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七羽鴉之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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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穆之他們還在為清水孝直之死奔走調查的時候，京都城下町，一處以私密奢華著稱的溫泉彆院——“鬆濤苑”。這裡通常是富商巨賈和達官貴人放鬆享樂的所在，此刻卻被一種壓抑的恐慌籠罩。彆院的主人，以豪爽海量聞名的海運富商大島健司，被發現臉朝下漂浮在他引以為豪的私人露天浴池中，早已氣絕多時。

接到消息的穆之、阿月和婉兒，在德康楓的再次斡旋下，迅速趕到了鬆濤苑。京都奉行所的差役已經封鎖了現場，初步結論傾向於“醉酒後失足滑倒溺水身亡”。浴池邊散落著清酒瓶和酒杯，空氣中彌漫著溫泉特有的硫磺味和淡淡的酒氣。大島健司體型魁梧，被發現時赤身裸體，符合意外溺亡的特征。

但穆之的直覺再次敲響了警鐘。清水孝之的“安靜”死亡猶在眼前，又一個表麵光鮮、背景深厚的人物離奇死亡？他戴上手套，不顧奉行所捕頭略帶不耐的目光，親自上前仔細勘驗。

穆之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儀器掃過屍體。他輕輕撥開死者後頸濕漉漉的頭發，在靠近發際線的位置，一個極其輕微、幾乎與毛孔融為一體的微小針孔被他的指尖捕捉到！若非他刻意尋找異常，幾乎不可能發現。他立刻示意隨行的香川仵作（德康楓特意安排的心腹）進行血液取樣。

接著，他檢查浴池邊緣。在死者被發現位置對應的池沿，穆之的手指觸碰到了一處異常光滑的區域。他用指尖撚起一點殘留物，湊近鼻端，隱隱嗅到一絲幾乎被硫磺味掩蓋的、特殊油脂的氣息。這不是溫泉水垢，更像是被人為塗抹上去的！

初步的血液檢測結果很快出來（得益於婉兒迅速調配的簡易試劑），在穆之的堅持下進行：死者血液中檢測出微量的強效肌肉鬆弛散！ 藥量雖不足以致死，但足以讓一個正在泡澡、可能還喝了酒的人瞬間失去對身體的控製！

“這不是意外！”穆之斬釘截鐵地對京都奉行所的捕頭說道，“死者後頸有被處理過的針孔，血液中有肌肉鬆弛散，池邊有被人為塗抹過特殊油脂的光滑區域！他是被人用毒針麻痹後，推到這片光滑區域，導致滑入水中無力掙紮而溺亡！是精心偽裝的謀殺！”

奉行所捕頭臉色一變，看著穆之手中的證據，不得不承認這結論更為合理。

在移交屍體前，穆之堅持進行更徹底的搜身。這一次，他檢查得更加仔細。在解開死者腰帶內側一個極其隱蔽的小暗袋時，他的指尖觸碰到一個冰冷的硬物——一枚同樣的黑鐵烏鴉指環！他迅速取出，借著光線的掩護，看到了內圈清晰的刻字——“五”！

五羽鴉！又一個黑鴉高層！

穆之的心沉了下去。連環獵殺！目標直指黑鴉組織成員！

他立刻將目光投向死者的書房。在阿月無聲無息的協助下，他們避開了彆院仆役的注意，潛入其中。阿月憑借高超的技巧，很快在書櫃後的牆壁上找到一個極其精巧的暗格。穆之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麵沒有金銀珠寶，隻有一本加密的賬本。

穆之精通密文，很快便破解了部分內容。賬本記錄了大島健司利用海運之便進行的一些灰色交易，數額巨大，牽涉甚廣。其中，一條標注為三個月前的交易記錄引起了穆之的注意：

＞ 交易代號：“鴉羽”

＞ 貨物：特殊礦石（北陸產，禁運品）

＞ 數量：十箱

＞ 交易方：京都“三井合”商會

＞ 狀態：已交付，尾款結清

“三井合商會…”穆之低聲念出這個名字，眼神銳利。這個商會他有所耳聞，背景深厚，傳聞與織田家的某些產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鴉羽”… 這個代號與黑鴉組織如此契合，絕非巧合！這筆特殊礦石的交易，很可能就是黑鴉組織運作的物資之一！

在阿月對彆院外圍進行隱秘搜索時，她在彆院後門附近，一個堆放雜物、少有人至的偏僻角落的鬆軟泥土裡，發現了半個模糊的腳印。鞋底紋路很特殊，是一種在京都並不常見的、帶有波浪形鋸齒的圖案。阿月迅速用隨身攜帶的軟泥拓印下來。這腳印很新，與案發時間吻合，而且位置巧妙，既能觀察彆院後門動靜，又便於快速撤離。她幾乎可以肯定，這是凶手偽裝身份（比如送補給的小販）潛入時留下的痕跡。

回到香川臨時駐地，穆之將兩起案件的所有線索鋪開：清水孝之（四羽鴉）的烏鴉指環、胭脂粉、觀察烏鴉；大島健司（五羽鴉）的烏鴉指環、針孔、肌肉鬆弛劑、特殊油脂、加密賬本、“鴉羽”交易、“三井合”商會、特殊鞋印。

“並案調查！”穆之語氣凝重，“這是針對黑鴉組織成員的連環獵殺！凶手手法極其專業，擅長偽裝和利用環境製造意外假象，心思縝密，清除痕跡！”

他指著賬本上的“鴉羽”和“三井合商會”：“這筆交易是重大突破口。‘鴉羽’很可能就是黑鴉組織自身使用的代號。特殊礦石… 禁運品… 流向織田家關聯的商會… 這直接指向了織田裕二通過黑鴉組織進行非法物資運作！清水孝之和大島健司的死，極可能是滅口，因為他們知道的太多，或者… 是織田裕二在清洗組織內部，掩蓋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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