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險境和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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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
這是張景此時的唯一感受。
甚至連脖間的劇痛都被掩蓋了。
被那隻大手鉗製住的瞬間,他眼前頓時一黑,隨即喉間便傳來一陣腥甜。
“你在乾什麼?”
聽到這道低沉的聲音,張景意識也漸漸恢複了些許。
他的餘光瞥見一個頭戴鬥笠的人,還有鬥笠下那雙燃著怒火的眼睛。
蘇流渾身散發的戾氣,幾乎讓周遭空氣都為之一凝。
可麵對他的問題,張景此時哪還能說得出話來?
他隻感到脖間手掌的力道越來越大,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體內太素訣更是如同沸騰的岩漿般四處奔走,隨即不由自主地化作一條火龍,下意識地對抗著那股力量。
可卻是毫無作用。
運轉到極致的太素訣在與那道力量相碰撞後,就像是石沉大海般瞬間消散,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張景第一次感受到了絕望。
哪怕先前與龐旵交手,或是在初次進京遇刺時,他都能看到一線生機。
但此刻,他的心底卻實實在在傳來了瀕死的警兆。
莫非是柳蘘下的套?
可白婧怎麼會和她一同對付自己?
這些念頭迅速從張景心頭閃過,他畢竟不想做個枉死鬼。
“蘇流!他是朝廷命官!”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入了張景的耳朵,是柳蘘。
她和白婧二人見到屋內這一幕後,急忙勸阻道。
卻不料蘇流聽了這話,手上力道反倒更重了些,語氣愈發冰冷:
“官?那正好不過,老子最討厭的就是官了。”
張景眼前差點又是一黑——這柳老板到底是想救他還是不想救他?
怎麼反倒還把對方給激怒了?
柳蘘見此情景,心下也跟著發急,上前幾步勸道:
“此人是京城派來治理疫情的朝廷命官,你若殺了他,恐怕大銘今後再難容你了。”
蘇流聞言冷哼一聲,不為所動。
身為大宗師,區區一個大銘的威脅他還不放在眼裡。
但很快他便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眯眼看向張景,開口問道:
“京城派來的?難道說如今城內的那些布置就是你做的?”
張景此時臉色通紅,哪裡能回答?
好在柳蘘幫他說了出來:
“正是!”
聽聞此言,蘇流便不再言語,臉上依舊還是陰沉無比。
但半晌後,他手中力道卻漸漸鬆了下來。
而這也讓張景終於得到了片刻喘息,那股絕望的瀕死之感也再沒有出現了。
“就算你是當官的,也得給我弟弟償命。我給你兩天時間,去跟家裡人告個彆。”
蘇流聲音低沉地說完,便鬆開扼著張景的手,轉身走向蘇承床榻邊,想帶著弟弟的屍身離去。
張景身子無力滑落到地上,重重咳嗽起來。
聽見蘇流的話,他望著對方背影,喉間擠出嘶啞的聲音——
“他沒死……”
聽到這三個字,蘇流剛剛轉過的半邊身子,猛地頓住了。
……
從京城往滄州去的官道上,一隊長長的車隊正碾著塵土前行。
車廂裡堆著鼓鼓囊囊的麻袋,那都是些應急的糧食和曬乾的草藥。
他們是前去賑災的隊伍。
隻是,車隊裡的人都沒察覺,隊伍裡竟不知何時多了個人。
即使那個人此刻就躺在最後一輛糧草車的車板上,也始終無人發現。
隻見他嘴上叼著根狗尾巴草,腳下翹起二郎腿輕輕晃悠。
周遭行人來來往往,卻沒人多瞧他一眼,仿佛他本就該躺在那兒,與麻袋、草垛融為一體。
“居然還讓我去調查小景子,老頭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不知是想起了什麼,撇了撇嘴。
緊接著,他又伸手從懷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展開來,便能看清上頭隻寫著三個字:查張景。
他的指尖撚著這薄薄的紙片,眯眼瞅了半天,隨即搖了搖頭,把狗尾巴草吐到了地上。
“調查自己的兄弟,我可不乾。”
說罷,他五指一攏,紙片便成了碎屑。
或許真如同他所說,背信棄義之事他做不出來。
又或許,他是想起那日在怡紅樓,某人挨的那頓拳打腳踢,至今還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他抬手將手中紙屑隨手撒在了官道上,漫天紙屑隨風飄散。
身下馬車的車軲轆繼續往前滾動著,他也重新叼了根草,又躺了回去。
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
瓊月樓的廂房裡,空氣像是凝住了一般。
蘇流聽到張景的話,雙眼驟然眯起,眸底滿是不信。
他方才之所以不等柳蘘把話說完就衝進廂房,便是感受到屋內的兩道呼吸聲,不知何時變成了一道。
連呼吸都沒了,人還會活著?
蘇流緩緩轉過身,目光冷冽,直直盯著張景的臉:
“你確定?你能救?”
張景難受地點了點頭,方才被蘇流掐住脖頸時,體內氣息一陣翻湧,此刻更是變得無比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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