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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通三年春,年僅十七歲的田香和她的兄長一同來到魏州,聯結內應,試圖借助魏博田家的殘存影響力,推翻當時的節度使何弘敬,在魏博鎮重新建立起忠順於朝廷的流官統治。 兵變失敗後,田香希望像兄長一樣得到一死。但何弘敬在親自侮辱她後,下令把田香發配去做營妓,以發泄憤怒。 何弘敬對於這位年輕“侄女”的肉體很是欣賞,多次照顧她生意。四年後,飲酒服藥的何弘敬在回節度使府邸途中暴死,年六十歲。 又過了四年,何弘敬之子何全皞因虐待士卒,引發兵變,何家全家被殺。 新上任的韓君雄節度使考慮過將田香禮送回朝廷,或者還可以找個牙將娶她為妻,一起送回去,表達對忠義之家的敬重。但遭到眾牙將的反對,表示“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樣的美人不應由一人獨享,況且朝廷對救出田香並無主動意願,此事便不了了之。 田香之死,是在何家滅門三年後的鹹通十四年,享年二十八歲。 這些事情除了證明魏博鎮是個怎樣爛透了的汙泥潭,以及朝廷有多令人心寒之外。也導致朱溫和田珺想給田香報仇都找不到直接的仇家——在魏博牙兵的巨大威力下,何家已經一個活著的人都沒有了。 那麼田珺那幾個欺負過田香的人渣哥哥就必然要遭受遷怒。 朱溫不好在街頭動手,於是強裝出一副優雅笑容,對田夫人和田二郎報上姓名:“幽州朱晃。” 他手臂相當穩定地抓住了田珺的手。 “這就是幽州朱公子……麼,當真是好人品好風儀,若非世代將門,哪有這般氣質?”田夫人兩頰發汗,竭力誇讚著。 魏博田家和幽州朱家俱為典型的河朔將門,論出身都是丘八暴發戶。但當今幽州朱家尚有一定財勢,其公子們肯定比起魏博田家的子弟貴氣得多。 看起來懦弱沒主見的田二郎卻忽然眼裡閃過一陣機伶的光:“原來是妹夫哥,我家不成器的妹妹,竟能得這樣的貴種青眼,真是她三世修來的福分了!” 門內又鑽出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兒,因為尚未及笄,頭上無簪,頭發紮倆小揪揪,像一對小鹿角,正是所謂的“總角”發式。 “阿姊,四年沒見你,長這麼高了!”女孩兒眼裡閃著光:“你找的這位朱公子,可真是好看。小妹本以為你已經是絕色美人,沒想到公子身為男人,卻比你還絕色……” “要我給她邦邦兩拳嗎?”朱溫貼著田珺耳朵低聲道。 朱溫從小被女人誇樣貌,對這種話早沒感覺了。他也不在乎打女人,蘭素亭與朱溫剛認識時就因直言直語,被朱溫揍過。 “不用……小妹雖然也是大娘所生,但她對我還好,大抵隻是像你一樣不會說話。”田珺同樣附耳道。 “你這笨蛋心腸還蠻好的,我隻能聽出她在挑釁你。算了,揍小孩子也沒什麼意思。” “幾位在門外口巴巴說些什麼?離家快五年的女兒回來了,也不快快迎進門,這就是魏博田家的待客之道嗎?”朱溫目光灼灼道。 田夫人一拍額角:“啊呀呀,瞧老身這榆木腦袋,歡喜得竟忘了禮數。” 她跟二兒子一樣露出機伶、討好的神色,招著手在前邊引路:“朱公子快進來,小心著門坎,彆撞到了。” 一群鄰居則在外邊露出看戲的神情,小聲議論不休。 魏博田家雖然沒落了,但田家四妹田珺也是魏州城有名的美人。這些左鄰右舍裡,頗有兒子上門求親,結果身手遠不及田珺,被暴打出來的。 消失四年多的田家四妹重新出現,還帶來個身份顯赫、家財萬貫的翩翩公子——這可一點不虛,光是在城外買座宅子,就花了三千貫。 這對田家來說,究竟是潑天的富貴,還是災禍上門?眾人想來,一定有許多好戲可看。 田家家宅左右的院牆上,已經擠滿了人,將耳朵附在牆壁上偷聽。以至於隔壁的兩家表示,再有人要進來,可得收錢了。 還有人搬梯子想要到牆頭上偷看,結果被田夫人操起一塊石頭砸了下去,頭破血流跌落。 但對於不爬牆的,田家人也實在沒什麼辦法,那是鄰居的宅院,田家怎麼也管不著罷? 魏州寸土寸金,田家不大的宅子住了三十多號人,其中有兩三個婢仆。三個兒子都已經成家,卻沒錢搬出去置業。 有道是窮文富武,若不是田珺從小跟著阿爺在軍隊裡廝混,壓根沒機會學武。 田珺的父親在牙兵裡擔任管著五十人的隊正之職,月俸五貫,要養這樣一大家子,其實並不算太容易。 好在田珺的三個哥哥都在軍隊裡有缺,每個月也有點餉。他們定然要攢很一段時間錢,才能去欺負一次田香,找那個女人好好發泄下家族階級跌落的憤怒。 要不是田弘正那支當初奪取大權,討好朝廷,搞什麼河朔獻土,他們本該含著金湯匙出生,何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甚至田珺自己一開始都是這個想法。 人無法超越自己所在位置的認知局限,而且家家都有難念的經。 但這不是朱溫放過田珺那幾個兄長的理由。 他在袖子裡默默地揉著拳頭,思考著力道,因為他對田珺說了,不會把她那幾個哥哥打死。 當然,出手的時機,等她父親田隊正回來了,更好一點。 “珺妹的阿娘呢?”朱溫見這幫人處事實在愚頑,隻能自己來說。 “她……妹妹身子不好,我這就請她出來。”田夫人馬上點頭哈腰起來。 婢女很快將一名中年婦人攙到堂上,她皮膚白皙,穿了件麻布襦裙,臉上全是褶子,顯得比田夫人還要蒼老,但高挺的鼻梁仍隱隱顯出她年輕時的顏色。 龍霜氏,曾是魏州一位牙兵都將的侍婢。田珺父親年輕時因討好了上司,得到這名美貌侍婢做妾。鄰居還議論,覺得田珺的三哥可能不是他們家的種。 龍霜這個姓還是西域焉耆國的國姓,但西域胡人流落到大唐,為奴為婢為妓為妾,在唐人眼裡是天經地義。當年波斯國和白衣大食這兩家死對頭的亡國公主,一起在長安城最大的青樓裡倚門賣笑,小小一個焉耆國又算得上什麼? 田珺雖然性情直率如男兒,但看到母親,也不由眼中泛起淚光,飛身撲了過去,和對方緊緊相擁在一起:“阿娘,這幾年可想死孩兒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龍霜氏摩挲著女兒的背,眼中沒有一點責怪,隻有一個母親對於愛女的憐惜。 她當然也清楚女兒的難處。 朱溫瞧著這一幕感人場景,突然想到,田珺的母家是焉耆王族龍霜氏,這個家族又被簡稱為龍氏,在涼州呼作“龍家”,看來她和“青龍”這個稱號倒不是完全扯不上關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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