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辰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85章 未完的救贖,陰緣劫,鳳命妻,羽落辰汐,新筆趣閣),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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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裡,嚴亮像一頭受傷的狼般拚命奔跑,每一步都在積雪中留下深坑。
小荷伏在他背上,呼吸越來越弱,冰冷的鼻息噴在他後頸上,像一把鈍刀在割他的肉。
“堅持住……就快到了……”嚴亮喘著粗氣,喉嚨裡泛著血腥味。
身後,火把連成一條蜿蜒的火蛇,村民的咒罵聲夾雜著犬吠,越來越近。
“分開走。”嚴亮突然刹住腳步,將小荷放下來。
她本來就有傷在身,此時雙腿已經凍得發紫,站立不穩地搖晃著。
嚴亮指向一條被積雪覆蓋的小路:“順著溪水往下,有個山洞……穿過山洞就能到鄰村!”
小荷死死抓著他的衣袖,指甲幾乎掐進他的皮肉:“那你呢?”
月光下,嚴亮看見她睫毛上結著冰晶,嘴唇凍得烏青。
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往山上跑……放心,我可是村長兒子!”
他聲音突然哽咽,“就算被抓到,他也不可能真的殺了我的。”
小荷突然撲進他懷裡,冰冷的淚水浸透了他的衣襟:“……我怕!”
“小荷,你要好好的。”嚴亮在她額頭輕輕一吻,那裡的皮膚已經凍得發硬,“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說完,他猛地推開小荷,轉身衝向相反的方向。
他故意踢倒枯樹,折斷灌木,在雪地裡留下淩亂的腳印。
果然,火把的光亮立刻轉向,朝他追來。
“在那邊!”
“彆讓那小子跑了!”
嚴亮在雪地裡左衝右突,直到確認大部分人都被引開,才突然加速,一頭紮進密林。
樹枝抽打著他的臉,劃出一道道血痕。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像擂鼓,血液在耳膜裡轟鳴。
可他還是低估了村民對"祭品"的執著。
天亮時分,精疲力竭的嚴亮被逼到一處懸崖邊。
三十多個村民手持農具將他團團圍住,為首的村長氣得渾身發抖,臉上的橫肉不停抽搐。
“逆子!”村長怒吼,聲音在山穀間回蕩,“你非要逼我打斷你的腿嗎?!”
嚴亮站在崖邊,背後是百丈深淵。
晨光中,他看見父親眼裡的血絲和瘋狂,突然覺得這個養育他十幾年的男人如此陌生。
“爹,你們這是在殺人。”嚴亮的聲音很輕,卻像刀子般鋒利。
“放屁!”村長一腳踹飛積雪,“這是為了全村人的性命!山神發怒,明年顆粒無收,大家都得餓死!”
人群中傳來附和聲:“就是!一個外鄉丫頭而已……”
“能當山神新娘是她的福氣!”
嚴亮突然笑了,笑聲裡帶著癲狂:“福氣?那怎麼不讓你家閨女去?!”
被點名的村民臉色一變,抄起鋤頭就要上前。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那聲音像一把燒紅的鐵釺,直接捅進嚴亮的耳膜。
他渾身血液瞬間凍結。
是小荷的聲音。
“後來我才知道,殷道長早就料到我們會分開跑。”嚴亮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泣血。
他跪在小荷的屍體旁,手指輕輕梳理著她早已乾枯的長發。
我突然想到自己在樹林裡看到的那個幻象,少女在雪地裡奔跑,那幾個村民粗魯的拽著她的腳拖行。
“他在每條路上都安排了人。”
嚴亮的拳頭攥的緊緊的,神色氣憤“小荷根本沒逃出二裡地,就被抓了回去。”
“而我……”他苦笑一聲,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最後被我爹連夜送出了村子。”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村長會怒斥嚴亮"為什麼要回來"。
那不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責備,而是一個罪犯對證人的恐懼。
嚴亮抬頭看向破碎的山神像,月光透過空洞的眼眶,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他的眼中滿是刻骨的恨意,那恨意如此濃烈,幾乎要化為實質流淌出來。
“我在外麵,每天想著怎麼逃回來。”嚴亮的聲音哽咽了,“可等到我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夜風嗚咽,卷起地上的紙灰,像一場黑色的雪。
那些灰燼沾在小荷的衣上,像是給這件染血的衣裳又添了新的傷痕。
“村裡人說她是生病的,可我知道不是。”嚴亮輕輕撫摸小荷僵硬的手指,”她答應過我會等我的……她答應過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變成了無聲的啜泣。
我注意到小荷的手腕上有一圈深深的勒痕,指甲縫裡塞滿了木屑,她死前一定經曆過激烈的掙紮。
“後來我知道,她是如何死的……”嚴亮突然扯開小荷的衣領,露出脖頸上一道猙獰的傷口,“死後村裡所有的井水都變成了紅色。”
我倒吸一口冷氣。那道傷口邊緣參差不齊。
“殷道長說她死後怨氣作祟,要''超度''她。”嚴亮死死攥著小荷的一縷頭發,指節發白,“從那以後,小荷的屍體就消失了。而山神廟裡,多了一尊新的神像。”
我看向地上那堆破碎的泥塊,心知肚明。
那些泥塊內部沾著暗紅色的痕跡,分明是……血泥混合後燒製而成的。
“所以你這些年一直在調查……”我的聲音有些發抖。
嚴亮點點頭,眼中的淚終於落下:“我回來了,卻再也看不到她了。”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布滿血絲,“不過現在,她終於自由了。”
我歎息道:“她的魂魄早已消散,最後的執念也了結了。”
嚴亮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褪色的紅布包,布包裡是一小塊乾硬的麥芽糖。
糖塊已經發黃變形,表麵爬滿了細小的裂紋。
“我一直留著……”他苦笑,“本來想等帶她逃出去後,再給她的。”
他鬆開手,糖塊落入塵土,碎成幾瓣。
嚴亮突然跪倒在地上,背影佝僂得像一個遲暮的老人。
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我看著他,喉嚨發緊,卻終究什麼都沒說。
有些痛苦,旁人無法分擔,就像有些傷痕,永遠無法愈合。
嚴玲歎息了一口氣,半透明的身影在月光下搖曳:“我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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