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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之上,血雨腥風。
軒轅一刀那如同神魔降世般的雷霆一擊,不僅瞬間終結了張雲駿罪惡的生命,更是徹底擊潰了張氏父子和其黨羽負隅頑抗的意誌。當張雲駿那扭曲的屍身鑲嵌在破碎的“明鏡高懸”牌匾上,當那五名張府耗費巨資、倚為柱石的宗師供奉,在軒轅一刀看似隨意揮灑、卻蘊含天地之威的刀勢(或拳掌)下,如同土雞瓦狗般紛紛重傷潰敗,喋血當場時,這場以“文亂法”開始,最終圖窮匕見、以赤裸暴力對抗國法的鬨劇,便已注定了結局。
張鴻升撕心裂肺的哀嚎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他看著兒子死不瞑目的屍體,看著供奉們慘敗的慘狀,看著如同潮水般退卻、被東野軒率領的護衛和聞訊趕來的州兵分割包圍、逐一剿滅的死士…他眼中瘋狂的血色褪去,隻剩下無邊的死寂和絕望。那身象征著“大儒”身份的華貴錦袍,此刻沾滿了灰塵和濺落的血點,顯得無比諷刺和肮臟。
“完了…全完了…”張鴻升喃喃自語,身形佝僂,仿佛瞬間蒼老了二十歲。他苦心經營、引以為傲的張家基業,他披著儒衫、用禮法與毒藥編織的罪惡王國,在絕對的力量和無可辯駁的鐵證麵前,轟然倒塌。他環顧四周,目光掃過穆之冰冷的眼神、趙文博驚魂未定的惶恐、堂外百姓憤怒的呐喊…最終,定格在軒轅一刀那仿佛隻是拍死了幾隻蒼蠅、又懶洋洋抱起酒葫蘆的身影上。
一絲怨毒、一絲解脫、一絲徹底的瘋狂,在他眼中交織。他猛地從袖中掏出一枚早已準備好的蠟丸,狠狠捏碎,將其中墨綠色的藥丸塞入口中!
“孤穆之!軒轅老鬼!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張家…不會亡!”他嘶聲詛咒,聲音淒厲如夜梟。墨綠色的汁液瞬間從他口鼻中溢出,他的身體劇烈抽搐了幾下,瞳孔迅速擴散,最終軟軟地癱倒在太師椅上,氣絕身亡!選擇了最懦弱也最決絕的方式,逃避了國法的審判。
主謀伏誅(無論是死於軒轅一刀還是自儘),核心武力被摧毀,張氏這座壓在漢城頭頂百年的罪惡冰山,終於開始崩塌。
東野軒經過渾身浴血,但眼神銳利如初。他手持穆之簽發的巡察使令牌,聲音洪亮:“奉巡察使之命!查封張府!緝拿所有涉案人等!凡有抵抗,格殺勿論!” 他率領著州府精銳和部分州兵,如同出閘猛虎,直撲已成驚弓之鳥的張府。沉重的朱門被撞開,昔日森嚴的堡壘在朝廷威嚴麵前土崩瓦解。庫房被貼封,賬冊被收繳,參與科舉舞弊的管事、與張氏勾結的官員名單被一一核對緝拿。漢城權力格局,開始了劇烈的洗牌。
慕婉兒在混亂漸息的公堂上,她迅速為受傷的阿月、護衛以及一些被波及的無辜者處理傷口。她的動作依舊穩定而精準,隻是看向那本被妥善收起的密碼本《春秋》、染血錦袍、毒物證據等物證時,眼中帶著深深的疲憊與一絲不信任。她親自整理、編號、封存了所有關鍵物證,並在移交漢城府衙的文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卻低聲對穆之道:“師兄,這些…交給他們,能行嗎?” 她深知地方勢力的盤根錯節,張氏雖倒,其影響未必根除。
阿月肩頭的傷口已被慕婉兒快速包紮。她臉色因失血而略顯蒼白,但眼神依舊冰冷警惕。她沒有參與對張府的清剿,而是如同最忠誠的影子,寸步不離地守在虛弱的柳文星和驚魂未定的知府趙文博身邊。她的“穆月”軟刃雖已歸鞘,但周身散發的冰冷氣息讓任何試圖靠近的人都心生寒意。
當柳文星因目睹血腥場麵而情緒激動時,阿月隻是默默上前一步,擋在他身前,低聲道:“沒事了。” 而當一道冷箭不知從何處射向似乎想趁亂溜走的趙文博時,阿月身影微動,一道烏光閃過,冷箭已被斬落在地。她看也沒看嚇癱的知府,目光隻是警惕地掃視著混亂的角落。在確認穆之暫時安全後,她才快速移動到穆之身邊。
穆之站在狼藉的公堂中央,肋下的舊傷隱隱作痛,但脊梁挺得筆直。他看著張鴻升父子的屍體,看著被押走的張氏黨羽,看著堂外漸漸平息但眼神依舊複雜的百姓。勝利的滋味,卻帶著鐵鏽般的血腥和沉甸甸的疲憊。他高聲宣布:“劉學政、青花姑娘、老乞丐、及所有被張氏迫害的寒門學子…沉冤得雪!漢陽書院,即日起勒令整頓,清除毒瘤,還士林清淨!” 這宣告引來堂外百姓一片壓抑的歡呼和低泣。然而,他深知這隻是開始。他親自監督著對張府餘孽的緝拿名單確認,監督著物證的初步封存,推動著後續司法程序的啟動。但他看著趙文博那閃爍的眼神,看著州府官員中依舊存在的不安麵孔,心中明了:法律的審判雖已降臨,斬斷了最毒的那顆瘤,但滋生這顆瘤的土壤——那盤根錯節的宗法體係、那被扭曲的儒家倫理、那官場積弊的溫床——遠未被根除。執行會有折扣,餘毒仍會蔓延。他隻能儘力而為,將火種留下。
軒轅一刀在公堂上的殺戮仿佛隻是一場微不足道的插曲。當最後一個負隅頑抗的供奉被他隨手拍飛,撞塌半堵牆後,他便如同完成了任務般,抱著他的酒葫蘆,搖搖晃晃地走到公堂最角落一根還算完好的柱子旁。他無視滿地的鮮血和屍體,無視周圍敬畏或恐懼的目光,如同最開始時那樣,慢悠悠地滑坐在地。拔開酒葫蘆塞子,仰頭灌了一大口烈酒,滿足地打了個響亮的酒嗝。臉上的酡紅再次泛起,眼中的精光斂去,隻剩下渾濁的醉意。他仿佛又變回了那個與世無爭、隻知喝酒的老酒鬼,剛才那如同神魔般的身影,仿佛隻是眾人的一場幻覺。神龍見首不見尾,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漢城的滔天巨浪,於他,不過是一場下酒的熱鬨。
塵埃落定,法落漢陽。
張氏的覆滅,為漢城撕開了一道口子,透進了久違的天光。冤魂得以告慰,罪惡受到懲處。然而,那被鮮血浸染的聖賢堂需要清洗,那被張氏扭曲的漢陽書院需要重建,那被宗法和權勢壓彎的脊梁需要時間去重新挺直。餘波未平,暗流仍在湧動。孤穆之知道,他的巡察之路,還遠未結束。他按了按肋下隱隱作痛的傷口,目光投向州府之外,那更加廣闊的、依舊籠罩著迷霧的南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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