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宜嫁娶,忌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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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四月廿一。 黃曆提示:宜嫁娶,忌出行。 阮時笙今天結婚,隻是淩晨一過,先進了局子。 一幫人是怎麼打起來的她也有點懵。 婚前的單身派對,喝多了,隱約記得好像是有個不認識的人過來敬酒,她不喝,三兩句說的不對勁,就動了手。 身邊一群酒鬼朋友自然是誰也沒落下,全上了。 於是呼呼啦啦,兩輛警車都沒裝下。 工作人員過來通知可以走的時候,阮時笙已經靠在接待室的沙發上睡著了。 她迷迷糊糊,“我那些朋友呢?” 對方說,“都已經走了。” 她這才起來,晃晃悠悠的出去。 扶牆穿過走廊來到大廳,隱約看到兩個人麵對麵站著。 其中一個穿著製服,正與另一人握手。 她頭暈的看不清楚人,憑直覺過去抱住另一人胳膊,大著舌頭,“二哥。” 對方似乎是垂目看了她一眼,並未回應,對著對麵的人說,“麻煩你了。” 那人笑嗬嗬,“孟總客氣。” 阮時笙頭腦不靈光,也沒聽出不對勁。 倆人又寒暄兩句,然後她被托著胳膊帶出了公安局。 外邊冷風嗖嗖,阮時笙一個激靈,稍微清明了一些。 她縮了縮脖子,“好冷。” 轉頭瞥了一眼身邊人,想都沒想,“衣服給我穿一下。” 說著話,她伸手去扒對方外套,扣子還沒解開,就聽見身後的大廳裡也有聲音傳出,染著酒氣,更帶了些不耐煩,“行了,知道了,這事彆跟我家裡人說,彆讓他們知道。” 之後還啐了一口,“媽的,臭婊子還挺烈。” 阮時笙轉頭看去,眯了眯眼。 冷風將酒意吹走五成,斷片的記憶也就回來了一大半。 一個小時前的酒吧,就是他端著酒過來糾纏,非要喂給她喝。 對方沒看到她,自顧自的說,“老子早晚把她睡了。” 身邊的人勸他,“你可消停點兒,那哪是你能惦記的,彆給自己惹麻煩。” 男人嗤了一聲,“怎麼了,她被姓宋的玩了五年,又是懷孕又是打胎,不過是爹媽給了身份,能讓她轉頭傍上孟家,可不照樣還是雙破鞋,我玩一玩怎麼了?” 估計這話把他自己給整興奮了,以至於開始臆想,“你說我要是把孟縉北老婆給睡了,以後我在安城是不是能橫著走?” 說話間人已經到了大門口。 阮時笙鬆開了眼前人,轉過身,“徐年。” 她跟徐年算不得認識,隻在朋友的飯局上見過一麵,當時人很多,倆人話都沒說兩句,不知道他竟存了這樣的心思。 徐年腳步一頓,酒勁沒退,還有點醉醺醺,盯著她看了幾秒才認出來。 也知曉剛剛的話被她聽見了,索性不裝,笑得很是猥瑣,“這不是阮小姐,你也才出來?” 他朝著她過來,故意問,“能喝酒,這是身子恢複了?” 說完又嘖一聲,“也是,都一個月了,小月子正好坐完。” 阮時笙沒說話,隻等他立到自己麵前,一拳就揮了過去。 她出手無預兆,徐年也就沒防備,挨了個正著,捂著鼻子悶哼一聲,蹬蹬後退兩步。 鼻血一下子就出來了,他三兩下蹭乾淨,火氣也上來了,上前要抓阮時笙肩膀,“你他媽的,我給你臉了是吧,真以為能嫁入孟家就了不得?老子真急眼了,管你嫁給誰,照辦你不誤,我就不信那孟縉北還能把我如何。” 手還沒搭上,就被人半路抓住,冷冷淡淡的聲音傳來,“你想睡誰老婆?” 徐年轉眼,這才注意到阮時笙旁邊還有個人。 他頭腦也不清醒,看都沒仔細看對方,“滾,彆逼小爺……” 話還沒說完,就被阮時笙打斷,“不用孟縉北把你如何,你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話音落,腳已經踹了過去,正衝對方下三路。 之前挨了一拳,徐年多多少少有些防備,條件反射的扭著身子想躲。 隻是被捏住的手腕突然一麻,連帶著全身又一僵。 也就這麼一分神,接下來就不是麻了,而是疼。 也不知道哪兒疼,反正哪兒都疼。 身為男人,孟縉北沒忍住皺了下眉頭,過了兩秒鬆了手。 阮時笙漫不經心的開口,“我看你以後還能睡誰。” 徐年這次哼都不哼,慘白著一張臉,緩緩捂著下身跪在地上,接著撲通一下摔倒,蜷縮,抽搐。 他旁邊的朋友早懵了,舌頭都捋不直,“你……這……你們……” 公安局大廳裡有值班人員,見狀趕緊衝出來。 阮時笙站直身子,回頭,“二哥,再幫我辦個……” “手續”兩個字沒說出來,她也懵了,盯著孟縉北看了好一會兒,“怎麼是你?” 她左右看,“我二哥呢?” 孟縉北對著過來的警務人員,“手續要重新辦一遍?” 對方也認得他,見了這場麵,一下子有點拿不定主意,“這……” 孟縉北想了想,看向徐年的朋友。 對方顯然認得他,趕緊解釋,“不關我的事兒,我就是接了電話,幫忙過來撈個人。” 他看向地上的人,“我跟他就是普通交情,隻是礙於麵子才過來的。” 說到這裡他停了,像是才反應過來,轉頭對著工作人員,“我們諒解,不追究,剛剛是我們言語衝撞在先,錯在我們。” 他問,“需要出具書麵諒解書嗎?我們馬上簽字。” 工作人員見狀就說,“那麻煩再進來一下,確實需要簽幾份文件。” 地上的人被扶起,身子抖的像篩糠,路都沒辦法走,被拖著進了大廳。 在幾份文件上簽了字,按了手印,挺快,不到一分鐘就都解決了。 再次從公安局出來,孟縉北看著被攙扶出來的徐年,“徐三少。” 徐年哼哧哼哧,死狗一樣,頭都抬不起。 可這並不影響孟縉北說話,“前段時間徐老爺子相邀,定了場飯局,今天時間不多,這事情我們就飯局上再解決。” 說完他招呼阮時笙,“走吧。” 不遠處的路邊停了輛深色賓利,助理早就候在車旁。 見他們過來趕緊開了後車門,又朝著公安局門口看去,不太放心,“孟總。” “沒事。”孟縉北說完上了車,座位上有份文件,他順勢拿過來攤在腿上。 側麵看去,他眉眼英俊,鼻梁高挺,隻是嘴唇微薄,抿著的時候顯得很不近人情。 一個月前的飯局上,他也是這個樣子,冷冷的,明顯對這場聯姻不滿意,卻並沒有說任何拒絕的話。 阮時笙站在原地不動,孟縉北就轉頭看過來,“上車。” 說實話,阮時笙不想讓他送,彆看馬上結婚了,可其實他們倆並不熟。 一個月前定的婚約,飯局上見了一麵,之後他出國,說是有個什麼項目急的很,中間兩個人沒任何聯係。 此時再見,是他從局子裡撈自己,這多少有點讓她沒臉。 她說,“不麻煩你了,我自己打車。” “上車。”孟縉北再次開口,音調變化不大,可就是能讓人聽出不容拒絕的意思,“時間不多。” 阮時笙明白他話裡的保留,她一身酒味兒,回家還得清理,再醒醒酒,造型師要提早登門,留給她的時間確實不多。 孟縉北又說,“還有些話要跟阮小姐聊聊。” 阮時笙左右看了看,淩晨一點多,打車都不好打。 她最後妥協,“那就麻煩孟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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