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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行密左手撚劍訣,右手拔劍如電,身姿猶如淵渟嶽峙,無愧名門正派傳人的氣象。 墨魂劍劍鋒長三尺七寸,劍柄長八寸,合計四尺五寸;淨重九斤十五兩。 與閃爍著血芒的大夏龍雀寶刀一樣,沒人知道同為魔門神兵的墨魂劍是用什麼材料與技法,鍛造而成。 大夏龍雀乃南北朝初年的赫連勃勃所鑄,墨魂劍出爐則要更早一些,約在五胡十六國中期,由一位名叫墨夷明的魔君親手鍛打出。 通體如墨的長劍,劍柄與劍鋒很難區彆。配著楊行密的一身黑衣,仿佛成為楊行密衣裳的一部分。 這種無涯的墨色,越顯得楊行密眼眸蒼冷如冰。 劍未出,朱溫已感到一股直入肺腑的壓力。 “我之劍術,名曰‘黑雲劍法’。”楊行密淡淡開口道。 這個人冷漠,卻坦誠。 劍法名字,也實在襯楊行密與他的墨魂劍。 “黑雲壓城城欲摧。”楊行密脫口便是李賀《雁門太守行》的句子。 劍刃圈轉,綻開漫天劍網,頓時令朱溫隻覺墨雲蓋頂,有若囚籠,封死他一切掙脫之路。 朱溫初戰寇謙之那回,當寇謙之的“抗天十式”出到第十刀時,他也生出這樣的體驗,差一點就命喪當場。 未想到楊行密出手第一招,就生出了這樣的壓力。 此人年紀輕輕,實力已不比泰寧副帥寇謙之遜色。 六大派中,除振衣盟主王仙芝外,其他五派頭號高手,一般較寇謙之的藝業,略強一線。 以此評定,楊行密稱得上“半步掌教”實力。 然而實戰之中,戰場環境,戰鬥智慧,武人心境,臨場發揮,馬步之彆,兵器差異,招式生克乃至純粹的運氣,皆能影響勝負。 以弱勝強從不罕見,成名高手陰溝翻船也沒甚稀奇。 所謂的段位評價,也隻是個模糊的定位罷了。真正的輸贏,隻有打過才知道! 就譬如現在朱溫與楊行密交上手,馬上發現對手比寇謙之更為難纏。 楊行密擁有少年人的銳氣和決意。 “甲光向日金鱗開!” 朱溫才竭儘力量,提氣躍出楊行密如天羅地網般的劍圈,墨魂劍第二招便已攻至。 漆黑如墨的劍身反射著日光,陡然晃向朱溫眼目。 看似優雅的詩號,亦有虎嘯龍吟般的激蕩之感,震人心魄。 朱溫撤步急退,避免了被一劍洞胸,卻仍被光芒晃了下眼睛,戰局越發被動。 田珺死死盯著戰團,手掌緊緊攥住背後的蛇矛,汗水從掌心滲出。 若朱溫有性命之危,她一定會不顧規矩,馬上加入戰局。 然而無甲死鬥,瞬息便可見生死。田珺的蛇矛又是長兵器,出招偏慢。真的出了什麼事,她出手恐亦來不及了。 “角聲滿天秋色裡,塞上燕脂凝夜紫。” 楊行密兩劍連環,由迅猛轉為凝重,劍勢較先前緩了許多。 朱溫掣刀直架,卻感覺對方劍上迸發出一股強絕吸力,讓他如陷泥潭,招法也跟著凝滯起來,龍雀寶刀更是差點脫手。 昔日戰勝寇謙之,朱溫一是利用對方身為騎將,步戰能力不及騎戰的劣勢,二是借助體力悠長,憑借韌性和寇謙之打消耗戰。 但麵對楊行密這樣血氣方剛的強敵,朱溫明白,隻有以快打快,極限爆發,才能尋到一絲勝機。 相比寇謙之這樣的賢達君子,楊行密擁有強得多的殺意。 他之所以會給朱溫示警,因朱溫是他看得上眼的強者。若朱溫鬥不過時溥,死了就死了,楊行密全不會在意。 所以朱溫也絕不會寄希望於楊行密手下留情! “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 楊行密下麵兩式越發凝重蒼涼,來去之間有種悲愴肅殺之氣。 朱溫隻憑掌中寶刀,迸發出淩厲欲破天的血芒,全力應對。 刀劍相擊,他胸中被震得氣血翻滾,視野都有幾分模糊,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這樣的生死之戰,方稱他作為一個武人的心意。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楊行密口中詩號念誦聲越發決絕。 一般的劍招,當然不用念出招式名字。 但楊行密這套黑雲劍法,正是以詩號牽動劍意,譬如言出法隨。 他仿佛人劍合一,劍意所向,有出塞橫戈,鷹揚萬裡的豪氣。 這一刻,朱溫從楊行密冰冷的眸子中看到了熾烈如火的熱情。 他本應燃起滿腔熱血,回應這種熱情。 但朱溫掌上刀卻變得油滑如泥鰍,用上了“千金難買一聲響”的要訣。 刀劍相交,本來大開大闔的龍雀寶刀,使出纖細如繡花針的巧勁,將楊行密的劍力消解,通過自己雙足引入大地。 當劍意散儘,朱溫才嗔目暴喝,轉守為攻。 寶刀紅芒如練,與天上霞光輝映。 泰山絕巔,突有落葉蕭蕭而下。 楊行密撤劍而退,右掌背被劃出一道血痕,殷紅奪目。 “我輸了。”楊行密淡淡道,眼神見不到一點頹喪。 “楊兄何出此言?”朱溫訝然道:“這道傷全不嚴重。你若再來一輪黑雲劍法,我卻很難頂住。” 為了應對楊行密連綿如鯨濤的劍勢,他實已竭儘全力,左支右絀,隻是在楊行密八招劍法用畢之後,才抓住空隙,出刀反擊。 “我在藏劍山莊,受的是極為係統精細的訓練,而你的招式明顯仍帶草莽之氣。這樣不公平情況下,竟是你先傷了我。” “穆陵關一戰,我若在你的位置上,恐怕殺不了焰帥。” 朱溫和楊行密所說的,都是推心置腹的肺腑之言。 這是作為武人,對於難得對手的敬重。 朱溫回想穆陵關大戰,自己擊殺焰帥,實則險之又險。他抱著必死之心,最後也幾乎喪命。 楊行密招法優於自己,從出招看也不乏實戰經驗。但若將他放在穆陵關戰場,真未必有自己當時的果烈。 “既然如此,這場搭手,就以平局論好了。” 楊行密頷首:“也好。我帶了好酒,可以和朱兄在這泰山之巔,煮酒而飲。” 此戰若持續下去,演變為真正的死鬥,楊行密贏麵其實更大。但朱溫的實力已得到楊行密肯定,便沒有繼續打的必要。 兩人更值得期待的決戰之地,還是在血與火的沙場。 “我彆的不會,在煮酒上倒是略有心得。”朱溫一副倚熟賣熟的樣子,直接搶占了楊行密擺好的紅泥小火爐前方位置,調整起火候,往裡邊慢悠悠添入堊灰和石蜜。 堊灰即石灰粉,可以去除煮酒產生的酸味,糖則可改善口感,但用量、投入時機都相當講究,不然酒就會變成怪味。一般人掌控不好這個度,不敢冒險,隻能喝煮了之後略酸的酒。 朱溫則隻需在煮前嘗一小杯,便將火候與加料時機掌握得一清二楚。煮酒時動作的疏雅,更有種貴公子般的氣韻。 楊行密靜靜站到一邊,瞧著朱溫施為。 “楊兄吟‘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時,似乎彆有一番滋味。”朱溫微笑道。 沉吟一陣,楊行密才決然道:“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之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之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之視君如寇仇。” 楊行密和朱溫一樣野心勃勃。 他的心中,當然沒有半點對於帝皇的忠義。 但這隻是因為現在的君王配不上他罷了。 “你我這樣的人,若生在太宗年間,蒙受榮寵,亦當與英衛鞭而爭先。”朱溫發出這般感歎:“也無怪楊兄瞧不起魔門那些,真正的‘好亂樂禍’之輩。” 楊行密冰寒眼神微動,顯然心有戚戚焉。 誰又不希望身處一個天下清平,才能之士能建功立業的時代。靠著正道直行與滿腔忠義,便能威震天下,守護蒼生? 魔門中人,如石之軒、趙德言、喬北溟、尤滴,不管在什麼時代,都隻會唯恐天下不亂。 這就是朱溫、楊行密和尤滴之輩“好亂樂禍”的本質差異。 正如王仙芝所言,人性本來就自私。但是魔門的極端利己作風,已超出人倫,甚至連野獸也很難做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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