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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火的暖意與沉水香的餘韻在靜室內浮動,卻壓不住窗外愈發淒厲的風雪嗚咽。穆之的手指纏繞著阿月發間那縷冰涼的銀絲,目光卻穿透了跳躍的火光,落向連化城外那片被三皇子鐵腕籠罩的遼州大地。慕婉兒關於宗師與玄機宗的話語,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漣漪尚未平息,更現實的、帶著血腥味的浪潮已洶湧而至。

寧古塔的硝煙尚未散儘,三皇子李睿的金盔蟠龍甲已移至遼州首府,奉天城。這座扼守關東咽喉的重鎮,此刻卻籠罩在一片肅殺的寒流之中。昔日車水馬龍的官衙大街,如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披堅執銳的遼東鐵騎取代了商販走卒。空氣中彌漫著鐵鏽、汗水和一種無形的恐懼。街角巷尾,新貼的告示漿糊未乾,墨跡淋漓地羅列著一長串“附逆”、“通匪”、“資敵”的官員、豪商巨賈之名,其下赫然蓋著三皇子行轅的朱紅大印與代表天子威權的龍紋金印。

“殿下有令!凡榜上有名者,即刻鎖拿,家產抄沒,親族連坐!敢有藏匿、求情、怠慢者,同罪論處!”傳令兵騎著高頭大馬,一遍遍在空曠的街道上呼嘯而過,冰冷的宣告聲撞在青石牆壁上,激起陣陣壓抑的回響。一隊隊如狼似虎的軍士踹開朱門,哭嚎聲、斥罵聲、器物碎裂聲不絕於耳。昔日煊赫的門庭,轉瞬傾頹。

“無辜牽連?鏟除異己?” 行軒內,穆之放下剛剛由親兵秘密送來的線報,薄薄的紙頁仿佛帶著北風的凜冽和抄家枷鎖的沉重。他麵前的桌案上,攤開著一張遼州詳圖,奉天城周圍幾個被朱砂筆重重圈出的衛所名稱,觸目驚心——那都是與三皇子政見不合,或曾依附太子、武王的遼州本土將領的駐防之地。“清洗…好快的刀。”

“何止是刀,這是要連根拔起,換上他李睿自己的‘遼州’。” 東野軒的聲音低沉如悶雷。他剛換下染血的布條,新纏的繃帶下肌肉虯結,眼神卻銳利地掃過地圖上那些圈點,“寧古塔一役,他得了潑天的軍功和威望,正是挾大勝之威,行雷霆手段的時候。這些被抓的官商,不過是擺在明麵上的肉,真正要換血的,是遼州這幾十年來盤根錯節的軍鎮勢力!趙承載隻是開始。”

慕婉兒將一碗新煎好的、氣味更顯苦澀的藥湯輕輕放在穆之手邊,秀眉緊蹙:“可牽連如此之廣,手段如此酷烈…就不怕激起更大的反彈?遼州邊軍,彪悍難馴,若逼得…”

“他正等著有人跳出來。” 穆之端起藥碗,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冷峻的眉眼,“殺雞儆猴,猴若不驚,那便…連猴一起殺了。正好再給他一個‘平定遼州餘亂’的功勞。” 藥汁苦澀入喉,卻壓不下心頭的寒意。李睿的野心與手腕,比他預想的更為酷烈直接。這已不僅是平叛,更是一場借叛亂屍骨搭建的奪嫡階梯。

然而,奉天城內的血雨腥風,僅僅隻是這場風暴的一角。更龐大、更令人窒息的陰影,壓在遼州西北的茫茫雪原上——寧古塔內外,參與起事、或被裹挾的數萬流犯!

寒風卷過荒原,發出鬼哭般的嗚咽。臨時圈出的巨大營地裡,人擠著人,如同被驅趕的牲畜。衣衫襤褸的流犯們蜷縮在單薄的帳篷甚至露天雪地裡,麵黃肌瘦,眼神麻木或絕望。凍傷潰爛的肢體隨處可見,咳嗽聲、病痛的呻吟聲、孩童壓抑的哭泣聲交織成一片絕望的悲鳴。饑餓和嚴寒,是比刀劍更殘酷的看守。

營地中央的高台上,監刑官裹著厚厚的裘皮,聲音通過鐵皮喇叭,冷酷地回蕩在每一個流犯耳邊:

“奉三皇子殿下諭令!爾等附逆作亂,罪不容誅!然殿下仁德,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特開一線生機!”

麻木的人群微微騷動,無數雙絕望的眼睛抬起,望向那高台,如同溺水者望向一根稻草。

“凡十五歲以上男丁,無論是否參與攻殺官軍,一律編入‘罪役營’!即日開拔,發往北疆‘黑石峪’礦場,戴枷勞作!以十年苦役,贖爾等滔天之罪!若有異動,格殺勿論!”

“轟!” 人群徹底炸開!絕望的哭喊、憤怒的咆哮、徒勞的掙紮瞬間爆發!

“十年?!黑石峪那是人待的地方嗎?!進去就是死啊!”

“我爹六十了!他連刀都拿不動!憑什麼要去!”

“孩子!我的孩子才十四!求求官爺開恩啊!”

軍士們如林的刀槍瞬間壓下,皮鞭呼嘯著抽向騷動的人群,帶起一蓬蓬血花和慘叫。

監刑官的聲音毫無波瀾,繼續宣讀著更殘酷的“恩典”:

“十五歲以下男童,五十歲以上男丁,及所有婦孺!發往寧古塔、鏡泊湖等地官屬田莊、牧場、工坊為奴!永世不得脫籍!所產所獲,儘歸官有!”

永世為奴!最後一絲僥幸被徹底掐滅。為奴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子子孫孫都將是賤籍,是主家可以隨意打殺買賣的牲口!營地徹底陷入一片哀嚎的煉獄。婦女緊緊摟著嚇呆的孩子,老人癱倒在地,年輕的男丁眼中最後的光也熄滅了,隻剩下野獸般的麻木或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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