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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觀的後殿,稱為月殿。殿後方就是高崖,明月之夜,泰山派的仙子們會在高崖上望月舞劍,如在月宮之中。 要進入月殿之中,除高昂的入場資費外;不僅需要特製的紫檀木信牌作憑證,還須當場賦詩。 武判官早為他們準備好信牌,但若說賦詩,朱溫和田珺都沒那個本事。 好在蘭素亭才思敏捷,援筆立就,用簪花小楷在素箋上題了首以白雲為題的五絕。 離合隨日月,聚散變古今。 居高身自潔,永伴世人心。 讀完此詩,守門的道姑不由拊掌稱歎:“此詩疏雅天真,平淡中自有我道家韻味。水汽隨日光升騰成雲,聚散之間,豈不是正如人生與世事。而‘月殿’的月字又巧嵌其中。” “即席而賦,有如此才氣,這位郎君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文采風流,未來可期。” 蘭素亭微微有些羞赧:“仙子謬讚了。” 朱溫貼著田珺耳邊低聲道:“這詩好是好,隻不過‘雲從龍,風從虎’。沒把你寫在裡邊,看來某人壓根不是什麼小龍女,果真是頭母老虎。” “‘青龍’的名號是寇帥親自給我的!‘白虎’是安仁義那廝,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姊妹,他姊姊妹妹是不是母老虎。” “你是大中十二年生,乾支戊寅,屬相虎。還說自己不是母老虎?” 兩人在一邊小聲對話間,朱溫猛然發現田珺其實年紀並不大,今年才十九歲。也不知再過幾年,能不能變聰明些? 田珺氣結,不由十分後悔告訴了朱溫自己的出生年份。 越過門廳進到月殿當中,但聞絲竹悠揚,空氣中充斥著淡淡的蘭草香。殿內裝飾素淨,自有道門的品味格調在其中。 月殿以七星燈照明,牆上掛著許多名家字畫與仙女圖繪。正麵是碧霞元君的神像,供奉著線香和蔬果。 入殿的貴客,都在用香熏過的草蒲團上做出打坐的姿態。殿內沒有高桌,隻有些矮幾,正適合蒲團上的客人享用酒饌。 殿內溫暖如春,入殿之人都脫下了大氅和外套。又因為道家清淨之地的緣故,所有人還必須沐足換鞋,田珺換了一雙木屐,並在朱溫建議下,取下了木屐的前齒。 由於是道家洞天,供應的都是淡酒。也有數個客人在幾上細品著一種小盆盛裝的冰食。此物名為酥山,是一種以奶製品“酥”冷凍製作而成的點心,被詩人評價為“隨玉箸而必進,非固非吝;觸皓齒而便消,是津是潤”。“酥山”入口即化,冰涼綿密,在秋冬季節於溫暖的室內享用,彆有一番風味。 “什麼破地方,連椅子也沒有……”田珺話未說完,就被朱溫捂住了嘴。 蘭素亭輕道:“珺姊姊,其實椅子是本朝才普及的。開國時候,連王公貴人,都是席地而坐。” “這樣?”田珺將朱溫捂她嘴的那隻手推了開去。 她算是長了見識:“但也兩百年了,這地方還不給人椅子……” “不然與彆處有何不同?”朱溫道:“為什麼許多名流豪士,不去揚州,反而要來泰山這麼荒僻的地方一擲千金……” 然而殿內許多男客,已一陣陣豔羨的目光攢了過來,眼睛都直了。 他們在蒲團上竊竊私語。 “怎麼還有帶娘們兒來月殿的?” “完啦,瞧過這雙大腳,本郎君這輩子再喜歡不了三寸金蓮了。” 朱溫聽見這話,也不由瞅了眼田珺的一雙腳兒。 田珺個子一點不比他矮,腳自然是小不到哪裡去的。 然而這雙腳的腳型實在無可挑剔,腳踝如丸,足弓似月,肌理光澤如絲緞。 趾甲上素淨沒有半點塗飾,但天然的玉色,已能壓過最美的蔻丹。 取掉前齒的木屐,令這雙腳輕輕地踮起,好像要乘風飛去的天鵝。木屐上緊緊勒著足背的牛皮帶,更令肌膚上青色的筋絡纖毫畢現。 朱溫陡然發現田珺的腳其實一點不黑,比起她的臉和雙手都白皙許多。 這張英氣天成的臉,配上小麥色的肌膚固然有異常的健美。但田珺的皮膚底色恐怕並不深,隻是不怎麼耐曬罷了。 另一個證據就是解下罩衫,上身隻留下齊胸襦裙之後,露出的一對玉山似的香肩也比臉脖白不少。 滑溜的美人肩,深陷到能注水養魚的鎖骨,勾人心魄之處也不比天鵝般的腳兒少到哪裡去。 有些貴客身邊已有泰山派的女冠子陪酒,可看見朱溫身邊的大美人,他們隻覺酒和“仙子”都不香了。 “這樣的腳兒與大長腿,這樣的身段。再配上這樣嫌棄人的傲岸眼神。若讓咱娶了她,寧肯少活十年。” “十年?讓小生少活二十年也心甘情願!” “這樣的尤物,老子恨不得日日夜夜,抱著她這雙腳,親上一輩子。” “就是給她在我臉上踩,都能飄飄欲仙。” “那小子哪來這麼好福氣,竟抱到這樣個絕代的美嬌娘。” “小白臉唄!可歎世上佳人都是以貌取人,欣賞不了咱哥幾個的才學與內蘊……” 朱溫貼著田珺耳朵低聲道:“看來我之前所說,也不全對。在有些男人眼裡,你大約比我師妹好看。” 一雙大腳走路時,竟也步步生姿,仿佛履雲而行,踏花而至,著實出人意料。 何況大腳連著的那雙長腿,又是那樣地結實勻稱,無可挑剔。 田珺無言以對,身為一位縱橫沙場的巾幗英豪,彆人若是欣賞她臉蛋美貌也就罷了,用這樣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她的身材,評頭品足,反而讓她冒火。 朱溫牽著田珺手掌坐到那幾人邊上去:“幾位兄台,私議他人家眷,怕是不太好罷?” “家眷?”一位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道:“這位娘子是你妻子?” 朱溫愜意抓著田珺纖美的手掌:“未婚妻,與過門的妻子差彆應當不大。” 來之前他嫌手感不好,用修腳的小刀把田珺手上練槍留下的繭子,精精細細地磨得乾乾淨淨,如今手兒捏著特彆軟滑。 收錢辦事,田珺也隻能沒好氣地點點頭,算是默認。 周圍噓聲一片。 “那你不在溫柔鄉裡呆著,還來此間作甚?”一位三十上下的虯髯漢子問道:“對了,你彆看我,我家裡可沒有這般好娘子。” “陪阿弟見見世麵。”朱溫目光淡淡投向一邊的蘭素亭。 眾人目光紛紛投過去,隻見蘭素亭垂首低頭不語,皆露出恍然大悟神色:“這位小郎君如此年少怕羞,沒個哥哥帶著,又豈敢來這風雅之地?” “尊夫人真是通情達理,也不阻攔,隻是自己跟了過來。” “娶妻娶賢。”朱溫麵不改色心不跳地道:“我當年看上她,就是愛她賢良淑德,與容貌、身段,沒有半點關係。” 這話頓時酸得眾人隻想將酒杯扔到朱溫臉上。 有人問道;“敢問一句兄台尊姓大名?” “不才姓秦,單名一個彥字。至於我阿弟,你們可以叫他秦小郎。” “秦彥?”另一人訝異道:“我聽說草軍王仙芝盟主麾下,也有個秦彥將軍……” “同名同姓,叫這名字的可多了。”朱溫想,這時候秦彥會不會突然打噴嚏。 正在此時,鐘磬之聲忽作。朱溫連忙道:“噤聲,仙子要登台獻舞哩。” 月殿中央有一座高台,是泰山派最有容貌才藝的仙子們獻技的地方。 大殿分為兩層,第二層由樓梯可上,隻有大殿邊緣一圈。若是極尊貴闊綽的客人,可以上到二層,在小間當中俯瞰中央的表演。在裡邊無論做什麼,也沒外人看得見。 一隊女冠子翩若驚鴻,沿著素色毯子絡繹而上,有人背劍,有人抱琴,容貌均屬妍好,領頭之人卻以輕紗遮了容顏,看不清麵目。 泰山派的婢女們一個個衣飾絢爛華美,女冠子卻都是淡淨風格,齊腰長發插寒玉簪,輕紗道袍外披煙羅帔,淡妝素履,真似乘山風流嵐而來的仙子。 不少男人們的目光仍停在田珺身上,但隨著弦歌聲起,眾人的精神漸漸都彙到高台當中。 隻見為首的女子穿了雙大紅緞子白綾高底鞋,托得身姿越發高挑。 相從眾女,有人撫琴,有人彈琵琶,有人吹笛,有人舞劍,皆是給為首的仙子作陪襯。 曲聲悠悠,仙子漫漫舒展雙臂,忽然間如煙輕羅甩將開來,衣袖舞動,似有無數飛花飄飄蕩蕩,淩空而下,一瓣瓣牽出幽香不絕。 吹笛之音漸急,身姿亦舞動得越來越快,如玉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身段說不出地凹凸有致。 場中似有流光飛舞,輕紗襯托之下,她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 飄然轉旋回雪輕,嫣然縱送遊龍驚。小垂手後柳無力,斜曳裾時雲欲生。 樂舞翩然,既有淩塵的仙雅,又有勾人心魄的幽魅。 為首女子仍未摘去麵紗,但她縹緲的舞姿,麵紗微微揚起露出的櫻桃小口,已令看客們為之心醉。 忽地有人低聲道:“是綽影仙子!” “泰山派仙霞五奇之首的綽影仙子?她的樂舞不是向來作為大軸,怎麼今天一來就……” “並沒這個規矩,綽影仙子登場,向來沒有固定的時候。有時幾個月也見不到她出來一次,也有人仙緣好,初次進月殿便能一睹仙容。” 朱溫對一旁的田珺道:“你不是惱那些人胡亂盯你麼?這個女人麵紗都沒摘,一下就把你的風頭搶去了。” 田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會方道:“我沒聽說過什麼綽影仙子。” “有人說她是天下第一美人。”朱溫說著,突然壓低聲音對田珺道:“我是不信的。” “為什麼不信?”田珺疑惑道:“因為沒有眼見為實?” “不用看,即使是西施和本朝的楊貴妃,在我眼裡也不過那樣,純被訓練出來取悅男人的美色罷了。王昭君為國安邊,倒是個人物。妲己聽說也是一代女中英豪,卻被周朝抹黑了。” 田珺愣了好一陣,才明白朱溫的意思:“你這番離經叛道的話,繞了好大一個圈,似乎在誇我?” “你如今是我夫人,我不誇你誇誰,你這蠢丫頭。”朱溫翻了個白眼,對田珺延續著好話隻說半句的風格。 田珺咬了咬銀牙才克製住當場揍朱溫的衝動。 一闋舞罷,綽影仙子臉上輕紗飄搖而落,場內如被迷離的月光所充斥。 一陣窒息般的寂靜之後,瘋狂的呼聲充斥了全殿,不計其數的紅綃與繚綾落向高台,彙成一場瑰麗已極的錦繡之雨。 蘭素亭輕歎道:“香山居士白居易詩裡的‘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就是如此罷。” 朱溫隻是微微頷首。 這位綽影仙子,僅論樣貌確屬人間絕色。 她既有清雅秀致,無可挑剔的五官,又有迷蒙如煙似霧的神秘氣質。 她的儀態端莊而不乏溫婉,既高貴典雅,又顯得我見猶憐。 但朱溫始終覺得她缺些真正仙子的清冷高華,更乏“經霜自有淩雲意,勿做依人媚骨花”的內蘊。 美則美矣,在自己眼裡卻似個精巧無瑕的花瓶。 當然,要求一位風月場裡的“仙子”達到上述標準,也未免太難為人了。 “怎麼,阿哥似乎對那位綽影仙子不太在意?”蘭素亭扯了扯朱溫的衣袖,輕聲道:“我可都有些心動了。” 綽影確有著一張連女人看了都要心動的麵龐,簡直是被女媧娘娘用芳唇親吻賜福的造物。 “如果隻是想看一張好看到不用上妝的臉,我可以照鏡子。”朱溫全不害臊。 蘭素亭聽了之後,仔細端詳朱溫臉龐:“說得也對。” “你怎這麼無恥?”田珺狠狠在朱溫手上揪了一下。 她算是稍微長了點心眼,知道如果揪腰眼的話,半途中就會被朱溫狠狠攥住。 “幾位在說些什麼呢?能否也說給綽影聽聽?” 一個極清雅婉轉的聲音驀然響起。 田珺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朱溫抓住田珺的手,快速在上麵寫了“密道”兩個字。至於田珺能不能理解,就不關自己事了。 綽影不是振衣盟主王仙芝,當然沒有縮地成寸一般的身法。她突然從高台上消失然後出現在幾人身邊,無非是台上有條暗道罷了。 這是朱溫小時候為了搞清楚幻術的原理,藏在戲團的幕後偷瞧到的知識,當然結果是被揪出來,挨了一頓胖揍。 “在說仙子風華絕代,舉世無雙。”朱溫從容自若答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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