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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完事情,料善直接上樓回辦公室。 拿起電話打了出去:“喂,是我,人我要放了你不用說了,我這裡壓力很大,領事親自壓下來的,我扛不住,明白麼? 你總不能讓我為了幾個嫌疑分子把帽子都丟了吧?再說我又不是沒給你們時間,是你們問不出什麼東西。 你什麼意思?人我幫你抓了,審也讓你審了,是你們自己不行,你還想斷我貨?你斷試試!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吳四寶!我警告你,除非你的人不想再進法租界了! 行了,就這樣,對了,再告訴你一個消息,這件事不止是我這邊的壓力,日本領事館一樣給了壓力,你搞搞清楚,十三點。” “媽的。” 這個吳四寶,仗著在青幫的輩分高,居然敢這麼跟他說話? 他在上海灘混的時候,這個吳四寶還在泥巴地裡活尿吃泥呢! 十三點,好好的青幫大佬不當,去給人漢奸當小弟,腦子簡直有病,拎不清! “媽的。” 大西路,67號。 吳四寶直接摔了電話,什麼態度! 黑著臉上彆墅二樓,急吼吼的敲開了李世群的辦公室門。 “哥,出事了,料善打電話來,說要把人全放了,沒的商量,怎麼辦?” “下次進來先敲門。” 辦公桌後的李世群沒好氣的喝罵,把桌上的毛筆字揉成了一團,“說了多少次了,遇事要靜心,好好的一幅字被你毀了說說看,怎麼回事。” 吳四寶把料善說的話,還有小弟在門口看見的情況都給說了。 李世群負手走了出來,“你是說來了一個律師,然後料善專門趕回來,接著態度就變了。” “是的,他們在樓上呆了挺長時間,車牌我找人查過了,是一家叫擔文法律事務所的,車主是一個英國人,不過下來的是個中國人。” “有意思哈。”李世群隨意站定,沉默不語,顯然在思考。 吳四寶心急,“哥,你說是不是這個人給料善這個癟三送了好東西,要不然這個癟三怎麼突然就變了態度? 哥,我看這個癟三就不舒服,要不是仗著黃爺的關係,他哪當的上總華捕,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了,還威脅我,哥,要不我們把他的貨扣了,大不了就說是日本人扣的,我心疼死他。” 李世群看著他,輕笑一聲,“氣話說說也就算了,你真扣了他的貨,然後讓他找你火拚啊?那半船福壽膏,夠他買100個殺手來追殺你了,我們還要進法租界的,彆給自己樹敵。” “可我就是不爽啊。” “那就在海關那裡拖延拖延時間,給他過的慢一點,算是你的一點報複,但也就僅此而已。” “艸,那還不如不做,費那勁還沒錢賺,算了,便宜他了,那那些人怎麼辦?我們白乾了?” “不會白乾。” 李世群淡定的說道:“本來他們在法租界接頭,我們抓人也是無奈之舉,彆人的地盤審也不好審,而且被報社一曝光,後續即使有魚其實也已經被嚇跑了。 他們既然要放人,你就讓他放,但是你要派人盯著,看看這些人去哪,又有什麼人和他們接觸,是老鼠,總會漏出尾巴。” “明白了,那我馬上去辦。” “嗯,對了,你是說那個律師是個中國人是吧?想辦法找人接觸下那個律師,看看這個案子裡,除了領事館,還有沒有其他什麼人找過他,要他救人的。” “行。” 吳四寶下樓馬上吩咐人去法租界盯梢,吩咐完就越想越氣。 “媽的,忙活了這麼多天白忙活。” 一想到又得沒日沒夜的盯梢,又得掏出去不少錢。 他是不用日日夜夜親自盯梢,但兄弟們吃飯坐車抽煙喝酒總得要錢,要不然誰跟他乾啊。 “最近累慘了,都想想,有沒有什麼來錢的路子,乾他一票。” “賺錢的路子哎,哥,你彆說,還真有。” 平時蔫壞的小弟劉三笑嗬嗬的上前:“哥,我琢磨這件事好多天了,現在咱上海不是車多麼? 但是外地缺啊。 咱們對麵不是有家汽車修理店麼? 咱們把他盤下來,然後嘿嘿,第一個目標我都選好了,那律師不是有輛車麼,豪車,我查了,值一萬多,是美元,我們拿過來,刷個漆換個色兒,搞個牌,往外一賣!嘖,盤車行的錢當場報銷還有多,多的多。” 吳四寶眼睛大亮,“你小子,可以啊!” 中央捕房。 王德發是客客氣氣的把顧硯聲請到了會議室。 “顧先生,你看這間房怎麼樣?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就去提人上來。” 監牢那種醃?之地,當然是不適合顧先生這種律師身份的,當顧硯聲提出要一個個單獨見被抓的人,王德發馬上安排了這個地方。 顧硯聲打量了一圈,點點頭:“可以,那就麻煩王捕頭了,麻煩他們原先的口供也拿過來我看看。” “哎,好的,夫妻的一起,個人的單獨來,對吧?” “對。” “好的,您坐,我馬上就安排。” 有了料善的支持,王德發配合的緊,口供馬上送來,轉身又去提人。 一旁的文彥見人走,靦腆的笑了笑,“本來我聽說顧先生是剛到上海,怕您在上海的路子不熟,所以才自作主張去調查下背景,想不到您這才一天功夫,居然連巡捕房都已經擺平了,倒是這些我調查的信息,是我多事了。” 文彥是真的感覺有些驚奇,他在上海這麼多年,料善是什麼人物,一清二楚,這位新來的上司看著年輕,但這手段著實讓人驚歎。 看不透。 “沒多事,你做的很好。”顧硯聲誠懇誇讚,“每個人做事思路不同,你作為助手,主動幫我打開了另一條思路,供我選擇,怎麼會是多事?我的做法這次能成功,下次就未必,有而不用,和沒得用那是天差地彆。” “多謝顧先生,我會繼續努力的。”文彥頓首。 “嗯。”顧硯聲打量著會議室,想著待會要見人,陸博文和何芸不知道他來了,待會見到他萬一眼神沒控製好情緒,容易讓人猜測,尤其是文彥這種老油條律師。 還是得先支走保險。 “文彥,有件事你現在做一下。” “您吩咐。” “你回一趟律所,擬一份合同,大致意思如下。 當事人和公董局達成一致,對於被捕的整件事,包括被捕經過,審訊經過,釋放原因等內容,基於更深層次的案件還在偵辦之中,沒有公董局同意,不可向外界透露任何訊息,包括親屬,報社,以及未經公董局明文同意知情的公務人員。 否則,公董局將以泄露機密罪向法租界法庭提起刑事控告,並追究因此引發的一切經濟損失。 名單你有,每個人一份,細節你補充一下,做到讓他們不敢出去說就行,現在就去,做完送過來。” 文彥一聽就懂,至於原因就不問,“明白了,我爭取一個小時搞定。” “不用急,這麼多人我談話也得要時間,來得及。” 顧硯聲送走了文彥,房間內就他一個人了,低下頭檢查桌子底下,電話機,在房間裡巡視有沒有監聽設備。 小心無大錯,準備接客。 兩位在裡麵應該是挺難熬的。 見到他應該也是會挺意外的。 沒一會,王德發就送了人過來。 打開門一瞧,居然第一組就是陸博文和何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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