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亡羊補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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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娘，娘已經鑄下大錯，那可如何是好呀？”薛姨媽嚇得臉色慘白，滿頭汗水涔涔而下，嘴唇不停地哆嗦著道：“那誣陷黛玉的紙條，如今早已四處流傳開來，想必此刻朝廷正傾儘全力四處追查此事，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娘，您先莫要焦急慌亂。”寶釵看著薛姨媽那近乎崩潰的模樣，強壓下內心的波瀾，沉著冷靜地說道：“既然官府的人尚未登門，那便說明他們還沒有追查到娘的頭上，我們還有時間彌補，還有轉機挽回。”

“可……可又能想出什麼辦法來挽回這一切呢？”薛姨媽懊惱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悔恨與無助交織在她的心頭，“哎，沒想到我這麼大年紀的人了，行事竟還如此糊塗，如此不堪！”

“娘，女兒沒有怪您，您也是因愛女心切，一時情急才犯下此錯，事已至此，莫要再自責了。”

寶釵緊緊握住薛姨媽那雙顫抖不已的手，眼中滿是真誠與理解。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麼多年來，娘一個人苦苦支撐著偌大的薛家，裡裡外外打點得井井有條，實屬不易。女兒這些年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啊！”

“我的乖女兒，整個薛家，隻有你，才是娘的貼心小棉襖！”

薛姨媽眼眶一熱，淚水奪眶而出，一把抱住寶釵，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你比你那個混賬哥哥可強太多了，這個逆子隻知道到處惹是生非，從不知道體諒娘的苦心。”

提到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薛蟠，薛姨媽咬牙切齒，隻覺一陣眩暈襲來，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天旋地轉。

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與無奈，沒想到，自己辛苦操勞半生，卻養出了這樣一個不成器的兒子，又如何能不讓她痛心疾首呢？

薛姨媽緊緊握住女兒的手，想起女兒平日裡的乖巧懂事，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針黹女紅，無一不精，無一不通，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我的兒，若是你哥哥能有你一半的懂事，我也就不必如此操碎了心。”薛姨媽喃喃自語，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寶釵的手背上。

寶釵輕輕替薛姨媽拭去淚水，溫柔地勸慰道：“娘，您彆太難過了，哥哥他或許隻是貪玩不懂事，假以時日，總會明白您的苦心的。”

薛姨媽聞言，心中稍感慰藉，卻也深知這這假以時日，不知道是何年何日。

她隻能默默祈禱，希望有一天，那個讓她操碎了心的兒子，能夠真正長大成人，承擔起薛家的重擔，成為她的驕傲。

“先彆提他了，先想想事到如今，該怎麼辦吧！”薛姨媽搖了搖頭，熱切地看著寶釵，哆嗦著嘴唇道：“是不是已經於事無補？”

“不，娘，亡羊補牢未為晚也。”寶釵沉思著說道：“娘先讓散布謠言的那些人停止散播，抓緊時間混出城，讓朝廷的人找不到目標再說。”

“好，這個好辦，娘馬上讓人去做，就算多花點銀子也行。”薛姨媽放鬆下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繼續問道：“然後呢？”

“然後？”寶釵突然心思一動，斟酌著說道：“那就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什麼意思？”薛姨媽聽不明白怎麼回事，急切地問道：“說清楚點，到底要怎麼做才好？”

“娘，您是利用‘皇後失德，天降大難。’這幾個字羞辱林妹妹的，對嗎？”寶釵不待薛姨媽點頭，繼續說道：“那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再寫一句話，恭維恭維她就是了。”

“對啊！還是我的乖女兒主意多。”薛姨媽開心地說道：“那寫什麼字，才能讓林姑娘消氣？”

寶釵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抹狡黠：“我們就寫‘仙子降世，福澤蒼生。’如何？既誇了她，又暗示她是上天派來拯救百姓的，這樣一來，之前的謠言自然不攻而破。”

對啊，林姑娘創辦的幽蘭堂，不就是治病救人，造福蒼生嗎？

薛姨媽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連聲稱讚：“好主意，好主意！這樣一來，林姑娘不僅不會生氣，反而還會對我們心生感激，我的寶釵，真是聰明絕頂！”

“仙子降世，福澤蒼生。”

“隻是寫仙子降世，林姑娘如何能知道咱們誇的是她？”薛姨媽邊說邊思索道：“上次的紙條可是明確指明是皇後。”

“先把這幾個字散發出去，以後想到彆的再說。”寶釵靈機一動，“咱們就來個三人成虎的故事，讓朝廷的人摸不著頭腦。”

“三人成虎的故事？”薛姨媽聽得迷迷糊糊地，不停地問道：“乖女兒，跟娘講清楚點，不要讓娘心裡七上八下的。”

“女兒的意思就是，這樣的紙條隔三差五的就散發出一批，讓朝廷的人司空見慣，就沒人想到剛開始的那張了。”

“好好好，要論計謀，還得是娘的寶釵。”薛姨媽樂嗬嗬地說道：“但朝廷的人也不是傻子，會信嗎？”

寶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心中卻暗自盤算著下一步的打算。

林妹妹聰慧過人，肯定不會相信，所以她打算直接告訴黛玉，這些都是南詔國的長公主做的，自己的母親隻是被騙了。

不管黛玉相不相信，但願能看在往日的姐妹情分上，不再追究薛家的過錯。

寶釵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出黛玉嬌美的臉龐。

“林妹妹，不管怎麼說，千錯萬錯，都是薛家對不起你，但願你能看在寶玉往日的情分上，饒過薛家這一次。”

“女兒，你怎麼了，又想出什麼主意了？”薛姨媽看到寶釵神神叨叨的樣子，嚇了一跳道：“快說，娘照做就是。”

‘沒有，娘放心，等女兒想起來，一定告訴娘。”寶釵振作起精神，催促道：“娘，快回去吧，先讓傳播消息的難民把紙條散發出去，趕緊出城。”

寶釵說完，隨手在紙上寫下‘仙子降世，福澤蒼生’八個大字，遞給薛姨媽。

薛姨媽知道事情緊急，連忙拿起紙條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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