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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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芒中流轉的無數細小符文，細看竟是億萬萬生靈的感激意念——有農夫跪在複蘇的良田前，粗糙的手掌撫過飽滿的麥穗，麥穗顆粒上的細毛在掌心輕輕顫動，每一根細毛都沾著清晨的露水，眼角淚光折射出的光紋裡藏著往年饑荒的記憶，記憶中枯黃的田壟與眼前的金黃形成鮮明對比；有須發皆白的修士盤膝坐在重聚的靈脈旁，指尖觸碰到溫潤靈氣時，顫抖的指節間迸發的微光融入他花白的胡須，胡須上還沾著清晨的露水，露水順著胡須滴落時，在地麵砸出微小的濕痕；甚至有深海魚群擺尾時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碎裂成千萬點喜悅的光斑，每一點光斑都承載著一個生命的歡呼，光斑落地時還能聽見細微的“噗”聲，那是喜悅撞入大地的聲音。
這便是天地法則賜予的功德之力，溫潤如三月解凍的春水。水流過冰封的河麵時，還帶著冰晶融化的清脆聲響，剛觸碰到任逍遙的青金色衣袂，便順著衣料上金線繡就的生滅紋路滲入他的神魂，紋路裡的金線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開始緩緩蠕動，每一寸蠕動都讓衣袂上的生滅圖案更加鮮活，仿佛能看見嫩芽破土的瞬間與秋葉凋零的軌跡。
眉心的生滅印記驟然亮起，青金二色的光芒流轉間，竟與功德金芒交織成一張細密的光網。光網的每一個網眼都映著一個微小的世界——有的在經曆春生，嫩柳抽芽時還帶著冰晶的碎屑，碎屑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有的在演繹秋滅，楓葉飄落時裹挾著成熟的果香，果香裡能分辨出蘋果的甜與梨子的清；連混沌寶珠殘留的混沌氣息都被這股力量撫平，變得柔和如晨霧中的遠山，山影裡還能看見隱約的樵夫身影，樵夫肩上的柴薪似乎還在散發著鬆脂的香氣。
他能清晰地聽見大地深處傳來的脈動，那是靈脈重聚的歡呼。每一次跳動都讓生滅法則愈發圓融，仿佛連呼吸都與天地的韻律同步，吸氣時能吸入千裡之外的花香，花瓣上的晨露氣息與花蕊的甜香在肺腑間交融；呼氣時能吐出滋養草木的靈氣，靈氣落在枯萎的草葉上，能看見草葉細胞在靈氣中緩緩複蘇的微光。
就在功德金芒即將與他的神魂完全融合時，西方天際突然裂開一道漆黑的縫隙。縫隙邊緣翻滾著暗紅色的流光，如同傷口滲出的血液凝固前的粘稠，連空間都在縫隙兩側微微扭曲，扭曲的光影裡能看見遠處山巒的倒影被拉長成怪異的形狀。
縫隙中翻湧著粘稠如墨的魔氣，魔氣所過之處，剛綻放的野花瞬間枯萎成焦黑的粉末，花瓣蜷曲的弧度裡還殘留著綻放時的喜悅，花莖上未散儘的芬芳與焦糊味詭異混合；連功德金芒的邊緣都泛起了焦痕，焦痕處的金光如同被灼燒的絲綢般微微卷曲，空氣中彌漫開一股硫磺與腐朽混合的刺鼻氣味，讓剛舒展葉片的草木都忍不住蜷縮起嫩芽，芽尖的露珠都嚇得縮成了球狀，仿佛下一秒就會滾落。
一道身披玄色龍紋袍的身影踏空而出，正是元始魔主。袍角的龍紋在魔氣中若隱若現，龍鱗的紋路裡流淌著灰黑色的霧氣，龍瞳的位置閃爍著猩紅的光點，光點每閃爍一次，周圍的魔氣便濃鬱一分，仿佛隨時會掙脫布料的束縛，化作真正的魔龍吞噬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