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墉風雲·蛛絲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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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園內，死寂如墳。乾坤玉鑰與半塊玉鈺的失竊，如同兩記重錘，狠狠砸碎了這座江南園林的寧靜假象。空氣中彌漫著冰冷的殺意和壓抑的怒火，幾乎令人窒息。

穆之站在臨水軒榭的書房中央，臉色鐵青，眼神銳利如刀鋒刮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知府派來的衙役、園中的仆從、雜役…十幾個人垂手肅立，大氣不敢喘一口，臉上寫滿了惶恐與不安。阿月靜立窗邊，黑瞳如萬載玄冰，周身散發的寒意讓空氣都仿佛凝固。陸羽柔指尖銀針流轉，桃花眼帶著審視的冷光。軒轅一刀抱著酒葫蘆，渾濁的老眼半開半闔，一股無形的刀意如同蛛網般籠罩全場，壓得人喘不過氣。婉兒則站在穆之身側，眼神專注而警惕。

“玉鑰與玉鈺，於昨夜戌時三刻至子時之間失竊。”穆之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打破了死寂，“彼時，我等皆在來財客棧處理命案。園中，唯有爾等留守！竊賊…就在你們之中！”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瞬間煞白！有人身體微微顫抖，有人眼神慌亂躲閃。

“排查！”穆之厲聲道，“所有人！昨夜戌時三刻至子時，身在何處？所做何事？何人可證？一一道來！若有半句虛言…”他目光掃過軒轅一刀，後者渾濁的老眼猛地睜開，一股如同實質山嶽般的恐怖刀意轟然壓下！

“噗通！”幾個膽小的仆役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其餘人也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扼住喉嚨，冷汗涔涔而下！

第一輪：時間線交叉驗證

衙役班頭趙大率先開口，聲音發顫：“回…回大人！小的…小的昨夜戌時三刻起，一直帶著王二、李三在園門值崗！寸步未離！他們…他們可以作證！”他指向身旁兩名同樣穿著衙役服飾的漢子。王二、李三連忙點頭如搗蒜：“是是是！小的們一直和班頭在一起！絕不敢擅離職守！”

穆之目光如電，掃過三人：“可曾見到可疑之人出入？或聽到異常動靜？”

“沒…沒有！”三人異口同聲，“園門緊閉，一直很安靜！”

接著是負責後園巡邏的兩名衙役：“小的們…昨夜戌時三刻後，一直在後園巡更打梆子！每刻鐘繞園一圈！亥時三刻左右，在竹林附近…遇到過廚娘張嬸！她…她可以作證！”一名胖胖的廚娘連忙點頭：“是是是！老婆子那會兒去竹林邊的小庫房取些明日要用的乾貨，正好遇到兩位差爺！”

負責內院灑掃的兩名仆役：“小的們…亥時前一直在清掃落葉，亥時後回下房歇息了…同屋的老劉、小陳可以作證！”同屋的兩人連忙應和。

輪到負責阿月院落附近灑水澆花的雜役錢六時，他眼神有些閃爍：“小的…小的亥時前在阿月姑娘院外澆水，亥時後…肚子不舒服，去了趟茅房…回來就…就回下房了…沒人看見…”他聲音越來越低。

穆之眼神一凝！亥時後…正是玉鑰失竊的關鍵時間段！他獨處，無人作證！

“茅房在何處？去了多久？”穆之追問。

“在…在園子東北角…去了…大概…大概一刻鐘…”錢六額頭冒汗。

“一刻鐘？”陸羽柔桃花眼微挑，指尖銀針寒光一閃，“從阿月姑娘的院子到東北角茅房，來回不過半盞茶功夫。一刻鐘…時間很充裕啊。”她意有所指。

錢六身體一抖，臉色更白：“小的…小的確實肚子疼得厲害…蹲久了點…”

穆之不動聲色，繼續盤問其他人。負責廚房的廚娘、燒水的雜役、守夜的更夫…大多有明確的時間線和人證，或乾脆在集體區域活動。唯有這個錢六，在關鍵時間段有近一刻鐘的獨處空白期！

第二輪：物證追蹤

穆之走到錢六麵前，目光銳利如刀：“錢六，你昨夜穿的什麼衣服？”

錢六一愣，下意識回答：“就…就是這身粗布短褂…”

“脫下來！”穆之冷聲道。

錢六臉色大變：“大人…這…”

“脫！”軒轅一刀一聲低喝，刀意如同重錘砸落！

錢六嚇得魂飛魄散，手忙腳亂地脫下外褂。

穆之接過短褂，仔細檢查。粗布短褂洗得發白，並無異常。他又檢查錢六的褲子和鞋子，皆是普通粗布，鞋底沾著泥土，並無特殊。

“婉兒！”穆之看向婉兒。

婉兒立刻上前，手中拿著一個精巧的琉璃瓶，裡麵裝著半瓶無色液體。她小心翼翼地將液體滴在錢六的短褂袖口、衣襟、褲腳等容易剮蹭的地方，又用銀針輕輕撥弄。

片刻後，婉兒眼睛一亮！在短褂右側袖口內側一處不起眼的褶皺裡，幾滴液體微微泛起了極其微弱的淡藍色熒光！

“師兄！找到了！”婉兒聲音帶著一絲激動，“是‘顯跡水’！這袖口內側…殘留著極其微量的深藍色絲線纖維！與阿福手中發現的碎片材質一致！”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錢六身上！

錢六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抖如篩糠！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他語無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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