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養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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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養寇第12頁
淵縣西城一處村落中，一群身穿百姓粗衣卻帶著兵器的人聚在一起。
“平定王，阮先生，明軍開始屠城了！”
聽到這個消息，黎利沒有意外，藍太平那個人本就不是什麼善類，損失這麼大，他要不惱火都怪了！
“先生，當初應該聽你的，退守山林，保存實力！”
黎利心中隱隱有些後悔，他本以為就算沒能撐到盛夏，也要撐到開春，可僅十天，淵縣就被明軍攻破了。
阮廌也沒有責怪什麼，說道：“事已至此，我們也隻能向西撤了，潛伏個月，待到盛夏，再圖大業！”
黎利點頭道：“傳令，向西撤退，撤到葫蘆山，我已經提前安排人接應了！”
“先生，請上馬！”
說罷，親自將阮廌扶上戰馬，黎利對這位幕僚很是尊重。
阮廌趁機問道：“西邊的明軍？”
黎利笑了笑，擺手道：“先生放心，那邊都打點好了，都是黃中的兵，他可不能讓咱們死了，不然，以後他怎麼撈朝廷的錢了！”
“咱們在慶遠吃掉了他兩位兵馬，回頭他還得幫咱們突圍，這些大明的將軍也都是妙人……”
“有黃中在漢南，大明焉能常存！”
黎利率領僅剩的二百多豪俠，還有他擁立的傀儡安南王陳皓，騎著馬，快速向內西城急馳而去。
“周千戶！”
一名漢南的小旗下馬跑了過來，低聲道：“黎利來了！”
千戶周浩坐在路邊的一處茶蓬內，悠閒的喝著茶水，隨口說道：“知道了！”
一炷香過後，不遠處煙塵滾滾，黎利率領騎兵衝了過來。
“周千戶，黎利來了，快下令攔住他！”
說話的是一位年輕的司馬院軍官，自從藍太平接管漢南兵馬大權後，把部分軍官排到各衛所之中，一是指點漢南軍官，教他們打仗，二是監視他們，背後搞鬼。
周千戶也不含糊，當即下令道：“誅殺黎賊！”
士兵分於兩側，手持長槍，好像在列陣。
司馬院軍官程圖看到這架勢，當即大喊道：“周千戶，你這樣布兵，攔不住黎利，把城門的拒馬橫在中間，命令弓箭手先放箭，絆馬索呢？還有，你們手裡的火銃是燒火棍嗎？拿一把竹竿子能擋住誰啊，你到底會不會打仗？”
周千戶頓時怒道：“老子會不會打仗還輪不到你來教，你們司馬院的軍官算個屁，來到漢南就要守漢南的規矩，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了！”
程圖氣憤道：“行，周千戶，你行，放跑了黎利，你等著大司馬找你算賬吧，大司馬要不弄死你，我他嗎跟你姓周！”
每逢二人爭吵完，黎利的騎兵已經殺到，程圖來不及爭論什麼，連忙拔劍指揮道：“放箭，火銃發射，前麵那個穿盔甲大帶披風的就是黎利，留下他！”
漢南的士兵慢慢悠悠的取箭，裝填火藥，好像並不著急。
“快點！”
程圖和另一名司馬院的軍官急的都快跺腳了，直接搶過一把弓箭，對準黎利，周千戶見狀當即大喊道：“射殺黎賊！”
這一嗓子，讓黎利突然有了防備，導致程圖這一箭直接射歪了。
轉眼之間，黎利已經殺到跟前，漢南士兵象征性的抵擋了一下，就這樣從城西殺了出去，隻留下一片煙塵。
程圖頓時暴跳如雷，衝過去，一把抓著周千戶的衣領，破口大罵道：“你他媽的會不會打仗，你們漢南的士兵都是一群廢物，幾百號人，就這麼讓黎利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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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
周千戶一把推開程圖，反駁道：“你眼瞎啊，黎利全是騎兵，我們怎麼擋，你難道讓老子用士兵的血肉之軀去擋嗎？”
“那你不知道讓士兵放箭……”
程圖突然明白過來，指著周千戶說道：“我明白了，你……還有你們，你們是故意放跑的黎利，好大的狗膽，怪不得都說你們養寇自重，行，你們等著，我去找大司馬，你們等著問罪吧！”
說完，程圖和另一名司馬院的軍官轉身就要走，周千戶立馬朝手下使個眼神，周圍士兵張弓搭箭，全部朝著二人射去。
程圖二人，當場身亡！
周千戶冷冷一笑道：“一個時辰後，上報大司馬，黎利率領數千騎兵從城西突圍，我所率之兵奮力抵擋，卻難敵黎賊勢大，程圖二人英勇阻敵，於陣前而亡，為黎賊所殺！”
黎利一跑，城內的抵抗已經接近了尾聲，日落之時，幾乎沒有了打鬥。
城內陣亡將士的屍體被搬了出來，有些人到死，手裡還攥著一把碎銀子。
最後統計，淵縣一戰，明軍陣亡四千多人，其中大半都死在了城內，而黎利叛賊的屍體隻有一千多人，漢南軍幾乎都是死在巷戰之中。
聽到戚寧的報告，藍太平心中升起一股怒火，質問道：“咱們司馬院死了多少軍官？”
戚寧支支吾吾的說道：“陣亡一百九十二人，剩下軍官，多半受傷，輕重不同……”
聽到此話，藍太平整個人都氣炸了，平定一個黎利之亂，司馬院連死帶傷，折了一半的人，這是十年三期以來從沒有過的損失。
想當年藍玉帶著司馬院的軍官遠征漠北都沒死傷到如此誇張的地步。
“大司馬！”
張襲跑了過來，看到臉色鐵青的藍太平一時不敢說話了。
“黎利抓到了嗎？”
“黎利……跑了，從城西……那邊的人沒能攔住！”
張襲聲音都在打顫，藍太平頓時暴跳如雷，整個人已經怒到了極點。
費了這麼大的勁，死傷這麼多人，最後讓黎利給跑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集合城內所有軍隊……”
藍太平氣的說話都不成樣子！
“是！”
淵縣的軍隊全部收攏在城內，一萬多兵馬列隊於藍太平麵前。
“誰守的西邊，給老子站出來！”
周千戶硬著頭皮出列，抱拳道：“是末將！”
“把身上的盔甲和鴛鴦戰襖脫了！”
周千戶一愣，問道：“大司馬，這是……”
“老子讓你脫了！”
麵對威壓，周千戶也隻能照做，藍太平抽刀就砍，一刀將周千戶砍翻在地。
“你不配穿大明的軍服！”
接著，又是一刀砍在背上！
“給老子說沒攔住，讓黎利跑了！”
“噗呲！”
周千戶的腳筋被砍斷！
“你的軍官全都好好的，老子的兵戰死了，你覺得老子信不信你的話！”
一刀捅進後背，隨後將周千戶的人頭割掉扔在所有漢南軍官和士兵麵前。
“都喜歡養寇是吧，好，你們都是好樣的！”
藍太平怒吼道：“來人，把守西邊的漢南軍官全部拿下，從城上扔下去，全部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