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本宮問你,這身份不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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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褐色的梧桐葉微微浮動,微風拂入公主府。 太平看著麵前的一筐筐金黃色圓潤飽滿的橙子,眸中露出疑惑,雪白的下巴微微抬起。 “這些哪裡來的?” 旁邊的丫鬟恭敬道。 “是今日趙國公府邸的娘子送來的………………” “說是趙國公府名下的橙子林成熟了,便派人送來了十幾大筐。” 太平輕哼一聲,小手背在身後。 “算這瘋女人還有些心意。” “應該是知道本宮要從杭州回來了,所以特地讓人送來的。” “雖然這瘋女人有時候瘋瘋癲癲的,但是總算還有些良心。” 她跟長孫璃月的恩怨由來已久,不過那畢竟是小孩子時期的事情了,那會毛都還沒有長齊呢,恩怨當然算不得什麼,隻是兩人性格一向合不來,總喜歡對著嗆罷了。 她拿起一個剝好的金燦燦的橙子,剝開一瓣放入口中,滿意的點點頭。 味道不錯。 長安的貴族們都擁有大片的農莊,大部分都是自己種植的果林、農田。 作為大唐的頂級貴族,這些水果著實算不得什麼珍貴的東西,但是往往作為貴族社交禮儀的一種,也被視為貴族的體麵,尋常的小貴族是接不到趙國公家裡的水果的。 當然,公主殿下和長孫小娘子是不在乎這些東西的。 比起貴族的體麵,公主殿下更在乎這個橙子甜不甜。 旁邊的紅袖聞言,有些扭捏的拿出一份信。 “公主殿下,這是長孫娘子留下的,說是等到楊家令回來交給他。” 太平鳳眉豎起,停下吃橙子的動作,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旁邊若無其事的楊易,蔥白的玉指夾起信封。 “喏,這是那瘋女人的信,你不看看嗎?” 楊易微微一笑,將信封拆開,他看了一眼,上麵隻有一句話。 太平不動聲色道。 “她說了什麼?” 楊易將信紙翻過來,微笑道。 “公主殿下請看……………” 太平瞥了一眼,上麵隻有一行娟秀的小字。 初秋金橙,請君品嘗。 她臉色一黑,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橙子。 這瘋女人,居然不是送給她的? 不是就不是! 你不是要給這斷吃麼? 本宮非得給你吃完! 一個也不留給這斷! 公主殿下雪白的下巴微微抬起,冷冷道。 “紅袖,讓人把這些橙子全都搬到本宮的後院裡去。” 紅袖連忙點了點頭。 楊易挑了挑眉,頗有些莞爾的看著太平。 “公主殿下吃的完麼?” 太平雙手抱胸,冷笑道。 “當然吃的完!” “本宮這不是也是蹭了你的顏麵,才吃上趙國公府邸裡的橙子麼,那還不得好好品嘗。” 楊易忍俊不禁,他微微搖頭。 “公主殿下記得少吃些,以免到時候腹痛。 不知道公主殿下是不是想到了之前吃紅薯太多,導致腹脹,以致於鬨出“懷孕”的笑話,她臉色頓時紅潤起來,忍不住羞怒的瞪了楊易一眼。 楊易當做沒看見公主殿下的不忿,微笑道。 “許久未回長安,農莊上種植的莊稼倒是不知道長勢如何,微臣正好去看看,就先退下了。” 旁邊的紅袖猶豫了一會,欲言又止。 太平瞥了一眼紅袖,輕哼一聲。 “有話你就說吧,怎麼?不能當著本宮的麵說麼?” 紅袖眨了眨眸子,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 “奴婢怎麼會有話瞞著公主殿下?“ “奴婢是剛剛才想起來,長孫娘子還交代了,讓奴婢告知楊家令,楊家令的那些“試驗田”,她都已經看過了,也吩咐了那些佃戶仔細照顧,目前還沒有什麼問題,除蟲也都除了,土地肥沃,長勢喜人。” 她這話著實不想當著公主殿下的麵說,不過現在可是公主殿下讓她說的,她也就沒有了太大的負擔。 太平眼皮跳了跳。 她麵無表情的瞪了一眼有些委屈的紅袖,朝著楊易淡淡一笑。 “你們倒是心意相通呢……………” “你要做的,她都給你提前做好了。” 楊易摸了摸下巴。 “長孫娘子思事的確較為周全。” 【叮!情緒值+100】 太平心裡一陣惱怒。 她冷冷的哼了一聲,轉身離去,兩條大長腿繃緊,穿著雲頭錦履的玉足狠狠踩著青石板,好似踩著的不是堅硬的石板,而是楊易的臉一樣。 楊易嘴角泛起一絲微笑,目送公主殿下的身影遠去,旋即看向紅袖,笑眯眯道。 “以後若是再有此類的事情發生,可以私下裡跟我說。” “誒。”紅袖眨了眨眸子,呆呆道:“那豈不是等於瞞著公主殿下?” 楊易正色道:“公主殿下問你了你不說,那才叫瞞著。” “公主殿下又沒問你,那怎麼能叫瞞著呢?” 紅袖一臉茫然。 楊家令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翌日。 公主府。 “公主殿下,尉遲小娘子來了” 紅袖恭敬道。 太平打了個哈欠,有些訝然。 “這丫頭居然回來了麼,她不是在尉遲家的祖宅呆著麼?“ 紅袖口中的尉遲小娘子正是當代鄂國公尉遲循航之女,也是名將尉遲敬德的曾孫女。 因為其爺爺尉遲寶琳跟皇帝李治關係極好的原因,她跟太平公主的關係頗為不錯。 是公主殿下在長安為數不多的能夠說上幾句話的貴族小姐。 紅袖連忙道。 “聽那些丫頭說,這位尉遲小娘子在兩個月前回到了長安。” 太平鳳眉一蹙,若有所思。 難怪她不知曉,這位尉遲小娘子乃是正好在她離開長安的時候回來的。 “為本宮更衣 紅袖連忙道:“是,殿下。” 片刻後。 偏廳內。 “公主殿下” 一個身著翠綠色襦裙,嬌小可愛的少女怯怯的行了一禮。 太平對貴族子弟的態度一向都好不到哪裡去,公主殿下跋扈的性子那是眾所周知的。 不過對於這位尉遲小娘子,她倒是頗有幾分耐心。 “一兩年未見,三娘倒也長大了不少,當的上是貌美如花。”太平笑眯眯的調侃。 尉遲秀眨了眨眸子,頗有些自慚形穢道。 “跟公主殿下比起來,豈敢自稱貌美。” 太平雪白的下巴微微抬起。 “雖然比不得本宮,那也不差多少了。”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b:““ 公主殿下說話向來是這般的不客氣,不過她心裡倒是增添了一絲親切,一兩年沒見的生疏漸漸隱沒。 兩人隨即親熱的交談起來。 雖然尉遲秀比太平小兩歲,不過不妨礙兩個少女聊上一些同齡少女愛聊的話題。 半個時辰後。 “什麼?你的意思是,你喜歡上了一個窮酸書生?” 太平眉頭緊皺,不可思議的瞪大眸子。 尉遲秀小臉通紅,小聲道:“他他不是窮酸書生。” 太平微微搖頭,冷笑起來。 “怎麼不是窮酸書生?” “照你的說法,認識了你這麼久,除了說些花言巧語以外,可為你做過任何事?” “照本宮看,這家夥就是看中了你鄂國公之女的身份。” 公主殿下言辭何等尖酸直接,尉遲秀一時啞然,雙眸竟微微含淚,泫然欲泣。 太平歎了口氣。 “鄂國公都不同意了,你跑來找本宮又有何用?” 尉遲秀越來越唇,眸中有些茫然起來。 “我我也不知道該找誰了。” 太平心裡一軟,拉著尉遲秀的小手,安慰道。 “事情不會總那麼好,但是也不會總那麼糟糕。” “這句話是個討厭的家夥跟本宮說的,但是本宮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 “對了,你在青州一年多,應該是許久沒有吃過公主府裡的糕點了。” “本宮這裡又多了些新的糕點,本宮帶你嘗嘗” 說著,她吩咐下去。 片刻後。 太平拉著眼睛還有些紅腫的尉遲秀,到桌子旁邊坐下。 桌上放著幾碟糕點。 太平紅豔豔的唇角勾起,指了指最中間的一塊糕點。 “三娘,這糕點,你嘗嘗吧。 “每次本宮心情不好的時候便喜歡吃它。” 尉遲秀有些好奇的看著這糕點,看起來四四方方,微黃的糕體用奶澆製,似乎並未有什麼出色的地方。 但是她對太平公主殿下是有些了解的。 這位公主殿下向來是個極度挑剔的性子,能讓她喜歡,必有不凡之處。 尉遲秀在太平的示意下,小心翼翼的拿過一塊太平糕,小口的嘗了嘗,頗為優雅。 她愣了愣,眨了眨眸子,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角,旋即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不雅。 尉遲秀小臉通紅,抿了抿唇。 “殿下,這糕點味道不錯。” 太平唇角微微翹起,眉宇間頗為自得。 “是吧。” “殿下,這糕點叫什麼?”尉遲秀平複了心情,有些好奇。 太平白?的俏臉浮現一抹紅潤,旋即又很快消失,她輕咳一聲。 “叫做太平糕。” “啊?”尉遲秀一愣,有些呀然的看著太平。 太平臉皮微微發燙,若無其事道。 “這糕點是本宮一個屬官發明出來的,本來叫做沙琪瑪,但是本宮覺得太難聽,他就改了個名字。” 尉遲秀恍然。 “殿下,那整個屬官的手藝還不錯呢。” 太平輕哼一聲。 “馬馬虎虎吧。” “三娘再嘗嘗這個拔絲紅薯糕,味道也是不錯。” 尉遲秀點了點頭,經過向公主殿下傾訴,心情好了不少。 她又拿起一塊拔絲紅薯糕吃了一口,甜絲絲的感覺頓時溢滿味蕾。 她眼睛一亮,點點頭。 “這塊也不錯。” “也是你那屬官做出來的麼?” 太平微微頷首,隨口道。 “是他,這紅薯還是他種出來的呢” “哦,對了,你在青州呆了這麼久,聽過紅薯麼?“ “這紅薯啊” 她旋即將關於紅薯的事情又娓娓道來,其中不免夾上幾句“那廝”。 一炷香後。 太平又拉著尉遲秀,還有紅袖等人一起打麻將。 尉遲秀不會打,由旁邊的府邸丫鬟教。 半個時辰後。 尉遲秀害羞的將麵前的麻將牌放倒。 “我我好像胡了。” 太平挑了挑眉,微笑道。 “不錯,的確是你胡了。” 尉遲秀第一次胡了麻將,頗有些興奮,她小聲道。 “殿下,這麻將還怪有趣呢。” 太平鳳眉微微挑起,漫不經心道。 “這麻將也是那廝弄出來的,當初拿出來的時候,本宮還覺得頗為無趣。” “後來,漸漸熟悉了,便也覺得有些意思。 “那廝剛開始還嘲笑本宮不如他,等到本宮苦練牌技之後,這斷卻又不跟本宮玩了,著實是可惡。” 旁邊的尉遲秀眨了眨眸子,古怪的看著公主殿下,欲言又止。 太平注意到她的神色,隨口道。 “三娘有話直言。” 尉遲秀搖了搖頭,抿唇道。 “我隻是有些好奇公主殿下口中的這位楊家令,到底是哪般模樣?” “自我見到公主殿下到現在,搬下已經提了不下十次。” 太平一愣,摸著麻將牌的手指一僵。 “有嗎?” 尉遲秀認真的點點頭。 “有。” 太平若無其事道。 “就是一個可惡的家夥罷了。” 尉遲秀眨了眨眸子,心裡越發好奇。 她在青州呆了一兩年,又很少與外人交流,隻是愛看些話本,在青州並未有什麼閨中密友,對外麵的消息知道的也少,直到來到長安才發現長安有了不小的變化。 記錄著近日來最新消息的《大唐日報》,可印刷千萬份,提高效率的活字印刷術,更不用提公主殿下口中的畝產千斤的農作物紅薯。 以及關於吐蕃使者的事情,這些一切全都指向一個人。 而這人在公主殿下口中似乎又並非是個正麵的形象。 公主殿下對待這楊家令的態度似乎格外的不同。 一個時辰後。 天色漸漸黯淡下來。 尉遲秀便準備告辭。 “今日叨擾了殿下一天,現在三娘也該告辭了。” 尉遲秀抿了抿唇。 太平鳳眉微微蹙起。 “現在這麼早離開乾嘛?” “今晚便在公主府用宴,宿在這裡休息。” “這……………”尉遲秀有些遲疑,不過接觸到公主殿下的目光後,又弱弱道,“好吧。” 這時 紅袖走了進來,恭敬道。 “公主殿下,楊家令回來了。” 太平鳳眉挑了挑,旋即若有所思的看著尉遲秀。 “這廝向來有些主意,你的事情或許他能有些法子。” 尉遲秀一愣,心頭有些哭笑不得。 這位公主殿下剛剛還一口一個“那廝”、“這廝”,現在又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殿下這種狀態,似乎不太對勁。 她心裡嘀咕。 片刻後。 屋內頗為安靜。 楊易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理直氣壯的公主殿下和略顯羞怯的尉遲秀。 公主殿下剛剛已經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說了。 故事倒是頗為簡單,甚至在他看來都不能算是一個癡男怨女的故事。 無非是這位國公家裡的小千金一年多前回到青州祖宅呆著,無意間碰到了一位姓劉的書生,兩人互生好感,隨後相戀,之後便是喜聞樂見的父母大怒,將兩人相隔的話本劇情。 再之後大概是鄂國公覺得老是關著女兒也不好,於是帶著女兒來到長安,豈料那位劉書生居然從青州趕到長安來找這位鄂國公家的小千金。 這位尉遲小娘子當然是頗為感動,覺得自己麵前之人乃是天定良人,於是試圖跟父母爭取。 結果嘛,可想而知所以尉遲小娘子便來找公主殿下傾訴了。 楊易摸了摸下巴,迎著兩女的目光緩緩道。 “鄂國公的脾氣倒還不錯,對尉遲小娘子十分寵愛。” 太平鳳眉蹙起,雪白的下巴微微抬起。 “讓你出主意呢,這話是什麼意思?” 尉遲秀也有些不解,不過她不好意思問楊易,隻是怯怯的看著楊易。 楊易心裡莞爾。 這位尉遲家的小娘子看似柔柔弱弱,實則也是個內心堅韌的主兒,否則怎麼會跟父母掰扯到現在。 他微笑道。 “若是鄂國公不寵愛尉遲小娘子,隻怕這位劉書生早就被沉到涇河下去了。” 太平、尉遲秀一怔,旋即反應過來。 尉遲秀是身處其中,公主殿下是壓根沒往這想,都忽略了一個書生能夠糾纏鄂國公的女兒到現在,還完好無損,已經是鄂國公十分仁慈了。 尉遲秀越來越唇,沉默不語。 太平若有所思的看著楊易。 “所以,這事你有沒有法子?” 楊易微微一笑。 “此事說來也簡單,公主殿下明晚請這位劉書生和尉遲小娘子赴宴便是。” “以公主殿下的身份,想必鄂國公縱然知曉,也不會說些什麼。” 旁邊的尉遲秀聞言,眸子一亮。 她跟她的那位情郎可謂是許久未見了,甚是思念,若是能夠借著公主殿下的麵子見上一麵,那也是極好的。 太平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這登徒子。 “也罷。” “就聽你的。” 尉遲秀連忙道:“多謝公主殿下,楊家令。” 太平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待到晚上用完晚宴,尉遲秀堅持回府,太平也就沒有挽留。 廳堂內燭火搖曳。 昏黃的光芒將兩人的影子拉長。 太平輕哼一聲。 “你覺得那書生是真心的?” 楊易嘴角含笑,反問道。 “公主殿下以為呢?“ 太平語氣冷淡。 “本宮才不信這見過幾次麵,有多深的感情,無非是看上了鄂國公的權勢,想做個乘龍快婿罷了。” 楊易不禁莞爾。 “那公主殿下為何又要幫這位尉遲小娘子?” 太平沉默了一會,旋即冷笑起來。 “這丫頭傻乎乎的,沒接觸過太多人,容易被騙,本宮自然是想要讓她看清現實。” “當然,若是那劉書生真心相愛,不懼萬難,本宮看在與這丫頭多年交情的份上,當然也會幫上一把。” “你倒是說說你的法子是什麼?” 楊易神秘一笑。 “公主殿下明日自見分曉。” 太平大怒。 這又賣關子! 翌日。 傍晚。 鄂國公府邸。 “父親,今日太平公主殿下邀女兒泛舟” 尉遲秀有些忐忑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尉遲循毓。 尉遲循毓長得身材高大,皮膚黝黑。 尉遲秀卻是嬌小可愛,皮膚白皙。 尉遲循毓聞言微微皺眉,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卻是沒有說話。 少頃。 他點了點頭。 “早點去,勿要讓公主殿下久等,失了禮數。” 尉遲秀鬆了口氣,連忙點點頭。 一個時辰後。 平康坊靠岸的湖泊上,一些大船隨著河流微微飄動,蕩起陣陣漣漪。 船上。 “草民劉劉俸見過公主殿下“ 尉遲秀口中的劉書生是一個風流倜儻的才子,但是眼下在太平眼裡,卻是沒有半分符合。 分明隻是個普普通通的酸書生。 太平心裡微微搖頭。 她麵無表情的微微頷首。 公主殿下的囂張冷漠眾所皆知,除了這位楊家令之外,沒有幾人能夠看到公主殿下的另一麵。 不過這種冷漠,與尊貴身份帶來的差距顯然給劉俸帶來了極大的心理壓力,以至於他完全忽略了另一邊坐著的,一直癡癡盯著他的尉遲小娘子。 楊易微微一笑。 “劉兄請坐,不必拘謹,今日公主殿下是給尉遲小娘子接風洗塵,恭賀其回長安。” “這宴會本該是兩月前就該有的,隻是公主殿下公務繁忙,直至前幾日才歸。” 劉俸連忙點頭諂笑道:“公主殿下賑災的事情,我當然是知道的,杭州百姓十裡相送,可見公主殿下為民操勞,夙興夜寐,百姓都是看在眼裡啊,實乃我大唐之幸,草民佩服至極啊。” 太平鳳眉緊緊蹙起,眸中閃過一絲厭惡。 如果不是尉遲秀,她現在就想要將這轟出去。 這類吹捧的話她不知道聽了多少,說話的人有幾分真心還是諂媚,她也分得出來。 旁邊的尉遲秀有些尷尬。 在她麵前的劉郎分明不是這般的。 她心裡默默安慰自己,也許是情郎太過緊張了。 畢竟自己麵對公主殿下還有些緊張呢。 楊易嘴角始終噙著微笑。 “劉兄客氣了。” 說完,他給劉俸倒了杯酒。 劉俸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晶瑩剔透的酒水,他不認識這是什麼酒,但是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 縱然是縣城裡那些大戶家裡拿出來的酒,酒香味也不抵這十分之一。 “劉兄如今何處營生?”他敬了劉俸一杯酒。 旁邊的公主殿下自然是懶得理會這兩個男人,自顧自的拉著尉遲秀吃菜,尉遲秀卻是心不在焉的看著自己的情郎。 劉俸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旋即道。 “如今尚未有營生,仍在讀書。” 楊易微微一笑。 “讀書好,書讀多了隻能明辨是非,博學多才,日後一飛衝天,也不過是等閒。” 劉俸頓時激動起來,剛剛喝了一杯酒的他臉色漲紅。 “楊家令此言大善。” “那王侯將相也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劉某日後未必不能如此。” 楊易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隻要胸中有才能,大唐不會遺漏人才。” 劉俸連連點頭,又歎息道。 “楊家令此言對也不對,劉某老家的縣令,劉某便感覺此人不過是草包一個,不過是早些年趕上了陛下登基的恩科,時也命也。” “若是換做劉某,也未必不如他。” 太平眉頭深深蹙起。 這就是傻丫頭說的德才兼備的才子? 旁邊的尉遲秀羞愧的臉色通紅,低下頭默默安慰自己。 或許,是郎有些喝醉了,他不擅飲酒。 楊易微微一笑,也沒有接話茬,隻是指了指酒杯。 “劉兄,光喝酒,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我們來行酒令。” “尉遲小娘子稱劉乃是江淮才子,想必這行酒令不在話下。” 劉俸一愣,眼神有些發虛,迎著尉遲秀鼓勵的目光,隻得硬著頭皮道。 “好。” 楊易目光落在太平身上,微笑道。 “公主殿下也來。” 太平嘴角微微翹起,語氣說不出的冷淡。 “好啊。” 楊易笑眯眯道。 “就先改字令,答不出的人便飲一杯酒。” “就微臣先來好了。” 他掃了一眼眾人,隨口道。 “綠樹村邊合。” 太平輕哼一聲,行酒令對於出身皇室貴族的她,易如反掌。 她淡淡道:“翠樹村邊合。” 尉遲秀稍微一思索便道。 “碧樹村邊合。” 改字令,改字而不失其意,通常是較為簡單的行酒令。 輪到劉俸,他沉默下來,額頭隱隱見汗。 太平麵無表情,鳳眉微微蹙起。 楊易嘴角噙著笑意,始終如一。 尉遲秀緊張中又有些期待的看著劉俸。 少頃。 劉俸尷尬的笑了笑,將酒杯舉起喝了一口。 尉遲秀心裡有些失望。 這還是她那個才華橫溢的劉郎嗎? 楊易仿佛是沒看見劉俸臉上的尷尬,隻是微笑道。 “劉兄不擅改字令,那換征名令好了。” “以花卉為題,還是我先來。 “牡丹” “牡丹傾國色,嬌豔映朝霞。 太平撇撇嘴。 “水仙” “水仙淩波步,輕盈立碧波。” 尉遲秀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劉俸。 “海棠……………” “海棠春睡足,粉麵倚紅牆。” 輪到劉俸,他陷入沉默。 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臉色漸漸蒼白。 少頃。 劉俸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楊易眉毛微微挑起,嘴角掛著笑意,眼神頗為平靜。 “拆字令。 “白玉石,碧波亭上迎仙客。” 太平、尉遲秀很快答上來,而劉俸始終一言不發,隻是輪到他時,便喝酒。 楊易又道。 “征名令,蔡文姬。” “文姬歸漢傳佳話,胡笳十八斷腸聲。” 劉俸不語,隻是喝酒。 楊易淡淡道。 “拆字令。” “山石岩下古木枯,此為柴。” 劉俸依然不語,繼續喝酒。 一炷香後。 劉俸已經是滿臉漲紅,醉意頻生。 旁邊的尉遲秀忍不住擔心道。 “你,你沒事吧?“ “這行酒令對不出來,也沒事。” 這話仿佛刺激到了劉俸,他紅著眼睛,猶如受傷的野獸,狠狠瞪了她一眼,喘著粗氣。 “彆管我。” “我一個寒門書生,哪裡玩過這行酒令?” “你們分明都看不起我。” 太平忍無可忍,冷冷道。 “靠岸,我們走吧。” 尉遲秀緊張道。 “殿下” 太平輕輕拍了拍尉遲秀的手背。 片刻後。 醉醺醺的劉俸被仆人攙扶著離去,尉遲秀擔心他,便跟著離開。 留下楊易和太平,兩人立在堤岸邊。 微風拂來,岸邊楊柳沙沙作響,枯黃的樹葉飛舞。 太平鳳眉微微蹙起,烏黑透亮的眸子閃過冷然。 “這劉俸分明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隻有尉遲秀這傻丫頭沒接觸過什麼人,才會被他所騙。” 楊易微笑道。 “正是如此。” “所以,你的辦法就是羞辱他?”太平忽然警向他。 楊易嘴角噙著笑意。 “公主殿下此言差矣。” “微臣並非是在羞辱他,而是讓他知道門當戶對。” “此人出身市井,或許是讀了兩年書,誌大才疏,二十出頭的年紀,卻不事任何營生,抱著一朝得中恩科,便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美夢。” “鄂國公縱然再如何寵愛自己的女兒,也不會讓這樣的人要他的女兒。” 簡單通俗來說,就是養了多年的女兒,看上一個精神黃毛,然後這黃毛來上一句“老登,我鬼火停在你家麵前安不安全。” 彆說國公了,就是他,都得血壓高。 公主殿下聞言忽然沉默下來。 楊易以為公主殿下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便繼續解釋道。 “門不當,戶不對,兩人生長的環境不同,交往的圈子也大不相同。” “脾性自然是不相同。” “還在熱戀時,當然什麼都好。” “但是之後卻是會暴露出各種各樣的問題。 “就好比,今日這行酒令,乃是長安貴族圈子的流行,縱然旁人沒有羞辱他的意思,他自己也倍感自卑。 “何況,微臣今日舉這行酒令才到哪兒?” “他若是成了鄂國公的女婿,少不得有人要故意戲弄他,到時候他能承受的住?” “若是承受不住,那心中的憤怒如何發泄?” “不過是將脾氣撒在尉遲秀身上罷了。” “男人的自尊也會讓他自我折磨,他會覺得每一個人都看不起他,包括尉遲秀。” “最終不過是一樁悲劇罷了。” “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男人若是想要與比自己尊貴的女人在一起,就要承擔背後諸如“吃軟飯”、‘小白臉‘的流言蜚語。” “古人雲門當戶對,不無道理。” 太平看向遠處的湖麵,忽然道。 “這麼說來,你也覺得成婚必然是門當戶對嘍?” 楊易沉吟片刻,認真道。 “倒也不全是,但是最好是。” 不知道這話是不是戳到了公主殿下某個敏感點,她忽然回頭,烏黑透亮的眸子帶著某種複雜之色,深深的看著楊易。 “不提劉俸心懷醃臘心思。” “假如他是真心對待尉遲秀,也並非是看中了尉遲秀的國公之女的身份。” “本宮隻問你,那也要受製於身份門楣,最好不要在一起?” “這身份、門楣就當真如此重要?” 楊易終於是發現公主殿下有些不對勁。 他眉頭微微皺起,迎著太平公主的目光。 公主殿下亭亭玉立於微風之中,柔順的發絲輕輕飛舞,珠圓玉潤的小臉上露出無比認真之色,黑溜溜的眸子緊緊盯著他,似乎這個問題對她很重要。 楊易忽的一笑。 “如若兩人都能為彼此奔赴,不計較得失,當然可以在一起。” “否則,日後縱然在一起,總有人會說“當初我為你放棄了多少雲雲”之類的埋怨話,那也免不得要大吵一架。” 太平麵無表情,雪白的下巴微微抬起。 “那你覺得,會說嗎?” 楊易若有所思,唇角微微勾起。 “那微臣想知道公主殿下問的是那劉俸和尉遲秀,還是其他什麼人?” 楊易灼灼的目光仿佛要戳進她的內心深處,洞察她的某些心思。 太平忽然感覺臉蛋有些發燙,耳根發紅。 她眼神飄忽不定,竟有些不敢與楊易對視。 她咬了咬牙,仿佛鼓足勇氣。 “是劉俸和尉遲秀如何,是其他什麼人又如何?” 楊易嘴角噙著笑意,深邃的眸子溫和的看著太平有些發紅的臉蛋。 “是他們,則會埋怨。” “是其他人則未必了。” 太平紅豔豔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 “你倒是自信,埋怨是人之天性,有那麼好遏製的?” 楊易嘴角微微翹起,灼灼的目光仿佛帶著溫度,目光所及之處,太平寸寸肌膚都變得滾燙起來。 太平心裡羞惱,修長白皙的玉手握緊,掌心汗水涔涔。 楊易盯了公主殿下好一會兒,旋即意味深長道。 “公主殿下說得有理,埋怨是人之常情。” “不過微臣以為如果換做其他人,或許不必落到互相埋怨的地步。” “但你剛剛也說了,兩個人縱然真心愛慕在一起,也會因為成長的環境不同,以致於他們麵對的層次不同,接觸的人也不同,有些人難免會故意嘲諷,戲弄”太平語速破快,聲音冷淡,“那他們還能保持最初的熱戀,始終 如一麼?” 楊易似笑非笑道。 “微臣還是那句話,若是公主殿下指的是劉俸和尉遲秀,那他們不會堅持下去。” “因為劉俸做不到突破自身的狹隘,看到真正需要的東西。” “出身寒微不是恥辱,能屈能伸方為丈夫。” “劉俸他自卑,所以便會因為旁人無意間的話而大怒,從而嫉恨,埋怨,最終傷害到自己所愛的人。 “若是公主殿下問的是其他人” 太平芳心猛的劇烈跳動起來。 她下意識的抬眸看向楊易,卻見這位楊家令聲音溫和道。 “若是‘其他人‘,便不會如此了。” “在‘其他人眼裡,身份、門楣都不是阻止相愛的借口。” “縱然有艱難險阻擺在麵前,他也會為所愛之人所向披靡,將任何的冷嘲熱諷全部擊碎。” “他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所愛之人選擇的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而不是退縮避讓,當一個無能的懦夫。” “亦是會讓所愛之人明白,在他眼中,所謂身份、地位與愛人比起來,猶如春日雪、秋日蟲,不過是隨手可抹除的障礙,他有信心,也是這般覺得。” 太平眼皮一跳,下意識的偏過頭,避開楊易的目光。 楊易說話時總是在“其他人”三個字上著重語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說他自己呢! 公主殿下心裡羞惱的嘀咕,麵上卻是沉默。 兩人無言,氣氛漸漸曖昧起來。 公主殿下隻感覺自己的臉蛋越來越燙,不用照鏡子都知道她現在的臉蛋必然火紅一片。 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太平抿了抿唇,故作冷淡。 “那你覺得經過今日這般,三娘跟那劉俸會分開麼?” 楊易不禁莞爾。 這位公主殿下是害羞了。 開始拿尉遲秀的事兒來岔開話題了。 他嘴角掠起一抹笑意。 “遲早的事情。” “若是尉遲秀還看不透,又或是劉俸還不死心,那就把那劉俸綁了沉江。” 太平瞪了他一眼,輕哼一聲。 “要是有人對你是對其他人也是這麼乾的呢?” 楊易嘴角含笑。 “殿下忘記微臣……………哦是其他人,曾經殺過老虎了?” 【叮!情緒值+100】 太平羞怒道:“不要學本宮說話!” 楊易不語,隻是微笑而又溫和看著太平,眸子中的笑意,讓太平羞惱的恨不得跳進湖裡。 太平拳頭捏緊,麵上卻是平靜,語氣冷淡。 “好吧,本宮承認,本宮是想要問你。” “如果這個人是你的話,你麵對身份,門楣的不同,會選擇怎麼做?” “哦,你也不要多想” “本宮其實是替紅袖那丫頭問你。” “你也知道,那笨丫頭很是崇拜你、喜歡你” 楊易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公主殿下怕是已經昏了頭,紅袖與他有什麼身份,門楣之差。 他笑吟吟道。 “公主呢?” “什麼?”太平一怔,沒反應過來,旋即忽然明白過來這廝是什麼意思。 她剛剛才說“那笨丫頭崇拜你、喜歡你”,這轉口就來上一句“公主呢”,分明是在問她是否也如紅袖那般崇拜、喜歡他。 這廝竟如此直白,簡直是太放肆了! 太平微微垂下眼眸,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腦袋一片空白,思緒猶如被吹散的雲朵,四散飄零。 她努力想要讓自己冷靜一些,可也是想要冷靜,那股由羞怒引起的慌亂就如迷路的小鹿狠狠撞進她的心口,讓她心亂如麻。 “放肆!”她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可楊易分明從公主殿下的聲音中聽出一絲顫抖。 楊易嘴角掠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他緩緩的回答公主殿下的上一個問題。 “如果是我,那我會在一個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出現,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祥雲來娶她。” 最後一個“她”字落下,公主殿下心裡一鬆,薄薄的臉皮卻是猶如火燒,滾燙的仿佛腦袋都要冒煙了。 她雪白的下巴微微抬起,輕哼一聲。 “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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