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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給我的金元寶是假的?虧姑奶奶受了這麼多委屈!”田珺柳眉倒豎,咬牙切齒道:“朱溫,姑奶奶要殺了你!” “那時候我手頭緊。”朱溫又摸出一個看起來一模一樣的金元寶:“武判官伏誅,他的家產充公了,這個是真的,你可以拿在手上掂一掂——至於那個黃銅鍍金的,也不是一文不值,可以當半貫銅錢用呢。” 田珺聞言,神色才緩和下來,劈手把朱溫手上的金元寶搶了過去,仍舊惱怒地“哼”了一聲。 “你為什麼不對他們說,你本是泰寧軍寇帥的部下,找我報仇才假裝投靠我的?”朱溫問道。 “我……我其實想過。”田珺神色有些局促。 “可我收了你那麼多錢,不想對不起你。收錢辦事,無非是把這條命賣給你了。” 朱溫心中有些感慨,真是個傻丫頭,不愧是寇謙之那個笨蛋教出來的。 若非時溥沒有馬上揭穿綽影,讓綽影能夠把田珺保護下來,田珺遭遇的事情,也許比死還可怕。 “我想請你背個鍋。”朱溫又道,他覺得讓田珺幫忙殺曹子休,最好還是坦承真相。不然田珺再笨蛋,或許也能瞧出來。 “那曹子休的兒子和朋友們要找我尋仇,又怎麼辦?”田珺聽完,問道。 “你在我這裡,我一定保護好你。哪天咱們的契約到期了,你到天涯海角去,他們也找不著你。”朱溫相當篤定地說著。 “我是你的護衛,還讓你保護?”田珺頓覺自尊有些受挫,挑眉道。 “彆鬨小孩脾氣,快去辦事。”朱溫道:“至於和你堂堂正正打一架的事情,回營裡再說。” 處刑曹子休的過程,也不過一場預備好的戲碼罷了。 曹子休叩首連連,宣稱自己都是被武判官誘惑,對朱溫郎君生了歹心,實在後悔無及。 綽影在一邊感歎,師父本非奸惡之人,一念之差,鑄成大錯。 連黃巢麾下的死士們,許多也與曹子休有舊交,紛紛向朱溫求情,希望給曹真人一個機會。 朱溫躊躇之後,感於曹子休的一腔“肺腑之言”,在跪了一片的人群叩首哀求下,終於神動,同意不馬上處死曹子休,而將他秘密押到王仙芝軍營,由王盟主親自發落。 差不多計議已定時,田珺突然拎著一杆長槍,氣衝衝地殺入場內。 “那幾個輕薄姑奶奶的小子,是你的手下?”田珺咬著牙問道。 曹子休一頭霧水,他剛被從地道放出來,哪知道自己部下有沒有做這事?要知道,泰山派除了女弟子之外,也並非沒有男人。 “小娘子饒命啊,此事斷然與貧道無關,冤有頭債有主……” 田珺柳眉倒豎,眼中噴火:“所以確實是你部下?” 曹子休還沒來得及辯白——在他看來,這位美人兒怕是被自己麾下那幾個龜公壞了清白,這種事本來就隻有殺人才能洗雪,所以他爭辯時,也顯得全無底氣。 田珺就已經一槍紮入了被五花大綁的曹子休心口。 “這位娘子,真的不關貧道之事啊……” 曹子休臨死之際,仍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田珺,你在做什麼?”朱溫發出大聲的怒吼:“來人,把她給我押下去!” 幾名泰山女劍仙衝上來,按倒田珺,頃刻把她捆了個結結實實。 “這下,可怎生是好?”朱溫攤著手無奈道:“王盟主那邊,咱們也不好交代了。” “曹真人教徒無方,殃及己身,真是可歎。”一位黃巢軍死士感歎道:“人死不能複生,咱們將曹真人好好安葬了吧。” “隻有如此了。”朱溫道:“綽影仙子是曹真人首席弟子,曹真人今日羽化,隻能請綽影仙子主持泰山派上下事務,以及曹真人的殯葬之事。” 其實泰山派頗有幾個長老能競爭這個資格,但聽了朱溫話語,他們明白朱溫力挺綽影上位,隻能默不作聲。 彆的不說,綽影在曹子休因“一時糊塗”而謀反時,可是有暗中反正,箭射曹子休助朱溫將其擒拿的功勞,他們有嗎? 如果武判官沒有背叛的話,憑著現在的人手,朱溫還能進一步趁著宋威臥病在床帶來的平盧鎮混亂,派人深入平盧,進行策反、破壞一類的活動。 但這一番激戰下來,無論是泰山派還是武判官的人手,損失都很慘重。靠著朱溫帶來的一群外人,在平盧是掀不起大風浪的。 白雲觀外,長亭之上。 綽影身披一條輕軟紗子,在山風中撫琴相送,神色清婉,皓腕生光,琴聲似幽夢。散著熱氣的溪流自長亭畔沿著山腰蜿蜒而下,形成淡淡的煙氛背景,越顯得綽影飄飄逸風綽約如仙。 “好琴,好景。”朱溫拊掌讚道,而後輕歎一聲:“我這次來泰山,鋤奸之外,似乎也沒能做什麼大事。” “涼玉郎君帶來的酒也是極好的。”綽影將琴台邊上的一個酒杯端起,一飲而儘,眉頭都不眨一下。然而烈酒入喉,仍讓她雪靨頓時帶上了淡淡的紅暈。 “這麼說,綽影娘子能解決困擾師尊和在下的,推銷這種燒酒的難題。” “此役下來,我泰山派實力傷損嚴重。”綽影坦白道。 “而五年一屆的五峰香會,西河派已經連勝了三次。下一次就在明年的泰山之上。” 五峰香會,是泰山、西河、嵩陽、天峰、衡州五大門派,五年一屆的鬥舞大會,於二百年前,已被那一代的琅琊閣主品評為妙香絕世。 江左琅琊閣肇建以來,就以月旦品評著名,一經評點,身價百倍。泰山、西河、嵩陽、天峰、衡州五派的女弟子,之所以被認為豔絕世間,很大原因也來自琅琊閣的評點。 但五派之中,仍需爭個勝負。 朱溫明白綽影的意思。 泰山派早已被王仙芝的振衣盟控製,且不說黃巢與王仙芝同氣連枝,此番綽影向自己獻上忠誠,黃巢軍的勢力,也將滲入泰山派。 即使泰山派實力大損,但綽影相信,有朱溫的智慧相助,泰山派必能在明年的五峰香會中以驚豔天下的姿態取勝。 屆時,黃巢研發的燒酒借此推廣,獲利百倍,也是順理成章。 此處除了綽影,與朱溫、蘭素亭、田珺三人,便再無旁人。 略作思索,朱溫湊到綽影耳邊,耳語了幾句。 “具體的手段,我已經給綽影仙子說過了。明年三月,朱某人將親來赴會,共襄盛景。” 朱溫總覺得,現在的綽影,身上終於脫去了枷鎖,有了一股子女強人的自信。 這樣發自內心力量的美麗,相比過去為了取悅男人刻意訓練的姿態,更令他激賞。 很多男人不喜歡女人掌握權力。但朱溫覺得,隻要才德相匹,事情辦得好,女子掌權又有什麼不好?商朝的婦好,北魏的馮太後,不都是有數的女中豪傑? 曆史上的禍國妖妃,大抵是純靠取悅男人上台,處理政務卻沒有能耐,把國事搞得一團糟,才留下後世罵名。 執手送彆時,綽影突然俯下唇,在朱溫手上親了一口。 這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她實在承了朱溫天大的恩惠。 但掌心的香軟感覺,仍讓朱溫有幾分回味。 隨後,綽影又輕輕拿過蘭素亭的小手。 蘭素亭有些局促地瞧著對方。 綽影鳳眸凝華,伸出纖長的手臂,一把將蘭素亭拉過去,抱滿胸懷。 她雖然個子不及田珺,但也比一般女子高挑許多,又是精擅舞蹈的泰山仙子,手腳修長自不必說。 嬌花疊瓣,長鯨飲露。蘭素亭通體有如過電,欲掙無力。 綽影身手不算出眾,但也不是蘭素亭這樣全無武功底子的人所能抗拒。 朱溫平靜看著麵前賞心悅目的場景。 唇分少頃,蘭素亭才從窒息中緩過來,玉顏暈紅如最美的瑪瑙紅玉:“綽影仙子你……在做什麼?” 她並不是沒有預料,因為此前綽影彈的最後一曲,並不是什麼送彆的曲子,而是一曲《鳳求凰》。 “喜歡芷臻妹妹,還能做什麼?”綽影全無忸怩,眼波含情:“妹妹心思又如何呢?” “或許,妹妹已經喜歡上了涼玉營將?是啦,營將不僅風神楚楚,更是智勇無雙,哪個女子相處久了不會喜歡上呢?” “不是!”蘭素亭含羞低眉,用手輕輕地弄著衣帶。 綽影相當主動地一把攥住蘭素亭小手:“綽影現在說的話,可能會傷妹妹的心。但涼玉郎君真的很難把你當女人看待。” 她格外強調了“女人”兩字,表示與“女孩子”的不同。 “涼玉郎君未來必定是一代霸主,霸主身邊,一定要有一個能夠時刻警醒他的人。所以,他才說讓你做他的魏征。” “魏征能做的事情,長孫皇後能做嗎?” 蘭素亭怔在當場。 她想起朱溫的話——萬一我控製不住自己對你出手,那你就隻能做管輜重的妾了。 這既是朱溫給自己上的一道鎖,也是對她的一種警告。 她並不是個會生出非分之想的女孩子,她本來隻想成為一位合格的軍師與諫臣,對得起朱溫給她的薪俸。 她也知道哪怕是段紅煙這種智勇才貌俱絕的女孩子,朱溫都刻意保持了適當距離。 但她這段時間在營將的身邊,確實過得很適意,讓她有些沉溺當中。 “我實在是個很糟糕的人。”蘭素亭聽見朱溫在一邊的歎息自語:“但綽影娘子若隻是想幫我解決煩惱,那大可不必。” 朱溫當然知道,像綽影這樣需要保持身子清白的“仙子”,服侍女人比服侍男人更容易。 事實上,很多名媛貴婦喜歡那種假鳳虛凰的滋味,成為泰山派在內五大風月名門的貴客。 “不,綽影是真心的。” 綽影目光越發明亮:“一個女孩子若非真心,又豈會當著外人剖白心跡?我們這些煙花女子,說話三分真七分假,但絕不是沒有感情的瓷偶!” 她攥著蘭素亭的小手,眼波蕩漾,陷入悠長的回憶之中:“芷臻妹妹,你知道嗎,綽影很小的時候,就愛看梁祝的故事。那時候,綽影還是藍田縣令的掌上明珠,無憂無慮,經常想的,就是有一個如梁山伯一樣的美少年與自己定下終生,哪怕愛得坎坷,化作彩蝶,也無怨無悔。” 原來她也曾經是官家千金,想必是父親犯了什麼罪,才流落到白雲觀這樣的煙花之地。 “看見你的字,你的詩,綽影已經心動了。第一眼見到你時,我雖然馬上瞧出你是女扮男裝,可你真是綽影年幼時,幻想中梁山伯的樣子——秀氣、拘謹、才華橫溢,卻又能用瘦弱的雙肩擔當起人間至重。” 朱溫對此心有戚戚焉。蘭素亭的較真負責,豈止是女人,天下絕大部分的男子都趕不上。 “綽影想,得到了權力,是為了做權力的傀儡麼?那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人家掙脫了枷鎖,隻是為了可以像尋常女子一樣去尋找一位心許之人,‘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這樣熱烈的告白,令蘭素亭全然說不出話,也透不過氣。 綽影真的很美,美到女人看了都會心動。蘭素亭當時就跟朱溫說,自己也有點心動了。 從小被父親要求穿男裝,讓她在遇上朱溫之前,經常忘記自己是一個女孩子。很多時候,當真以為自己是個要去考取功名的少年郎。 而且營將對把自己讓給彆的男人,怕也有些舍不得。兩個女孩子一起過一輩子,似乎真的不壞。 “綽影仙子,芷臻的事情,我不能幫她做決定。但我突然覺得,你現在才像一個仙子該有的樣子,有血有肉,有紅塵間的煙火氣,卻又美得迥於浮世。” 斷情絕欲在朱溫眼裡,絕不是真正仙子應有的樣子。 像綽影現在這樣敢愛敢恨,既追求權力、事業,也追求自己想要的愛情,就很美。 “搞什麼,弄得誰都要看到他就走不動路一樣。”田珺在一邊哼了一聲:“不就是比彆的男人聰明一點,好看一點。” 她歎著氣對蘭素亭道:“芷臻妹妹,人家仙子對你一片癡心,你就從了她吧,這樣的深情,是女孩子又有什麼乾係?為了營將這種臭男人,真的不值得。” “這就是胡說八道了。”朱溫反唇相譏:“首先小爺可不覺得女人都該見了我走不動路,其次我也不是什麼臭男人,至少洗澡比你洗得勤快。你這種蠢女人,哪裡懂感情的事,快點閉嘴吧。” 綽影見了如此情狀,垂眸歎息一聲:“倒是我當眾說出來,讓芷臻你不好做了。” 她柔柔地抓著蘭素亭的手:“綽影不急,等你答複,芷臻妹妹若不願,綽影也不會強求。” 蘭素亭滿麵通紅,低頭不語。 朱溫扯住田珺的手,把她強行拉走,另一隻手使勁捂住她嘴,阻止她繼續叫囂。 “捂……人家……嘴……不要用手……要……用酒瓶子!”田珺掙紮著,竭力從嘴裡擠出自己的抗議。 隨後蘭素亭和綽影說了什麼,朱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這次泰山的事,解決得很順利,也到回歸大軍的時候了。 老師,師哥,師妹,二哥,霍存……他已經有很一陣沒見他們,也確實有些想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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