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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察行軒的審訊室,遠比外麵的冰天雪地更令人窒息。一盞昏黃的氣死風燈懸在低矮的梁上,將人影拉得扭曲晃動,投在冰冷粗糙的石壁上。空氣裡彌漫著劣質炭火燃燒的嗆人煙氣和一種無形的壓力。東野軒端坐在桌案後,麵色沉凝如鐵,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發出沉悶的“篤篤”聲。他的目光銳利如鷹,緊緊鎖著對麵被兩個捕快按在硬木凳上的男人。

那男人身材矮壯,穿著一件油膩的皮襖,臉上橫著一道猙獰的刀疤,正是“毒蠍幫”的小頭目,綽號“滾地龍”的劉三。他眼神閃爍,帶著一股市井潑皮的油滑和隱隱的不安。

“劉三,”東野軒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敲打在劉三的心上,“認得這個嗎?”他拿起用油布小心包裹的證物盤,推到桌沿。盤子裡,那枚刻著扭曲毒蠍的銅扣在燈光下閃著黃澄澄的光。

劉三的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地想去摸自己皮襖的領口,那裡果然少了一顆扣子。他喉結滾動,強作鎮定地咧嘴一笑,露出幾顆發黃的門牙:“喲,官爺,這…這玩意兒看著是眼熟,好像…好像是小的丟的扣子?不值幾個錢,怎麼勞煩官爺您親自過問?”

“丟的?”東野軒冷笑一聲,身體微微前傾,無形的壓迫感瞬間籠罩劉三,“景山鹽鋪王景山一家三口被滅門,這枚銅扣就落在血泊裡,離王景山的屍體不到三尺!劉三,你告訴我,你的扣子,怎麼會‘丟’在那個地方?”

“滅…滅門?!”劉三臉上的橫肉猛地一跳,刀疤都顯得更猙獰了,他失聲叫道,帶著真實的驚駭,“官爺!冤枉啊!天大的冤枉!那王景明跟他哥王景山,是…是跟我有點舊怨不假!那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為了搶碼頭卸貨的份額打過架,他哥王景山還打折過我們幫裡一個兄弟的胳膊…可…可殺人?還是滅門?借我劉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我…我昨晚壓根就不在城西!我在城東‘富貴坊’賭錢呢!賭了一宿!從戌時初一直到快天亮!賭坊裡好多人都能給我作證!官爺您去問,去問啊!”

劉三的聲音又急又快,帶著急於撇清的慌亂,但說到賭坊時,眼神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篤定。

東野軒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富貴坊?賭了一宿?證人?”他重複著,語氣裡充滿了審視,“劉三,你最好祈禱你的證人們…都像你說的那麼可靠。”他揮手示意捕快:“帶下去!嚴加看管!”

劉三被拖走時還在嚷嚷著冤枉和賭坊證人,聲音在幽深的走廊裡回蕩。

“富貴坊”深藏於連化城東一條不起眼的窄巷地下,入口隱蔽,內裡卻彆有洞天。空氣渾濁得如同凝固的油脂,劣質煙草的辛辣、汗液的酸臭、劣酒的刺鼻氣息以及無數賭徒呼出的濁氣混合在一起,令人窒息。骰子在粗瓷碗裡瘋狂跳躍的“叮當”聲、牌九拍在硬木桌上的“啪啪”聲、贏家的狂笑與輸家的咒罵交織成一片震耳欲聾的聲浪。

東野軒帶著兩名便裝捕快,如同融入濁流的利劍,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賭坊深處。他的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每一張賭桌旁瘋狂或麻木的麵孔。

根據劉三提供的名單,東野軒很快找到了那幾個所謂的“證人”:一個滿臉油光的屠夫、一個眼神閃爍的布販、一個輸得兩眼發直的碼頭苦力,還有一個自稱是賬房先生的瘦高個。他們被帶到賭坊角落相對安靜的地方問話。

“劉三?滾地龍?認識認識!”屠夫拍著油亮的胸脯,唾沫橫飛,“昨晚?在啊!就在這張骰子桌!跟我一起押大小呢!手氣臭得很,輸了不少!是吧?”他看向其他幾人。

“對對對!在呢在呢!”布販忙不迭地點頭,“我還跟他借了點本錢翻本呢,輸光了!他一直賭到快天亮才罵罵咧咧走的!”

碼頭苦力眼神發直,隻是機械地重複:“在…在的…輸了…都輸了…”

賬房先生則顯得斯文些,推了推鼻梁上的玳瑁眼鏡:“不錯,劉三昨晚戌時初便來了,一直在下注,情緒激動,輸贏都很大聲。亥時末我還給他兌過一次銀子。醜時初才離開。在下可以作保。”

證詞出奇的一致,時間、地點、行為,嚴絲合縫,仿佛事先排練過一般。東野軒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在幾人臉上來回掃視。那屠夫和布販的眼神深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躲閃;苦力麻木不仁;賬房先生看似鎮定,但扶眼鏡的手指微微顫抖。

“哦?都記得這麼清楚?”東野軒的聲音不高,卻讓周圍的喧囂都仿佛靜了一瞬,“那昨晚…骰子桌的莊家是誰?開的是幾點?劉三最後一把押的是什麼?贏了還是輸了?”

幾個證人頓時卡殼了。屠夫張著嘴,布販眼神亂飄,苦力更茫然了,賬房先生額角滲出細汗,強自鎮定道:“官爺…這…這賭局瞬息萬變,小人隻是記得他在場,具體細節…哪能記得那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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