸和速凝混凝土注射器：“放心，工程組的家夥都經過低溫強化處理，就算降到零下30度也能正常啟動。倒是豆豆，你的熱成像儀校準好了嗎？剛才路過的峽穀岩壁，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正在做最後調試。”副駕駛座上的豆豆敲著平板電腦，屏幕上的紅外圖譜忽明忽暗，“這片區域的地磁異常乾擾了傳感器，不過我加裝了自適應濾波程序，應該能捕捉到5℃以上的溫差。包包，你的聲波乾擾器電池夠嗎？溶洞那段路可能要全程開機。”

最後排的包包抱著一個橄欖球大小的金屬球，聞言晃了晃球身上的接口：“備用電池帶了三塊，而且這玩意兒能吸收震動能量反向充電，就是噪音有點大，到時候你們可彆嫌我吵。”

葉雲天熄滅引擎，從背包裡抽出高頻震蕩匕首——刀身在寒風中泛著冷光，刃口的能量紋路隱約閃爍。“小艾的藥劑都分裝好了？”他問。

“在這兒呢。”車鬥裡的小艾探出頭，舉了舉手中的便攜冷藏箱，箱內分隔著岩土軟化劑、淤泥絮凝劑和凍土消融劑，標簽上的化學方程式在低溫下結了層薄霜，“每種藥劑都做了防凍結處理，噴射壓力也調到最大，保證一按就能用。”

林月瞳走到車後，望著遠處被凍霧籠罩的峽穀。那裡的山體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黑色，像是被潑了墨的畫布，隱約能看到被凍住的河流像一條白色的巨蟒，蜿蜒著消失在峽穀深處。能量感應環的溫度又升高了些，她甚至能聽到某種低沉的嗡鳴，仿佛大地本身在呼吸。

“根據爺爺的標注，我們要穿過陷空流沙區，再經過三道峽穀和一片凍土帶才能到藏身處。”葉雲天站到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剛才叮叮掃描到的第一個異常點就在前方兩公裡，看起來像片平地，但地下沙粒的密度低得不正常——應該就是‘地脈陷’的陷阱層。”

林月瞳指尖劃過感應環，環身亮起土黃色的光暈：“土龍珠的能量場正在變弱，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製著。爺爺說過，土載萬物，可這裡的土地卻像死了一樣……”她忽然頓住，感應環的光暈劇烈閃爍起來，“等等，它在回應我——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

話音未落，遠處的峽穀岩壁突然落下一塊碎石，緊接著是第二塊、第三塊。當當猛地舉起望遠鏡，隻見岩壁上的黃土簌簌剝落，露出下麵黑色的凍土，那些凍土正順著岩石的紋路流動，漸漸凝聚成模糊的人形輪廓。

“是岩土同化者的造物！”豆豆的平板發出急促的警報聲，紅外圖譜上出現十幾個深藍色的低溫點，“它們的核心溫度比環境低5℃，正在朝我們移動！”

葉雲天握緊匕首，匕首的能量紋路瞬間亮起：“各就各位！叮叮開車殿後，當當準備納米網，我們先解決這些石膚怪——看來龍腹原不打算讓我們輕鬆過關。”

寒風卷著沙礫掠過凍土，遠處的人形怪物已經完全從岩壁中剝離出來，它們的軀體在黃土與凍土間不斷切換，仿佛與山體融為一體。林月瞳展開能量護盾，淡藍色的光罩在眾人頭頂展開，她能感覺到護盾接觸到寒風時微微震顫——這僅僅是開始，真正的考驗，還在更深的峽穀裡等著他們。

而在這片被遺忘的土地深處，被黑色凍土包裹的土龍珠正發出微弱的脈動，像是在等待著什麼，又像是在抗拒著什麼。它的記憶裡，還殘留著那個老人跪地的身影，和那句被寒風撕碎的低語：“為了大家……隻能暫時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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