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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後。
裴炎先是擬好了冊封自己為中書令兼執掌政事筆的聖旨,隨後又將這道聖旨經由皇帝和天後娘娘的見證,從中書省發出。
一時間,引得不少官員紛紛有些愕然。
裴炎雖然也是三省之中的實權宰相之一,但並不是最有權勢的那一個。
誰能想到如今被李治一朝冊封,成為大唐最有權勢的權臣。
不少人羨慕嫉妒不已,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敏銳地察覺出來,皇帝恐怕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打算任命輔政大臣了。
裴炎就是李治選定的那位可以依靠的輔政大臣。
輔政大臣選了,也就是說太子繼位也不會太久了。
不少人這段時日紛紛向東宮靠攏,以免自己靠得太遲,怕被太子誤會自己彆有異心。
便是李顯都覺得自己前途一片明朗。
而隨後裴炎又在中書省擬了第二道聖旨,這道聖旨還未經發出,就讓中書省的諸位高官頗為震驚。
東宮。
“太子殿下“
崔融臉色凝重,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
李顯嘴角掛著笑意,渾然沒有了之前的慌張和恐懼,剛剛他還在跟太子妃韋氏聊天,見到崔融走了進來,當即微笑道:“崔學士,怎麼了?”
崔融也不拖泥帶水,臉色嚴肅。
“太子殿下,中書省那邊傳來消息,裴炎奉陛下旨意,擬了一道廢太子、立相王為太子的聖旨。”
“什麼?”李顯還未說話,旁邊的太子妃韋氏驚呼出聲。
李顯這才反應過來,他臉上露出愕然之色,喃喃道:“父皇要廢了我,立老八為太子?”
崔融深深行了一禮。
“這消息是李侍郎派人傳過來的,絕無虛假,還請殿下早做準備吧。”
“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複!”
他口中的李侍郎自然是中書侍郎李義瑣。
作為最早站隊太子的高官,早已被李顯拉攏。
或許不一定會在太子失勢的時候,旗幟鮮明地站出來支持李顯,但是給李顯傳個消息還是不成問題的。
李顯臉色陰晴不定,他之前聽到父皇命裴炎為輔政大臣的時候,他還有些欣喜,以為父皇準備讓他這個太子登基。
沒想到父皇居然想要廢了他這個太子!
李顯心裡生出一絲嫉恨和憤怒。
他不明白李旦比他強在哪裡,憑什麼能夠讓父皇最後關頭將他廢黜而選擇李旦為太子。
他拳頭捏緊,眸子裡血絲密布,帶著一絲瘋狂,咬牙道:“你說的也對既然父皇要廢了孤,那孤也就不必在乎這些父子之情了。”
“孤要進宮好好問一問父皇,老八憑什麼比孤更適合做太子?”
旁邊的崔融和李嗣也是心裡一緊,呼吸急促起來。
他們這幾日處心積慮地準備,正是為了應付今日的意外。
若是兵變成功,那他們必然會成為未來幾十年大唐最有權勢的文武官之首。
李顯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兩人立刻沉聲道。
“願為殿下效死。”
李顯微微頷首,他手指捏的發白,終於是拿出了一絲李氏血脈的魄力與果決。
他咬牙道:“母後的心腹郭元振乃是左羽林衛將軍,手中有一支千人左右的軍隊,若要行事,此人就是吾等大敵。”
“相王李旦不足為懼,他根基尚淺,手中毫無勢力,不足以與我等對抗。”
“太平若是知道廢太子的旨意,定然會站在孤的對麵。”
“她手中雖無兵力,但是公主府有一支四百人左右的侍衛軍,不可不防。”
“李卿”
李斯聞言,連忙拱手道:“殿下。”
李顯沉聲說道:
“郭元振此人就交給你,他手中雖然隻有區區千人,但是此人也不容小覷,你要速戰速決,不得有誤。”
李嗣沉聲道:“是,殿下。”
李顯偏頭,朝旁邊的崔融道:“崔學士,宮廷之中禁衛頗多,但是憑借李校尉調動的兵力,以及趙國公統帥的左武衛站在我們這裡,宮中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問題。”
“那公主府的四百精兵雖然不足為懼,但是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不可讓任何意外發生。”
“你草擬一道旨意,誆楊易入宮。”
“無論什麼理由,先將他騙到宮裡。”
“此人有萬夫不當之勇,若是讓他領了那四百人,說不得要給我們造成一些麻煩。
崔融微微點頭,心裡對李顯又高看了幾眼。
雖然這位太子殿下有時候頗為懦弱,更是貪圖享受,但是關鍵時刻還是有李氏子孫的血性和智慧。
短短片刻就已經將局勢分析大半。
李顯的計劃其實與他也差不多,能夠在這個時候給他們造成威脅的無非也就是武皇後的一些勢力和宮廷之中那些隻聽從皇帝的禁軍。
隻是這些聽從皇帝命令的禁軍都還好說,他們隻從皇帝的意思。
而如果李顯打著保護皇帝的名頭帶兵入宮,在廢太子的旨意頒發之前,這些禁軍也不可能擋得住一國儲君。
待到他們控製住了皇帝所在的含元殿,就算是這些禁衛軍反應過來,也晚了。
以太子李顯這一兩年發展的人脈和關係,隻要控製住含元殿,他們奪位兵變的幾率高達七成。
那些大臣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即將失勢的皇帝,而跟一位極有可能登基的儲君作對。
崔融隨即拱手道:“是,殿下。”
唐代一道聖旨頒發需經過數道程序。
首先要從中書省起草初稿,撰寫聖旨的正是中書省內的中書舍人,一般為五六人。
此環節便被稱為“五花判事”。
待到初稿完成之後,會交給中書令或中書侍郎,由他們挑選出其中最好的一份親自潤色。
之後這份初稿,甚至會經由門下省審查,若發現有不妥的地方,聖旨將會被駁回,重新起草或修改,即便是皇帝蓋章同意也不能例外。
待到門下省審核之後,才會被送到皇帝那邊簽署。
等到皇帝簽字批準之後,這道聖旨才有被頒發執行的資格,最終聖旨會送到尚書省執行貫徹落實。
每道聖旨都會經由中書省、門下省、尚書省三省分彆存檔。
所以不會存在聖旨頒發之後又被篡改的情況。
而裴炎被皇帝任命為中書令,又執掌政事筆。
前麵起草、審核的環節自然會大大加快。
僅僅是半日,這一道廢黜太子的聖旨便完成了初稿。
裴炎將這份手稿收好,他要親自送到含元殿,讓皇帝簽字。
等到皇帝簽完字,這份聖旨也就擁有了律法上的效力。
他懷中還有另外一份聖旨,是李治要求他廢後的聖旨,隻是這道聖旨頗為隱蔽,是由他自己親自完成,沒有讓任何人知曉。
他知道天後娘娘在朝中經營多年,耳目眾多。
皇帝既然避開天後娘娘給他旨意,必然是也有一些忌憚。
所以他自然也是要隱晦地將這道聖旨完成。
至於那道廢黜太子的聖旨就沒有必要避開了。
裴炎拿著兩份聖旨走出中書省,此時天色已經暗淡下來。
整片天空沒有一顆星辰,月亮也被烏雲籠罩著,露出半邊餘暉。
夜空之中頗為朦朧,帶著晚秋獨有的肅殺和清冷。
裴炎深深吸了一口氣,任由那股冰冷的空氣順著自己的鼻腔入肺,整個人一顫,心裡的那一股畏縮和疲憊一掃而空。
他默默回憶了一番自己當初入仕時的豪言壯語,心裡一定,旋即邁著大步向含元殿出發。
另一邊。
公主府內。
太平公主並不在公主府,而是在含元殿陪伴二聖。
所有人都清楚這位皇帝陛下有可能今日,也有可能明日,隨時都會暴斃。
所以公主殿下想要在最後的時候陪伴著自己的父皇和母後。
此時的公主府便由楊易親自執掌。
府內。
長孫璃和楊易並肩而立。
倒不是她趁公主殿下不在的時候偷偷過來勾搭楊易,而是以她的聰慧和敏銳,也察覺到了最近時事局勢可能會有些變化,隻有她眼中的這位楊家令才有讓她傾訴,討論的欲望。
長孫璃月看向楊易俊俏的臉龐,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
她笑吟吟道:“皇帝這兩日極有可能駕崩,郎君說,那位太子殿下真的能繼位嗎?”
楊易沉默了一會兒,緩緩笑道:“從天後娘娘透露給我們的意思來看,這位太子殿下似乎與吐蕃使者葛布紮被刺一案頗有關聯,陛下又忽然因體內丹毒爆發倒下,在這個時候他未必會信得過自己的這個兒子,臨時改弦易張也
不是沒有可能。”
長孫璃月聞言微微頷首。
太子李顯跟吐蕃使者葛布紮被刺一案有牽扯的消息頗為隱蔽,知道的人不多。
他們能知道也是因為武皇後透露給的太平公主。
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再去看太子是否能繼位,這件事情就有了微妙的變化。
不過皇帝自始至終沒有說要廢太子,隻是任命了裴炎為中書令作為輔政大臣,又讓他們頗為疑惑。
這時
紅袖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她連忙道:“楊家令,宮中來人說是吐蕃使者葛布紮被刺一案有了新的進展,需要請楊家令前往刑部幫忙調查。”
楊易一愣,眉頭緊蹙,若有所思道:“讓我去?”
紅袖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奴婢也問了,楊家令分明與這件案子沒有關係,怎麼會讓楊家令去輔助調查呢?”
“但是那宮人說楊家令去過吐蕃,俘虜過論欽陵,對更深入調查此案有幫助,還說這是二聖的意思。”
楊易沉默了一會兒,朝紅袖笑道:“先讓他等著,我等會兒去。”
紅袖抿了抿唇,點頭,隨即離開了。
旁邊的長孫璃月秀美的柳葉眉微微蹙起。
“好端端的怎麼會讓你去刑部幫忙調查,這其中似乎有些古怪……………”
楊易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了一眼霧蒙蒙的天色,意味深長道:“多事之秋啊。”
長孫璃月白?的俏臉緊繃:“最好還是不要去的好,我覺得這裡麵可能會有一些危險。”
楊易搖了搖頭。
“有沒有危險都是我們的揣測,萬一真的是刑部來人,且奉了二聖旨意,貿然拒絕,可就不太好了。”
“畢竟我身上現在還有著刺殺葛布紮的嫌疑。”
“若是不去的話,他們更有理由把這件事往我頭上栽贓了。”
長孫璃月沉默。
關於吐蕃使者葛布紮被殺,楊易身上的嫌疑的確是最大。
似乎刑部派人過來請楊易過去輔助調查,邏輯上來看,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她心裡始終有種不太踏實的感覺。
楊易瞥了一眼長孫璃月,略作沉吟,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遞過去。
“若是我去了宮城之後,宮裡有什麼事情發生,你立刻拿著這塊令牌到公主府,將這塊令牌交給副典軍王衝,剩下的事情,他會明白的。
長孫璃月接過令牌,摩挲著這塊冰冷堅硬的令牌,深深看了一眼楊易,心裡的不安,越發的劇烈。
但是她隻是抿嘴一笑,笑吟吟道:“你可不要出事呀,公主可是答應過了我,要把你借給我生一個孩子的。”
楊易嘴角一抽,雖然明知道長孫璃月是故意插科打諢,但是她跟公主定下的這個承諾還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這兩個黃毛丫頭,都把他當什麼了。
一炷香之後。
楊易跟著宮裡派來的那人,坐上馬車往宮城的方向走去。
長孫璃月則是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趙國公府。
剛剛準備走進廳堂,正好迎麵碰上一身鎧甲,腰懸長劍,準備出門的長孫元翼。
長孫璃月眉頭一挑,心裡有些感覺不對勁。
她抿了抿唇,聲音清冷。
“大哥,你這是去乾什麼?”
長孫元翼一愣,也沒想到長孫璃月會忽然叫住他。
他心裡有些慌亂,不動聲色道:“今日輪到左武衛值守宮禁,我當然是要去宮裡看看。”
“你這丫頭這麼晚才回來,不會又跑去公主府了吧?”
長孫璃月沒有理會兄長的問題,而是若有所思:“左武衛值守宮禁,大哥從來不去,今日怎麼倒是勤快起來了?難道還有彆的什麼事情?”
長孫元翼有些尷尬,心裡有些發虛。
自己這個妹妹也太聰明了。
被長孫璃月看著,他有種鋒芒在背的感覺。
長孫元翼咽了口唾沫,剛準備撒個小謊,卻又聽到長孫璃月笑吟吟道:“兄長就不必費儘心思在我麵前撒謊了,兄長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得出來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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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有些苦笑,猶豫了一會兒,拉著長孫璃月到屋裡,隨即將門關上。
待到做完這一切,才對旁邊冷眼旁觀的長孫璃月小聲道:“今日為兄的確是要去乾件大事,此事若是成了,長孫家必然複興,重振基業,你就不要在這兒添亂了。”
“行了,時間不早了,為兄要出門了,你今晚哪裡也不要亂跑。”
長孫璃月聞言,心裡一怔,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連忙拉住準備離開的長孫元翼,沉聲道:“大哥說的大事是什麼?”
長孫元翼猶豫了一會兒。
“這事兒不好跟你說。”
長孫璃冷冷道:“既然是振興長孫氏的事情,又如何不能與小妹說了?難道在兄長眼裡,璃月不是長孫氏的人嗎?”
“要是小妹算是外人,那小妹現在已經發現了兄長的蹤跡,兄長為了振興長孫氏,還是趕緊將小妹滅口了吧。”
長孫元翼一滯,臉部肌肉抽搐,苦笑起來。
論口才,他哪裡是長孫璃月的對手?
他遲疑片刻,歎了口氣,緩緩道。
“今日下午,中書令裴炎在中書省,草擬了一封廢黜太子李顯,立相王李旦為太子的聖旨初稿。”
“這消息被李侍郎暗中派人傳給了太子,太子讓為兄今晚率領左武衛駐守宮廷,不讓任何肖之徒作亂。”
“此事若成,太子殿下順位登基成為大唐皇帝,而我長孫氏到時候也會因為從龍之功必會被皇帝陛下重用,到時候興複長孫,重振祖先榮光,又有何難?”
長孫元翼說的委婉,但是長孫璃月何等人也,當然聽得懂長孫元翼話中的潛台詞。
她心臟猛地一縮,鳳眸凜然。
皇帝要廢黜太子李顯?
這個消息太突然了。
而這位太子殿下居然也沒有坐以待斃,想要來一出玄武門之變,簡直是膽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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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璃月腦海裡靈光一閃,似想到什麼一般。
這位太子打算今晚兵變,為何這個時候宮中會偏偏來人將楊易叫到宮城的刑部衙門去?
莫非這所謂的刑部來人也是太子的意思,目的便是為了將楊易調離公主府?
若是這樣的話,那事情便清晰許多了。
長孫璃月腦海中的種種線索頓時串成了一根清晰的線。
那位皇帝陛下早就知道了太子跟葛布紮一案有關,但是因為丹毒爆發,倒在榻上口不能言,於是將裴炎召喚入宮封為中書令兼掌管政事筆,讓其起草廢黜李顯、立李旦為太子的聖旨。
這種事情非心腹和信任之人不能做。
而這位裝中一向忠心於大唐,也的確是做這件事的最合適的人選。
而估計李顯在得知了消息之後,便立刻商議對策。
如今太子李顯身邊英國公之子李嗣時常陪伴左右,要說沒有英國公的支持那是不太可能的。
再加上她大哥趙國公長孫元翼的支持,兩位國公掌管宮中兩支近衛軍,足以掀起一場政變。
以太子跟那母老虎之間的矛盾,若是母老虎知道了皇帝要廢除太子李顯,必然會站在李顯的對立麵。
所以李顯想要兵變成功,為了將潛在的一切威脅全部去除,也必然會將母老虎和楊易手中的那四百公主府精兵考慮進去。
更何況楊易驍勇善戰,又剛剛大敗吐蕃大軍,俘虜吐蕃戰神論欽陵,其英勇謀略超絕,其個人武力更不必多說,單人擒虎楊家令可是在長安鼎鼎大名。
這樣堪比古之霸王的年輕將軍,若是著四百全副武裝的精兵入皇宮,說不得會攪和出什麼亂子。
所以將楊易調虎離山也是說得通的。
長孫璃月越想心裡越是驚懼。
若是這般的話,那楊易此次進宮必然是十死無生!
她一顆心猛的沉了下去,憑借太子李顯的勢力。
這場兵變奪權,成功的可能性高達六七成以上。
想要阻止楊易過去,現在也來不及了。
長孫璃月鳳眉蹙起,玉手輕輕觸碰到放在袖袋之中的令牌,忽然反應過來。
這位楊家令恐怕出發之前就預料到了有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才讓她在必要時刻將這個令牌交給公主府的副典軍王衝。
但是區區四百精兵,縱然加上楊易這個“當世霸王”,恐怕也難以抵擋英國公所掌握的左羽林衛和她哥哥的左武衛。
作為中央統領府兵的是十二衛等軍事機構之一。
左武衛統領五十府將士,約莫五萬人左右。
當然,這是左武衛的全部力量。
其所在宮廷之中的警衛力量,將近四千人,這是一股足以傾倒勝利天平的力量。
長孫璃月腦海中的思緒百轉千回,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她抿了抿唇,認真的看著長孫元翼。
“大哥,今天你出了這門,長孫氏除了覆滅,再無其他結果。”
長孫元翼心裡一跳,有些愕然。
他忍不住道。
“璃月,你在胡說些什麼?”
長孫璃月沉聲道。
“莫非大哥覺得李顯有人君的氣象?”
長孫元翼一怔,搖了搖頭。
“為兄愚鈍,看不出誰有當皇帝的潛質,不過為兄知道當今皇帝陛下快駕崩了”
“除了李顯之外,沒有人能夠繼位登基。”
“你大哥我平日裡在太子殿下的身邊便擠不進去最親密的圈子裡。”
“如今太子殿下委以重任,我要是再懈怠,以後他登基了,能有我好果子吃?”
長孫璃月白皙如玉的俏臉上浮現一抹譏諷。
“他要是登不了基呢?”
長孫元翼一怔,目瞪口呆的看著麵前的妹妹。
長孫璃月的聰慧他是知道的,父親在世的時候也說過,如果不是長孫璃月是女兒身,執掌長孫,複興祖宗基業的必然是長孫璃月。
自己這個妹妹一而再再而三的否決他今日的“行動”,讓他心裡產生了一絲退縮。
說到底,他不過是個背負家族複興的平庸之輩罷了,沒有那麼堅韌的心性,放在長孫氏興盛的時候,他也就是紈絝的水平。
長孫元翼沉吟道。
“你說太子登不了基,是什麼意思?”
長孫璃月神色平靜,篤定道。
“他鬥不過太平公主和楊易的,尤其是那位天後娘娘還站在太平公主身後。”
“你現在助李顯兵變,日後被清算,長孫氏必然滿門抄斬。”
長孫元翼眼皮跳了跳,背後一寒。
他咬了咬牙。
“你也說了那是日後,隻要今晚太子成功,太子就是皇帝,憑借我和英國公在背後支持,那武皇後怎麼對付得了新皇?”
“我意已決,你也不要再勸我了。”
說罷,他就要往前走。
長孫璃月擋在他麵前,冷冷道。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一手將長孫氏推入火坑。”
長孫元翼怒極反笑。
“荒唐,我怎麼就推長孫氏入火坑裡了?”
“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長孫氏。”
長孫璃絲毫不退讓,烏黑透亮的鳳眸滿是堅決。
“我也是為了長孫氏。”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
屋內氣氛緊繃。
長孫元翼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那你什麼意思?”
“我今日若是不響應太子,日後太子也會清算我長孫氏!”
長孫璃月見到長孫元翼似乎冷靜下來,也是鬆了口氣。
她認真的看著長孫元翼,輕聲道。
“楊易被太子的人調虎離山,請進了宮城裡,太子必然不會放過他。”
“你將公主府的那四百侍衛混入左武衛,帶入宮城,救下他。”
“他到時候必然有辦法逆轉這場兵變。”
長孫元翼聽得額頭血管暴跳。
他怒道。
“我當你是有什麼妙計,原來就是讓我去救你那情人?”
他氣的差點吐血,他這個大哥在拚死拚活的想辦法複興長孫氏,沒想到自己這個妹妹卻要他去救楊易?
長孫璃月卻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她表情冷冽。
“大哥,我是在救你。”
“憑他的本事,李顯的兵變不會成功,一旦李顯失敗,那位武皇後的手段,冷酷殘暴,必然會將我長孫氏滿門抄斬。”
“你隻要將幾百名侍衛帶進宮裡,然後讓你的左武衛保持中立,剩下的事情與你無關。”
“一旦李顯敗了,你就是功臣。”
“即便李顯勝了,你頂多就是按兵不動,那李顯再怎麼生氣,難道還能將我長孫氏滿門抄斬不成?”
“可若是參與了這場政變,一旦敗了,你就是在謀逆!”
“孰輕孰重,大哥你分得清嗎?”
長孫元翼一愣,心裡念頭繁雜。
他咬了咬牙。
“你也不用嚇我,李顯準備充足,以有心算無心,怎麼可能會失敗?”
“何況,你說了這麼久,也隻是相信楊易會有辦法逆轉兵變罷了,萬一他要是沒辦法呢?”
“這兩種結果,你我都沒有把握,無非是賭他們誰更有手段罷了。”
“現在看來,是太子更有勝算。”
“你也不用勸我了,我現在要去宮裡了。”
長孫元翼正要往旁邊繞過長孫璃月,卻見長孫璃月忽然大步上前一把抓過放在旁邊博古架上的一把鑲嵌著寶石的精致匕首,旋即將匕首拔出,鋒利的刀刃帶著絲絲寒意。
長孫元翼一愣,怒道。
“璃月,你這是要做什麼?”
長孫璃月右手持刀,冷冷道。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將長孫氏拖入深淵……………”
“若是見到長孫氏滿門抄斬,我還不如現在就自儘在這裡。”
長孫元翼猶如一盆冷水潑在腦門上,頓時啞火,腦海中卻是不由得想起長孫璃月剛剛出生的時候。
那時候,家中唯有他一個長子,年幼無知的他還曾羨慕旁人家兄弟姐妹成群。
待到有朝一日長孫璃月出生,他還很高興的將璃月抱在懷裡,當著父母的麵,發誓要一輩子保護妹妹。
長孫璃月五歲的時候就能戲耍他這個哥哥,八歲的時候他這個哥哥已經跟不上妹妹的思路,十歲的時候妹妹被譽為長孫氏百年難遇的天才,他這個哥哥隻是個平庸之輩罷了。
縱然如此,他也始終記著自己的諾言,要一輩子保護好自己的妹妹。
沒想到有朝一日,竟逼得妹妹要在自己麵前自儘麼?
他並不懷疑長孫璃月的膽量,這個妹妹絕對敢把刀子捅進自己的喉嚨。
那楊易到底有什麼魔力?
長孫元翼拳頭捏緊,將楊易恨到了骨子裡,他看著長孫璃月,沉聲道。
“你要為一個男人,讓長孫氏錯過崛起的機會?”
“你忘了,複興長孫氏父親一輩子的夢想。”
長孫璃月俏臉緊繃,抿了抿唇,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閃爍著堅定。
“我當然沒忘。”
“我現在也是在拯救長孫氏。”
“楊易預料到了太子今日有可能造反,給了我調動府邸侍衛的腰牌。”
“他是這場政變中的變數,有他在,李顯不會贏!”
長孫元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那好,我現在帶兵入宮,把他殺了,沒了他,太子總能?了吧。”
說罷,他立刻轉身,似要大步離開。
長孫璃月一愣,萬萬沒想到以往腦子駑鈍的大哥,今日竟忽然犀利起來。
她見到長孫元翼就要離開,心裡一慌,俏臉上卻是閃過一絲狠辣和決絕。
她將左手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右手猛的一揮。
嗤!
一刀刺穿手掌,刀尖深深紮入桌子裡。
精致白皙的玉手瞬間血流如注。
長孫璃月痛的悶哼一聲。
長孫元翼聞聲一愣,轉過頭來,見到長孫璃的手掌被刀刃刺穿,猙獰的傷口,血淋淋的。
他眸子一縮,快步走回來,握住刀柄,怒道。
“你這丫頭瘋了?”
長孫璃月額頭見汗,臉色愈發蒼白,俏臉上卻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我說了大哥,你若是今日去助李顯,必然招致我長孫氏滅門,那我這個長孫嫡女,也隻好先下去見父親,母親了。”
“罷了,這麼多年沒見父親、母親,想必他們也想念我了。”
長孫元翼心臟一抽,臉上肌肉顫抖,眸子死死盯著長孫璃月,眼角幾乎迸裂。
“你威脅我”
長孫璃月搖了搖頭,露出一絲淒慘的笑容。
“下一刀,就是我的胸口。”
長孫元翼心中悲痛欲絕,咬著牙死死的盯著長孫璃月。
兄妹二人對視許久。
長孫璃月慘白的俏臉上忽然露出哀求之色。
“大哥,就幫小妹這一回吧。”
長孫元翼緩緩閉上眼睛,一顆心不停地下沉。
這麼多年,口舌之辯,他隻贏了小妹一回。
但他還是認輸了。
因為他是大哥。
那個屁顛屁顛跟在後麵的小不點,不停叫的大哥。
長孫氏嫡係惟餘他兄妹二人而已。
他長歎一聲。
“好,我答應你了。”
長孫璃月鬆了口氣,腦袋暈暈沉沉,漸漸空白。
她咬了咬唇,讓自己清醒一些。
“大哥,你可彆騙我。”
長孫元翼冷哼一聲。
“騙你乾什麼?”
“我等會讓人給你包紮,你在家休息吧。”
“大不了就讓李顯以後膈應我罷了。”
長孫璃月心裡一鬆,毫無血色的俏臉滿是蒼白。
本就虛弱的她剛剛流的太多血,現在有些撐不住了。
她頗為費力的從袖袋中拿出令牌放到桌子上。
“這是令牌。”
說罷,長孫璃月暈倒過去。
長孫元翼一驚,連忙扶著長孫璃月,怒吼起來。
“給老子來人,叫大夫過來。
一炷香後。
宮城之內。
月亮漸漸隱沒於雲層,天色越發的漆黑。
廊簷掛的紅色燈籠在夜風吹拂下,微微晃動,散發著妖冶的光芒。
“閣下帶我去的,似乎不是去刑部司的路。”
楊易將手抄在袖子裡,似乎有些寒冷,他跟著前麵的那人,嘴角掛著笑意,步入一間院子。
“哦,好叫楊家令知曉,這叫掖庭宮,是關押犯罪官僚的家屬婦女所在。”
“楊家令覺得這裡安靜嗎?”
那人停下來,轉過身來,笑眯眯的看著楊易。
楊易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抬頭看了一眼黯淡的天色,微笑道。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
“適合殺人。”
那人一愣,眉頭一皺,謹慎的往後倒退了幾步,微微揮手。
四周的黑暗角落裡頓時冒出一圈手握長刀的侍衛,刀光閃爍著寒芒,鋒利無比。
楊易眨了眨眸子。
“你猜我在想什麼?”
那人冷冷道。
“想什麼?”
楊易歎了口氣。
“韓信當年被騙入宮,遇到這等陷阱,恐怕是無比的絕望吧。”
那人嗤笑道。
“楊家令真是好閒情,你或許是韓信,我可不是蕭何。”
楊易竟認真道。
“哦?敢問尊駕大名?為何要假傳旨意,騙我來此?”
那人冷冷一笑。
“在下左金吾衛將軍丘神?,你得罪了太子殿下,今日就彆想活著離開。”
“正好拿你的頭顱,作吾晉身之階。”
楊易一時無語。
竟然還是個曆史上赫赫有名的酷吏、投機者,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沒有投靠武皇後,倒是瞅準了李顯。
他笑了笑。
“也好,殺了你也算是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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