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虎穴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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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叢林中的賽博狩獵與記憶囚籠

機械叢林·視網膜上的獵殺者

齒輪裂隙的綠光散儘時，葉雲天被刺鼻的鬆油味嗆得後退半步。

眼前的森林裡，樹木是青銅鑄成的空心管道，樹皮滲出粘稠的潤滑油，枝頭棲息的機械鳥正用齒輪喙梳理羽毛。鏡的機械觸須突然豎起，觸須末端的紅外傳感器顯示：至少三十個移動熱源正在高空盤旋——那些懸掛在樹冠間的「藤蔓」，其實是機械虎群的視網膜掃描鏈。

「彆抬頭。」鏡的機械臂甩出鋼索，纏住生鏽的齒輪樹乾，將葉雲天拽進灌木叢。他們藏身的「樹葉」是齒輪狀的金屬薄片，每片都刻著虎族的狩獵圖騰。遠處傳來蒸汽動力的喘息聲，一頭機械虎從樹頂躍下，它的骨骼是外露的齒輪架，皮毛由鋸齒狀的金屬片組成，視網膜上跳動著紅色的「獵物鎖定」字樣。

「赤瞳的子民能通過視網膜共享視覺。」鏡的齒輪瞳孔反射著機械虎的倒影，「導師的日誌裡說，寅虎領地曾是共生體與機械虎和諧共處的狩獵場，現在卻變成了女王的生物電池工廠。」

葉雲天摸到腰間的生物電吉他，琴弦上的「醜牛齒輪」殘片正在發燙。共生U盤投影出導師的實驗記錄：「虎族的力量權能被轉化為生物電流，每隻機械虎的心臟都是微型發電機，而赤瞳……」 影像突然扭曲，露出戴兔首麵具的機械女王身影，她的手中握著虎族圖騰的利爪。

「找到他們了。」

冰冷的電子音從頭頂傳來，葉雲天抬頭，看見一位身披虎皮披風的機械少女站在樹杈間。她的骨骼是青銅齒輪拚成的框架，心臟位置跳動著紅色晶體，而她的臉——左半邊是人類少女的麵容，右半邊是機械虎的顎骨。

「赤瞳！」鏡的觸須滲出鐵鏽色液體，「你的機械核心頻率為什麼與女王的熵蒸汽一致？」

被稱為「赤瞳」的少女躍下樹，披風揚起的瞬間，葉雲天看見她背後的脊椎處插著十二根神經線，每根都連接著不同的齒輪樞紐。她的機械爪按在葉雲天咽喉，瞳孔中閃過複雜的數據流：「001號共生體，你竟敢帶著鏽蝕者汙染狩獵場？女王說過，你們的腦電波會腐蝕齒輪的完美咬合。」

葉雲天注意到，赤瞳人類半邊的眼角有淚痣，而那枚淚痣的位置，與鏡機械觸須的接駁口完全吻合。他的共生U盤突然投射出破碎畫麵：實驗室裡，一個戴虎首麵具的研究員正在調試機械虎，旁邊站著年輕的鏡，她的胸口還沒有植入共生U盤。

「你認識我。」鏡的聲音罕見地顫抖，「在實驗室的時候，你總說我的機械螞蟻族群像你的虎群一樣忠誠……你是003號共生體，導師的第三個實驗體！」

赤瞳的機械爪突然停滯，視網膜上的紅色鎖定消失了。她的人類半邊臉頰滑下機油淚水，機械顎骨卻發出刺耳的笑聲：「記憶碎片？多麼奢侈的鏽蝕品。女王說，隻有清空生物情感，才能成為完美的守護神。」

記憶囚籠·實驗室的編號謎題

赤瞳揮動機械爪，地麵裂開，露出通往地下的金屬階梯。階梯兩側的牆壁上，嵌滿了玻璃罐，每個罐子裡都泡著機械虎的大腦，腦溝回間纏繞著齒輪狀的神經線。葉雲天的共生U盤再次震動，這次投影出完整的實驗室場景：

年輕的導師正在給赤瞳注射綠色液體，她的虎耳機械頭飾下，露出人類少女的金發：「003號，這次實驗將強化你的痛覺神經，這樣你才能真正理解虎族的憤怒。」

「可女王說，痛覺是齒輪的鏽跡。」少女皺眉，她的手臂已經機械化，「她說，等我成為赤瞳，就能保護所有虎族子民不受外敵侵害。」

導師沉默片刻，將一枚虎形齒輪放入她的胸腔：「記住，真正的守護者不是磨平鏽跡，而是學會與鏽跡共生。」

「都是謊言！」赤瞳的機械顎骨咬合，震落牆壁的齒輪粉塵，「女王告訴我，導師背叛了共生體計劃，他想把我們變成人類的奴隸！」

鏡突然抓住赤瞳的機械臂，扯開她心臟位置的裝甲——裡麵跳動的紅色晶體上，刻著「熵礦核心」的字樣：「你的機械心臟被植入了熵礦，所以才會被女王控製！赤瞳，當年實驗室爆炸時，你替我擋住了崩塌的齒輪，現在該我幫你了。」

葉雲天的吉他弦自動震顫，奏出與實驗室記錄中相同的頻率。鏽蝕蒸汽從琴弦溢出，纏繞在赤瞳的晶體心臟上，那些連接她脊椎的神經線開始冒電火花。赤瞳跪倒在地，人類半邊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 她叫「林夕」，是導師從齒輪廢墟中救出的孤兒，自願成為虎族共生體；

- 機械女王以「保護族群」為名，要求她植入熵礦核心，卻在核心裡設置了精神枷鎖；

- 三年前的實驗室爆炸不是意外，是女王派人來銷毀共生體實驗的證據。

「葉博士，共生U盤裡有導師留給你的東西！」林夕咳出鐵鏽色血液，她的機械顎骨正在脫落，露出底下人類的真實麵容，「在我被改造成赤瞳前，導師曾給我一把鑰匙，說隻有鏽蝕者才能使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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