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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溫耳畔響起琅琅的書聲。
許多年沒聽過的聲音,令他感到倍加親切。
眼前的景象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是一座透風的草房,冷風不時自外頭呼呼地吹進來,還夾著些微的雪花。
孩子們卻恍若未覺,哪怕小臉凍得通紅,依然認真聽講。
除了朱溫自己。
“朱溫!”清臒身影猛然叫出他的名字。
後邊一個比他大得多的孩子低聲道:“這朱三兒,又在他阿爺的課上打瞌睡了。”
朱誠坐在一張月牙凳上,將戒尺指向朱溫睡眼惺忪的小臉。
“君子之德風,後兩句!”
朱溫用手掌撓了撓頭,皺起眉頭想了一會:“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
昨晚強背的章句,記得還馬馬虎虎。
“那麼,此句又做何解?”朱誠用戒尺在自己掌上有節奏地拍著,繼續發問。
朱溫想了想:“大約是君子的德行堅若磐石,小人的德行就像牆頭草,隨風倒?”
“孔夫子的原句裡,哪有‘磐石’這兩個字來?”朱誠吹胡子瞪眼:“你如何望文生義,都說得荒腔走板?”
“學生錯了,請老師指教。”朱溫沒奈何地道,課堂上,他隻能呼父親為老師。
“先秦典籍之中,君子多指上位的治民之人,小人則是咱們這些平頭百姓,還沒有後世的貶義。”
朱誠眼神突轉嚴肅:“孔夫子的原意,是要君子們做好擔當,修養德行,作為百姓的垂範。如若君子德行壞了,百姓的德行也就跟著壞了。”
“朱溫,你既說錯了,上來領罰罷。”
朱溫垂頭喪氣地站起身走過去,伸出手掌。
朱誠拿著戒尺,在四歲兒子白嫩的小手上輕輕打了三下,而後舉著手裡的《論語》,霍然站起。
“我卻希望你們不管處於何地,都有一顆君子之心。那些坐著‘君子’位置的人倘丟了聖賢之道,是他們的事,咱們百姓,卻不能輕賤了自個!”
“孔夫子有教無類,就是希望人人都能以君子之道自持。後來孟夫子又闡述孔夫子的道理,說——‘人皆可以為堯舜’!”
“老師,當官兒的都做不好君子,咱們這些土裡刨食的泥腿子又學君子作甚?”一個矮胖的孩子突然舉起手來問道。
朱誠瞧了瞧他,而後笑道:“問得好。以老師看來,百姓學君子之道,是為了糾察君子的錯誤。倘若上麵的君子不稱職,百姓就用書裡學會的道理去檢舉君子,把不稱職的君子拉下來。”
“大同之世,民智大開。百姓憑著公義而非刁狠之心,去揭發肉食者的錯誤,上邊也不互相包庇,及時沙汰不稱職的‘君子’。那時節,就是‘上下一心,人人如龍’。”
全場一片鴉雀無聲,孩子們眨著眼睛,仿佛聽懂了,又像沒有聽懂。
朱溫眼前一片天旋地轉。
他發現自己又坐回到溫暖的馬車裡,田珺正把腦袋枕在他的腿上,流出的口水染濕了朱溫衣擺。
車帷外邊,依舊是一片琅琅書聲。掀開帷幔瞧去,隻見路邊山坡上,矗立著一座樓閣,高達五層,飛簷鬥拱,壯美非凡。
怪不得自己會做那樣的夢。
朱溫現在想來,阿爺所說的道理,多半並非孔夫子的原意,而是阿爺身為落魄教書先生,自個的理解。
至於“檢舉糾察君子”,背後更有言外之意,無法對孩子們明說。
正如朱溫手裡的大夏龍雀寶刀,用來“檢舉糾察君子”,就挺好使的。
“綽影娘子,深山之中,哪來這許多書聲?”
綽影如今與蘭素亭共乘一車,和朱溫田珺這輛並排而行,打算送出五十裡,再行返程。
“回涼玉郎君,本派這座藏書閣,是二十年前,王仙芝盟主捐資修建的。”綽影以清柔語音答道。
“國朝二百年來,多有貧寒書生寄居道觀佛寺,借閱藏書。但我泰山派女兒家居多,難免生出瓜田李下之嫌,又易讓學子分心。”
“王盟主得知此事,捐出私產五千貫,除修造樓閣之外,又購置了大批經籍,還延請隱士居於閣中,為學子們指點迷津。這些年來,振衣盟還年年捐款,補貼學子的食宿之用。”
朱溫心中陡然一陣感慨。
王仙芝做出這一決定,必然與摯友黃巢的落榜經曆有關。
“門閥壟斷了本該屬於天下萬民的書籍,才能掌控這個世道。”
“原來王盟主二十年前,已有從根子上打破障壁的遠見卓識。”
王仙芝並不是完人,他懦弱過,也犯過許多錯。
但蓋棺論定,其人一生,仍稱得上英雄二字!
藏書閣內汗牛充棟的經籍,琅琅的書聲,是人類智慧的薈萃與傳承。
這些書本的世代相傳,將智慧一代代烙印在社會之中,才成就了生如長歌不衰。
“雖然藏書閣離白雲觀有數十裡。但派裡的姊妹若和學子真心相愛,本派亦不阻攔。隻要繳得起贖身費,便任其婚嫁。若非官宦名流,上頭一般也不管什麼良賤不婚,賤籍世代相傳。”
綽影說的是近百年的情況,隨著朝廷衰弱,對地方掌控力下降,在良賤問題上放鬆了許多。
學子們當然沒幾個能考上的,學成也隻能做私塾先生、賬房先生一類活計。這樣的白身百姓,以妓室為妻,官府也一般懶得管。
有王仙芝威名震著,他還活著時,想必也沒哪個書生敢當負心漢,拂堂堂武林盟主的顏麵。
“若真考上了,又該怎麼辦?”蘭素亭忽然開聲問道。
“這些年來,還真有倆考上的,都納了相好的姊妹做妾。”綽影有些感喟地道。
“報恩的辦法,就是讓恩人做妾,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蘭素亭皺了皺纖秀的鼻頭,顯得很是不滿。
“妓室不得與良人為正妻,這是明白寫在大唐律例裡的。”綽影歎息一聲:“草民尚沒什麼人管;當了官,被同僚彈劾下來,可不止是丟官罷職,還得受杖刑哩!”
“王盟主為泰山派娘子們考慮的,已是當時最妥帖的方案了。”朱溫道:“若真想改變不公的律法,除了掀翻這個世道,還有什麼辦法?”
王仙芝的確站了出來,試圖掀翻這個不平的世道,並為此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朱溫等人也不可能知道,興盛於晚唐的寺觀學風,將演變為綿延千年的書院文化。未來,林立的書院在南北各地拔地而起,不僅打破了門閥對知識的壟斷,更讓私授學子們能清議草野之中,製衡廟堂之輩!
綽影又道:“人家自小喜歡讀書人,也有時常經過這座藏書閣,聽著琅琅書聲的緣故。”
“可閣中學子,卻沒一個學問才氣,能讓人家看上眼。”說著,她一把摟住蘭素亭:“還是芷臻妹妹教綽影喜歡。”
蘭素亭被綽影如同美人蛇一般纏住,口息吹著她麵頰,不由耳根燒燙,默然不語。
這時田珺才揉了揉眼睛,在朱溫腿上悠悠醒轉:“怎麼那對假鳳虛凰,都比咱倆秀恩愛要厲害?”
說著,她直起身子,又把麵頰在朱溫臉上蹭了蹭。
“呀,天色已晚,人家要回去了哩。”綽影說著,令車夫驅車而返。
蘭素亭從綽影那車下來,掀開這廂車簾,臉上還殘留著淡淡的紅暈。
田珺突然有些納悶:“綽影那女人在乾什麼?”
“綽影要是把兩駕馬車都留給咱們了,她走回去?”朱溫攤開雙手:“車廂太窄了,芷臻又不會騎馬,隻能坐你腿上,你不抱她我抱了。”
田珺雙眉乍豎:“我沒得罪過綽影罷,怎麼她也來捉弄我!”
“你一路盤我身上回到月殿裡頭,挺多人看著都很不爽。也許綽影也是其中之一。”朱溫淡定地道,拉著蘭素亭小手讓她坐到田珺腿上。
田珺還想說什麼,瞧著蘭素亭怯生生惹人憐愛的樣子,心馬上軟了,伸手摟住蘭素亭腰肢,對朱溫狠狠道:“那你也不許再碰芷臻一個指頭,不然我把你手剁了。”
“不碰,討上你這個醋罐子,我哪裡敢吃著碗裡瞧著鍋裡。”朱溫懶洋洋地道,而後又倚在車廂壁上,眯起了眼睛。
車夫揮鞭策馬,驅車繼續向前。
數日過去,田珺越來越按捺不住。
明明該是和情郎卿卿我我的好時光,卻因一路把蘭素亭抱在腿上,什麼都不好意思做。
朱溫倒心態平和,瞧著很是賞心悅目。
兩個漂亮女孩子親密擁在一起的場景,既能讓男人幻想自己夾在其間,還有種乾淨的美好。
男人生來都有乾淨,自戀的本性。隻是大部分人困於生存、名利和肉欲,隨著年齡增長,精神也日漸混濁;有時他們在午後的陽光下眺望湛藍的天空,忽然覺醒回那個乾淨澄澈如赤子的自我,悵然良久。
“芷臻睡熟了。”田珺悄悄把腦袋靠過來,對朱溫耳孔吐著熱氣低聲道:“現在你親我一下?”
朱溫笑了笑,手掌從田珺的髀肉下方伸了進去。
田珺以為朱溫又想摸她大腿,不由又羞又喜,沒想到朱溫手臂整個由身下穿過,自下上托,讓她大腿連著上身都給抬了起來,吊在半空。
眼見蘭素亭就要從自個身上墜下去,田珺本能地抱緊蘭素亭小腹,向朱溫投去不解眼神。
啪地一聲,朱溫左掌脆生生地隔衣拍在月丘之上,仿佛雨打桃林。
田珺怔愣了一下,叱道:“混蛋,你打我屁股乾什麼?”
這確實是全無經驗的少女才會說的話兒。
朱溫早聽人說過,如是豐熟少婦,定要輕撅上天賜下的恩物,做出請君入甕姿態,勾動男人心魄。
但田珺這樣的青澀,反而異常可愛動人。
“和你親熱呐,還做什麼。”朱溫道:“過往沒人偷襲過你這裡罷?”
“有幾個混賬曾想占我便宜,被我拗斷了手。”田珺這才反應過來,微帶羞澀道。
朱溫頭回與女兒家做如此親密動作,也不由心中一跳,又數次輕摑明月。美人玉體繃凝,眼波如醉。
蘭素亭卻睡眼惺忪,悠悠醒轉。
掌力透過田珺身子,也讓她感受得一清二楚,頓時羞顏勝血。
“壞人。”蘭素亭輕聲道。
田珺這才意識到,這混小子竟然意在彆處。
朱溫當然遵守了諾言,沒碰蘭素亭一根指頭。
田珺頃刻隻想把朱溫生吞活剝了。
“姑奶奶咬死你這個花心大蘿卜!”田珺逮著朱溫脖頸就是一口,頓時咬出血來。
事後兩個女孩兒不約而同地生悶氣不理他。
美人薄怒之態,倒也頗堪玩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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