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太平：弘文館的老夫子集體來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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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身著紅色官袍的孔皓率領一眾博士出現在殿內。
眾人恭敬地行禮。“微臣見過陛下，天後娘娘……”
李治擺了擺手，麵色有些鬱悶。
“好了，都不要客套了，都免禮吧。”
眾人便紛紛恭敬地站到一邊。
孔皓則是上前一步，恭敬道：“陛下，臣等前來，是為了公主殿下歲考的事情……”
李治和武皇後對視一眼，均是看出對方眼裡的無奈。
縱然他們是天地間最尊貴的夫婦，對女兒的學習也是頭疼不已。
李治揉了揉眉心，感覺自己頭疾又要犯了。
他擺了擺手道：“行了，說吧，她這次是倒數第幾？還是倒數第一？”
孔皓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皇帝陛下似乎是誤會了自己的來意。
他恭恭敬敬地說：“陛下、天後娘娘，這次公主殿下算學得了魁首，其他三門考試都在甲等，以綜合成績核算，公主殿下此次當為弘文館第一。”
乾元殿內倏地安靜下來，仿佛落針可聞。
李治一愣，脫口而出：“你說什麼？第一？不是倒數第一？”
孔皓認真地回道：“微臣絕不敢欺騙陛下，公主殿下此次的成績的確當為第一，尤其是在算學上的成績，更是自弘文館建立以來從未有過，微臣今日攜眾博士前來，正是為了向陛下稟報公主殿下在算學上的成就，已經完全超越我等，甚至可以載入史冊……”
這話讓李治和武皇後麵麵相覷，饒是他們心機深沉，此時也被孔皓的話弄得有些茫然。
李治眉頭皺起，遲疑了一會兒，看向孔皓：“孔卿口中的公主，說的是小太平嗎？”
孔皓苦笑：“微臣說的正是太平公主殿下。”
殿內安靜下來，李治沉默不語。
旁邊的武皇後此時已經冷靜下來，她思索片刻，緩緩道：“孔學士，你剛剛說公主殿下在算學上的成就可以載入史冊，這話是什麼意思？”
孔皓聞言頓時振奮起來，他忙不迭從懷裡掏出一份對折的考卷，交給旁邊的上官婉兒，上官婉兒隨即將其呈給李治和武皇後。
李治和武皇後將女兒的考卷攤開，仔細審閱。
他們雖然不是精通算學，但對此道的造詣也絕不是常人可比。
孔皓深深吸了口氣，按捺住內心的激動。
“公主殿下的這份考卷上麵用了一種全新的算學概念，完全顛覆了我大唐對算學的理解，並且微臣以及眾博士經過昨天一夜的推算演繹，雖然尚未完全解析，但是也確定公主殿下的這種新式算學概念完全可行……”
“甚至……公主殿下創造的這些神秘的符號，若是成體係的話，有可能會顛覆現有的一切算學概念，甚至會影響到我大唐運用到算學的所有行業，整個大唐有可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光憑此開創之舉，公主殿下便有可能成為大唐算學一道的宗師，載入史冊又有何難？”
武皇後和李治聽的目瞪口呆，他們震撼地看著孔皓。
如果不是從孔皓這裡確定了他口中的公主殿下是他們的那個女兒的話，他們都幾乎要懷疑這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一個連續三年倒數第一的公主殿下，到了第四年居然一躍成為大唐算學的新一代宗師，這可能嗎？
算學雖然不是朝廷考核的主流學問，但是李治和武皇後作為大唐的掌控者，更是明白算學的重要性，可以說，目光所及的一切事物都要涉及到算學。
而太平真有孔皓嘴裡說的這般本事？
李治摩挲下巴，眉頭蹙起：“太平她真的開創了一個新的算學概念？”
孔皓連忙道：“這也正是微臣前來的另一個目的，還請陛下將公主殿下請來，微臣等人還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想請公主殿下教導一番。”
他身後的眾博士均是連連點頭。
以他們的博學，推算了一夜，隻是大概弄明白了太平公主所用的方法是方程的一種概念，隻是沒有明白那些神秘的符號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治沉默下來，一時無語。
直到現在，這位皇帝陛下還沒有從剛剛的震驚中恢複出來，他腦袋有些嗡嗡的。
好一會兒，他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武皇後，隨即朝著上官婉兒道：“婉兒，把公主殿下請過來吧。”
………………
半個時辰之後。
一輛長約丈許，寬七尺，高六尺的馬車在皇宮之外停下。
那馬車通體以深色的檀木打造，頂如華蓋，綴有琥珀流蘇，車輪高大而堅固，輪輞上鑲嵌淡金色的紋飾，蘇錦織造而成的車簾上綴有由金絲綴就的鳳凰紋飾。
少頃。
簾子掀開，一道窈窕的身影走下，正是太平。
她一襲朱紫色百褶長裙，淡金色的鳳凰步搖穿過烏黑柔順的發髻，微微顫動，栩栩如生。
太平看了一眼巍峨壯麗的大明宮，嘟了嘟嘴。
“上官才人，父皇母後怎麼會忽然召本宮前來？”
剛剛從另一輛馬車下來，走到太平身邊的上官婉兒，微微一禮，清冷的聲音響起。
“是弘文館的學士們請陛下召公主前來……”
太平一怔，烏溜溜的眸子眨了眨。
“糟糕，莫非是那群老夫子跑過來告狀？”
“不就是經常逃課麼，至於麼？”
說完，太平斂著裙鋸，急忙往宮裡跑去，頭上的鳳凰步搖劇烈顫動，仿佛要插翅飛走。
上官婉兒：“……”
這位公主殿下著實有些急躁。
少頃。
太平的身影出現在乾元殿外。
她放下裙鋸，雙手交握於腰前，作淑女態。
路上經過的宮女太監紛紛朝著太平行禮，太平也是微微頷首，絲毫沒有麵對那些勳貴子弟時的倨傲。
片刻之後。
乾元殿內。
太平朝著武皇後和李治微微一禮。
“皇兒見過父皇母後……”
武皇後見到太平，眼眸之中露出一絲笑意，隨即朝太平招了招手。
太平便笑嘻嘻地蹦蹦跳跳到武皇後身邊，抱著她的胳膊。
“父皇母後，今日這麼著急叫我入宮，莫非是想念皇兒了？”
武皇後唇角勾起。
“想你自然是想的，不過今日卻是另有要事……”
旁邊的李治笑嗬嗬的指著旁邊翹首以盼的孔皓等人。
“不是我們要找你，而是他們要找你。”
太平眨了眨眸子，順著李治手指的方向，看向旁邊有些振奮的孔皓等人。
似乎是才發現他們一般，太平恰到好處的露出驚訝之色。
“咦，孔學士？還有諸位博士……”
“你們怎麼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