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真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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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妍!醒醒,逸妍!”眉成響強壓著內心的恐懼,小心翼翼地靠近電刑椅。
他顫抖著伸出手,輕輕推了推逸妍的肩膀,可她的身體隻是隨著力道微微晃動,依然毫無反應。
艾可站在一旁,臉色發白,目光在逸妍和眉成響之間遊移。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無措,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沒過多久,逸妍的眼睫輕輕顫動,緩緩睜開了眼。
她的瞳孔渙散了一瞬,才慢慢聚焦。
“逸妍!你醒了!”眉成響和艾可立刻衝上前去,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欣喜。
然而,逸妍的眼中沒有半點光彩,隻有深深的疲憊和一抹難以掩飾的絕望。
她掙紮著想要從電刑椅上站起來,可雙腿卻像灌了鉛一般沉重,剛邁出一步就重重跪倒在地。
她痛苦地捂住頭,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失控的混沌之力、扭曲的空間、被撕碎的敵人……以及,那些她拚命想要保護的人。
他們同樣沒能逃過這場暴走。
“我殺了他們……”逸妍的聲音空洞得可怕,仿佛在陳述一個與她毫不相乾的冰冷事實。
眉成響喉結滾動了一下,努力擠出笑容:“這不是你的錯!那些人渣本來就該死!”
“對啊!”艾可急切地附和,手指顫抖著指向自己的右眼,“你看,你還治好了我的眼睛。要不是他們喪心病狂地做那些人體實驗……”
逸妍緩緩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
她的目光穿透兩人,望向虛空:“反正你們早就死了……你們,不過是祂強行留下的魂魄,按照既定的劇本重複著可悲的輪回。”
艾可的指尖無意識地揪緊了衣角,聲音帶著細微的顫音:“逸妍…你、你在說什麼啊……”
逸妍緩緩轉身,右眼的繃帶隨著動作飄落。
原本空洞的眼窩裡,此刻竟生出一隻詭異的眼睛——漆黑的眼白中,紫色瞳孔如同深淵中的鬼火般閃爍。“從來就沒有什麼‘救贖’可言。”
眉成響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喉結上下滾動:“逸…逸妍,你的眼睛……”
逸妍偏過頭,實驗室破碎的玻璃映出她此刻的模樣。
她盯著倒影中那隻非人的眼睛,突然發出一聲譏誚的冷笑:“真像她啊……就差一頭白發了。”
沒等兩人從震驚中回神,她已抬手遮住右眼。
當手掌再度放下時,那隻可怖的眼睛已恢複如常,仿佛方才的異變隻是幻覺。
“下麵的情況如何?”她的語氣突然變得平常,就像在詢問天氣。
“應該沒問題了,”眉成響結結巴巴地回答,“那些血肉怪物全都消失了……”
“那就走吧,把他們也都帶出去。”
逸妍抬起右手,掌心泛起微光。
隨著“啪嘰”一聲,果凍應聲落地。
它圓滾滾的身體在地麵上彈了彈,隨即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僵在原地,滿地都是扭曲變形的屍體,以各種違背人體工學的姿勢堆疊著。
果凍緩緩轉動身體,當看到逸妍完好無損的右眼時,整個軀體猛地一顫,表麵泛起震驚的波紋。
它難以置信地蠕動著,似乎在確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主人的眼睛,竟然痊愈了?
逸妍指了指四周的屍骸,“這些都給你加餐,然後去找出口,完事後來下層找我。”
果凍沒有發出任何疑問,它忠誠地展開身體,像一灘流動的膠質般覆蓋上最近的屍體。
吞噬時發出的黏膩聲響在寂靜的實驗室裡格外清晰,而逸妍的背影早已消失在走廊儘頭。
眉成響和艾可默默跟在逸妍身後,走廊裡隻剩下他們沉悶的腳步聲。
突然,眉成響停下腳步,低著頭,手指緊緊攥著衣角。
“那個……”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帶著明顯的哽咽,“你的狗它……死了。”
逸妍的腳步頓住,她緩緩轉身,注視著眉成響顫抖的雙手。
眉成響從口袋裡小心翼翼地捧出罐頭狗的殘骸:
那具金屬軀體已經完全扭曲變形,原本圓潤的外殼現在布滿凹痕,一隻耳朵不自然地耷拉著。
逸妍沉默地接過殘骸。
就在她觸碰到罐頭狗的瞬間,右眼突然閃過一絲紫光,一個半透明的虛擬麵板浮現在她眼前:
【個體識彆:罐頭狗】
【危險程度:0(已無害化)】
【生命體征:0(確認終止)】
【靈魂完整度:100%(可回收)】
這些冰冷的數據在她眼中跳動,而捧著殘骸的掌心卻傳來金屬的餘溫。
逸妍眨了眨眼,麵板隨即消散在空氣中。
她將罐頭狗輕輕捧在手裡,指節不自覺地收緊。
半晌,所有幸存的囚犯都聚集在一部鏽跡斑斑的電梯前。
電梯的指示燈忽明忽暗,發出微弱的“嗡嗡”聲,仿佛隨時可能停止運轉。
“這就是通往地麵的通道。”逸妍站在電梯旁,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走吧,你們自由了。”
囚犯們麵麵相覷,隨後一個接一個地踏入電梯。
每批人離開時,逸妍都靜靜地站在原地,她的身影在電梯門開合的光影間忽明忽暗,像一尊無言的雕塑。
當最後一批囚犯進入電梯時,艾可突然伸手抵住了即將關閉的電梯門。
她眉頭緊鎖,聲音裡帶著不安:“逸妍……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眉成響也從人群中擠出來,急切地說:“對啊,跟我們一起上去吧!這裡太危險了。”
逸妍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她抬手做了個告彆的手勢:“你們先走,我得把這裡……徹底清理乾淨。”
她的指尖不知何時已經凝聚起一簇幽紫色的火苗,在黑暗中詭異地跳動著。
電梯門緩緩關閉的瞬間,艾可最後看到的,是逸妍獨自走向深處的背影,以及她手中那團越燃越旺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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