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鞋女提示您:看后求收藏(9 009 遇到死屍,地主家沒有餘糧啦,芒鞋女,新筆趣閣),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9009遇到死屍第12頁 老村長想說的就是這事,村裡多數人沒離開過村子,眼下又乾旱著,得派人去前邊找水。 哪曉得被趙鐵牛打岔差點忘了。 他拉開老吳氏,跟車上喝水的趙廣安道,“廣安,你熟悉路,知道哪兒能弄到水嗎?咱們路上耽擱得久,不能讓大家夥渴著啊。” 趙廣安去縣裡通常走官道,對這周遭的情況並不了解,於是搖了搖頭。 老村長皺眉。 這麼多人,沒水肯定得鬨。 想到什麼,聲嘶力竭的喊兒子,“大壯,快讓大家省著水喝,到處都在鬨災,咱們帶的水必須堅持到縣裡。” 他過來的時候,看到幾個漢子舀水洗臉。 趙大壯見他說話宛若石頭擦過嗓子,急忙高聲吆喝,“去縣裡要三天,彆把水喝完了。” 有人不滿,“離縣城不是七十幾裡地嗎?怎麼要三天?是不是走錯道兒了?” “就是這條道兒。”趙大壯怕像他爹那樣破嗓,直接撿正事說,“考慮到天熱,咱再走幾裡就不走了,等太陽下山再走。” 這話一出,家裡有老人孩子的鬆了口大氣,日頭升高,孩子哭這喊熱,若不歇息,真怕孩子熱暈了,隻是家裡沒老人的不樂意了,一鼓作氣走到縣裡是最好的,拖得越久,人隻會越疲憊。 礙於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戚,趙姓人家沒人挑刺兒,倒是有兩戶外姓人家找到了老村長。 “村長,我家就背了半桶水,肯定不夠七個人喝” 說話的漢子姓羅,是家裡的老大,爹娘死後,獨自養著五個弟弟,前年成的親,媳婦是西山村的人。 西山村和甘泉村隔著一座山,那邊的人經常跑到甘泉村偷東西。 甘泉村村長找裡正抱怨過好多回了。 不知是不是這個緣由,老村長不喜歡西山村的人,問他,“你媳婦讓你來的?” 漢子臉熱,“不不是。” 老村長語氣不好,“天乾得這麼厲害,幾歲大的孩子都知道出門把竹筒灌滿水,你們不知?” 漢子連忙解釋,“我們灌滿了水的。” “那怎麼隻有半桶水?” 昨晚進山挑水,他跑了兩趟,分得六桶水,哪怕洗澡也不至於隻剩半桶。 漢子眼神閃爍,不敢看老村長的眼。 老村長活了大半輩子,怎麼會不知他們的想法?無非覺得自己年輕,不想跟一群累贅一起,缺水約莫隻是借口。 本就不是一家人,散了就散了,老村長雖有不舍,可以沒彆的法子,沙著嗓道,“趙家老人孩子多,走一會兒就得歇半天,你們腳程快,先走吧。” 兩個漢子對視一眼,有些心虛。 他們不想離開村子,日子再難,熬一熬就過去了,一旦出去,吃喝拉撒就愁人得很。 但那會兒全村人像魔怔似的,他們不自覺就把行李收好跟了出來。 此刻已經開始後悔了。 羅家漢子道,“我們知道老村長是為我們好,但我們與趙大郎無親無故的,這麼攀上去終究不好意思,我們也不是去縣裡,而是想回去。” 老村長急得隻有氣音,“都出來了還回去乾什麼?” “屋前的青葵活了,多灌點水,寒冬有吃的。” 兩家都是這個意思。 老村長攔不住,連連歎氣。 兩家人一走,其他幾家外姓人也動搖了,紛紛告辭離去。 眼下才走幾裡路,到家還早著,他們迅速挑起行李,喊著孩子家去。 老村長拍腿,無聲落淚,“不能回去啊。” 趙廣安沒怎麼和那些人打過交道,心底毫無波瀾,勸老村長,“四叔,人各有誌,他們要回就讓他們回吧,沒準過幾天就下雨呢?” 趙鐵牛不認同,“下雨又如何?莊稼已經死了,哪怕他們把全村田地的莊稼收了也沒多少糧食啊。” 進了城,有趙廣昌救濟不好嗎? 人已經走遠,喊肯定喊不回來了。 老村長一臉悲傷,“廣安,趕路吧。” 外姓人的離去,梨花高興多過其他,這個世道講究宗族,麵對危險,隻有族人才會團結禦敵。 她舔完糕點有點口渴,拿過竹筒小口喝水,盯著遠去的背道而馳的背影發呆。 車子又開始顛簸,不多時她便昏昏欲睡,就在眼皮越來越重時,牛車倏地停下。 她重心不穩的朝前撞去,但聽趙鐵牛的大嗓門響徹整個隊伍,“有死人。” 她立刻睜眼衝了出去。 山路旁,一個灰色衣衫的人倒在路邊,麵龐臃腫,五官難辨。 看其穿著,應該是男子,因為赤著胳膊。 屍體已經發臭,衣服上爬滿了蛆蟲,趙鐵牛吼一嗓子便蹲在路邊吐了。 元氏她們宛若被奪了魂兒,半晌才回魂尖叫,“死人呀。” 趙文茵姐弟兩抱住她嚎啕大哭。 老太太鑽出車棚,大聲嗬斥,“死的是你爺還是你奶啊就這麼哭!” 姐弟倆的哭聲戛然而止,她喊老村長,“老四,你去看看。” 突如其來的動靜引來許多人,人們先是好奇張望,緊接著,便是絡繹不絕的乾嘔聲。 看梨花目不轉睛盯著那處,心下稀罕,“三娘不怕?” 梨花臉上波瀾不驚,“不怕,更恐怖的我都見過。” 吹牛! 老吳氏咽下肚裡升騰上來的餿味,挑事道,“那你說說” “南邊有一種異獸,獨愛人肉,為了一日三頓有肉吃,專門捕捉弱小圈養起來供他們割肉…” “…”老吳氏心裡惡寒,“說書先生講的?” “我親眼看到的。” “”老吳氏瞪老太太,“瞧你把三娘教成什麼樣了?” 小小年紀,彆的不學,竟學吹牛了。 老太太全神貫注望著路邊的屍身,沒細聽老吳氏說了啥。 見趙廣安要下車,她心下大駭,撲過去拉人,“不許去。” 趙廣安被她一抓,嚇得差點摔下去,穩住身形,“我就看看” “不許。”老太太一臉凝重,“死人臟,活人染上會生病。” 這不是危言聳聽,是趙家祖輩積攢的經驗,老村長也知道,他和長輩逃難時,途中好些人染了病。 那人不知死了多日,蛆蟲堆裡的骨頭都露出來了。 見幾個晚輩不知天高地厚的往前湊,拐杖一揮,“往後退!” 他嘔了一聲,問大家夥,“誰家有竹” 想問誰家有竹席,拖過來蓋住屍身不至於嚇到人,哪曉得還沒說完呢,嘴巴再次被人堵住。 一手雞屎味兒,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四叔,你真的不能再說話了,有什麼和大壯堂兄說,讓大壯堂兄來安排。” 趙鐵牛踹趙大壯,趙大壯身形一顫,哇的彎腰狂吐,吐得麵目都扭曲了,道,“爹,你說。” 老村長瞪趙鐵牛,後者理直氣壯地收回手,學老村長平常的語調,“四叔啊,我是為你好啊。” 老村長不想搭理他,交代兒子,“找一床竹席來。” “好。”趙大壯不敢往屍身看,掉頭就跑向自家車板,他媳婦帶了兩床竹席,卷起放棺材裡的。 竹席一蓋,密密麻麻的蛆看不見了,老村長揚手,示意大家夥繼續趕路。 “不埋了他嗎?”一個枯瘦如柴的婆子嘀咕了句。 老太太一個冷眼掃過去,“染上病怎麼辦?你花錢醫治啊?” 很少看到老太太人前甩臉色,婆子掛不住,悻悻退到後邊去了。 屍身腐朽得厲害,臭味揮散不去,大家夥受不了,時不時就爆出幾聲乾嘔。 趙鐵牛怕打擾趙廣安趕車,退到車棚來,“三嬸,你說他是哪兒的人啊?” 老太太臉色還陰著,不過語氣好了許多,“不知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9009遇到死屍第22頁 趙鐵牛又問梨花,“三娘,你出門的時候多,附近的村子有哪些啊?” 梨花回,“構樹村,大棗村,山田村” 趙鐵牛媳婦就是大棗村的,不會是他嶽父舅兄吧?他急道,“媳婦,你要不要回娘家瞧瞧啊?” “瞧什麼瞧?”他媳婦掐他胳膊,用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道,“咱們這是去縣裡打秋風,去我娘家,我爹娘兄嫂要跟著怎麼辦?” 想到嶽父家的性子,趙鐵牛再不敢提了,隻問,“這兒離你娘家多遠?” 平日兩人回娘家都抄小路,沒有走過山路。 “繞過這座山就能看到大棗村了。” “會不會是村裡人?” “甭管是不是村裡人,隻要不是咱爹娘就和咱沒關係。” 趙鐵牛想想也是,抓著籮筐的繩子往前去了。 山間樹多,樹的陰影籠罩下來,不算曬,大家又走了四五裡,零星的茅草屋跳進視野裡。 大棗村這麵的山高,整個村的房屋散亂的落在樹木間。 趙廣安將牛車停在路邊竹林旁,朝趙大壯喊,“不能走了。” 已經走了十裡,再往前,沒有歇腳的地兒了。 趙大壯把手裡的牛繩給弟弟牽著,站直身吆喝,“大家夥去竹林休息,傍晚再走。” 老村長坐在牛車上,琢磨著要不要去拜訪下村長,百戶為裡,大棗村和近溪村同屬一個裡正,村裡缺水已經十來日了,即使勸不了他們逃荒,告知水的位置也好。 他自認沒什麼本事,但沒害過人,離村時,他給桑桃村的村長留了一行字,寫在村口的石墩上,桑桃村的村長要是看懂了,不日就會帶著村民們追上來,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滑下車,朝羊腸小道走去。 忽然,一股雞屎味竄入鼻尖,他心下警鐘大作,“滾” 話一出,他愣住了,因為沒聲,他不死心,使勁震了震嗓,“滾。” 彆說聲兒,氣音都沒了。 趙鐵牛竟沒挨罵,納悶的湊到老村長前邊,見他攥拳跺腳的張大嘴卻沒音兒,一臉了然,“看吧,我就讓你彆說話你還不信,啞了吧?” “” 老村長懷疑堂弟是被這個兒子氣死的,舉起拐杖往他身上揮。 趙鐵牛一年四季都在趙家做短工,肉結實得很,他拍拍胳膊,“嘿嘿,不疼,四叔,你是不是沒力氣了啊,聽我的,去車上坐著,這三天好好恢複” 進城後還有場硬仗等著呢。 這話他沒說。 他相信,以四叔的聰明,肯定懂,“四叔,我扶你去車裡吧。” 族裡人抱著竹席往竹林去,這時候去車裡不是曬太陽嗎? 老村長拂開他伸來的手,怒衝衝回了竹林。 梨花看老村長勃然大怒,抱著竹席走遠了點,竹席是老太太屋裡的,老太太認床,竹席帷帳全拆了帶著。 她往前幾步,聽到大伯娘夾著哭腔的音,“娘,我們沒帶鋪地的席子。” 老太太語氣不善,“那三個箱子裝的什麼?” 元氏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大房的行李塞了五個木箱,在老太太的唾罵下縮減成了三個,基本都是四季衣衫和布匹首飾,以老太太的性子鐵定容忍不了。 見元氏啞巴,老太太火冒三丈,“其他人都知道帶竹席你不知道?我說你腦子成天想啥呢?” 已經坐下的老吳氏又開始拱火了,“廣昌媳婦,過來和我們一起坐吧。” 元氏哪兒敢?被老太太看到,肯定大發雷霆了,回道,“我找其他人問問” 梨花找了處地勢平坦的地鋪竹席,老太太盯著元氏方向,哼哼不停,“你大伯母就是個蠢的。” 見其餘兩個媳婦兩手空空的站在旁邊,“你二伯母和你阿娘也是。” 梨花扯了下嘴角,不置可否,“要叫她們過來嗎?” “她們要過來就過來,不過來就算了,我這個歲數,難不成還要伺候她們不成?”老太太脫了鞋躺下,隻覺骨頭像散架似的,還餓得慌,問梨花,“餓不餓?你佟阿婆給我裝了幾個饅頭,吃不?” “我不餓。”梨花吃了糕點又喝了水,能撐到天黑,她問老太太,“阿奶餓了嗎?我給阿奶拿饅頭去。” 饅頭放在竹籃子裡,這會兒還在車上,梨花把腰間革帶彆著的扇子給老太太就跑了出去。 趙廣安正準備卸車,梨花提了竹籃走到他跟前,“阿耶,吃饅頭嗎?” “不餓,你吃你的。” 梨花扯了半塊遞到他嘴邊,趙廣安寵溺的張嘴。 梨花笑起來,“阿耶,卸車套車麻煩,就讓它這樣吧。” “累著牛咋辦?” “多喂些水和草。” 大棗村雖然人少,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怕那些人衝出來搶劫。 趙廣安汗流浹背,真不想動了,梨花一說立即鬆開拽繩子的手,去後邊抓了兩把枯草過來。 牛嗅到味道,歪過腦袋,張嘴嚼起來。 梨花觀察著周遭情形,“阿耶,咱們來這兒有一會兒了,為啥不見大棗村的人出來?” “天熱吧。”趙廣安道,“要不是去縣裡,我也不想出門。” 梨花覺得不是,“阿耶,要不讓村長爺派人去村裡瞧瞧?” 要不是往前沒有更涼快的落腳地,她是不讚成在這兒歇息的。 這兒離大棗村近,而村裡什麼牛鬼蛇神都有。 “你村長爺可比你聰明,你就甭操心了。” 沒見過哪個小姑娘像梨花這麼焦慮的,自從病好,她就沒停下過。 趙廣安拍拍她的頭,一臉得意,女兒像他,到哪兒都有警覺,不像他兄長,隔三差五就被小偷偷錢… 他沾沾自喜的催梨花,“外邊熱,你去竹林待著。” 梨花不放心,跑到路邊往遠處眺望。 烈日下,草木枯萎,茅草屋好似廢棄般,屋前屋後長滿了雜草。 她跑進竹林,把竹籃給老太太後,去找趙鐵牛。 趙鐵牛握著把破爛的竹扇,嬉皮笑臉的給老村長扇風,見梨花湊過來,朝她扇了一扇子。 梨花不適應的閉眼,“鐵牛叔,嬸娘不回娘家看看嗎?” “那可不敢回。”趙鐵牛東瞅瞅西瞅瞅,壓低聲道,“你嬸娘的娘家人凶殘得很。” 梨花嚇白了臉,“如何凶殘?” 莫不是喜歡吃人? 合寙族壯大後,不乏有些惡人效仿,他們架起釜,將人肉切成小塊丟進釜裡煮,人骨則用來燉湯。 光是想著,梨花就渾身哆嗦,焦急的又問了一遍,“鐵牛叔,他們如何凶殘?” “打秋風打到你成窮光蛋。” “” 梨花表情凝固,趙鐵牛以為她不信,認真道,“你回去問你阿耶我家怎麼窮的就知道了。” 成親那會,那邊人不怎麼過來串門,他爹娘過世,那邊就憋不住了,拖家帶口的住到他家,十天半個月不出門,也不回家。 為啥他沒走過山路,因為他嶽父到他家的時候多,而他去的時候少。 說到這,趙鐵牛念起老村長的好來,“幸好你四爺爺出麵,要不然,我估計淪落到去你家做長工了。” 扛著鋤頭經過的劉二瞅了瞅他,煞有介事的開口,“我覺得做長工挺好,要不是做長工,我們隻能進城乞討” 冷不丁有個涼颼颼的聲音冒出來,趙鐵牛嚇得一縮,見是劉二,反駁,“你們那是運氣好,碰到了好東家。” 劉二滿臉不解,“你做長工的話,我們不是一個東家嗎?” “” 梨花敗下陣來。 逃荒呢,這些人為何不緊張,儘挑無關緊要的話聊?她看向老村長,“村長爺,要不要去大棗村瞧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