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一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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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妍拎著綴滿水晶的裙擺,步履匆匆地穿過石板小路,來到一號的住所前。
她剛要抬手敲門,卻發現十七號正蜷縮在門廊的陰影裡——這個平日裡總是活力四射的身影,此刻卻安靜得可怕。
雖然麵具遮住了表情,但逸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沉重的哀傷。
十七號抬起頭,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般沙啞,“逸妍,你來了。”
逸妍蹲下身,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裙擺:“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
“一號她……”十七號的聲音突然哽住,“消散了。”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劈下。
逸妍瞳孔驟然收縮,嘴唇顫抖著:“不可能……上次明明用靈魂石修複了她的靈魂!”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在寂靜的庭院裡顯得格外尖銳。
十七號隻是沉默地搖頭,將臉深深埋進膝蓋之間。
逸妍猛地站起身,推開雕花木門。
屋內昏暗的光線下,四十四號正跪倒在地,指節發白地唔著自己的麵具。
暗紅的血淚從麵具邊緣不斷滴落,在木地板上暈開一朵朵刺目的花。
三號倚靠在窗邊,周身縈繞著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而六十五號靜靜地坐在床邊,緊緊握著一號透明的手,那雙手現在冰冷得可怕。
逸妍的目光落在一號逐漸透明的軀體上,右眼泛起詭譎的紫光。
冰冷的係統數據在視野中浮現:
【個體識彆:靈魂碎片】
【危險程度:0(已無害化)】
【生命體征:0(確認終止)】
【靈魂完整度:0%(不可修複)】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的聲音像利刃般劃破凝重的空氣,“一號怎麼會——”
房間裡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六十五號才緩緩抬起手,做了個推眼鏡的動作——儘管她臉上根本不存在眼鏡。
她的聲音乾澀得像枯葉摩擦,“精神世界……開始吞噬我們的靈魂了。”
逸妍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為什麼突然會……”
“誰知道呢?”六十五號嘴角扯出慘淡的弧度。
“或許是想讓我們徹底成為你的一部分吧,就像水滴回歸大海那樣。”
逸妍的心臟驟然緊縮,仿佛被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思緒在腦海中瘋狂翻湧,卻攪不出一絲清明。
(快想……快想辦法啊——)
可她的能力列表裡,沒有任何一項能應對這種狀況。
這不是普通的生命消逝,而是存在本身被徹底抹除,連靈魂的殘渣都不剩的……絕對虛無。
她死死攥住一號逐漸透明的手掌,指尖因用力而發白。
治愈的異能不要命地往那具軀體裡灌輸,卻像將水倒入漏底的容器,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代表生命的光點,從自己指縫間無聲地流散。
“開什麼玩笑……”
逸妍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號就這樣消失了?
在她還什麼都沒來得及為她做的時候……不,或許更殘酷的是,即便時光倒流,她也根本無能為力。
淚珠砸在一號正在消散的衣襟上,和那些飄散的光點混在一起,轉瞬即逝。
“塵歸塵……土歸土……”四十四號跪坐在地上,戴著麵具的臉低垂著,機械般地重複著古老的禱詞。
暗紅的血淚不斷從麵具邊緣滴落,在木地板上濺開一朵朵淒豔的花。
六十五號沉默地拍著她的肩膀,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逸妍的目光在這對身影上停留片刻,最終轉身跟上了三號離去的腳步。
三號倚在門邊,燈光將她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她突然開口,
“逸妍,我們遲早都會像這樣消散。”
逸妍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所以在那之前,我們得主動出擊,消滅海裡的那些怪物……至少要讓我們消散得有點價值。”
逸妍低低地應了一聲,目光投向遠方。
小鎮的號角聲在空中回蕩,人們如潮水般湧向海岸。
她站在礁石上,望著眾人與那些從深海爬出的人形生物廝殺,黑色的浪花拍打著岸邊,濺起腥鹹的水霧。
在那幽暗的深海之下,那扇漆黑的門扉後究竟藏著什麼?是否與冷櫻有關?
這個念頭讓逸妍的胃部一陣絞痛,她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不敢再想下去。
突然,她縱身一躍,衝向戰場。
六十五號的喊聲從身後傳來:“逸妍!回來!你的能力對它們無效——”
她當然知道。那些掠奪來的異能,在這些來自深淵的怪物麵前確實毫無作用。但混沌之力……或許不同。
逸妍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怪物群中,無序之息悄然發動,使所有襲向她的攻擊詭異地偏離軌道。
緊接著,她右眼紫光大盛,悖論之觸全力釋放。
周圍的重力場瞬間扭曲,數十隻怪物漂浮而起,它們的軀體如同被無形的大手揉捏,在淒厲的嘶吼中分崩離析,最終化作黑霧消散在海風中。
海風裹挾著腥鹹的水汽撲麵而來,逸妍的繃帶在風中獵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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