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純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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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炮直接被丫蛋懟的滿臉通紅，不過這次他沒還嘴。
丫蛋扭頭看了我一眼：“俺不怕鬼！可俺也拿鬼沒辦法，所以貓大爺才讓俺去找你，說是讓俺負責帶你去找鬼，你去幫俺把糾纏俺爺奶的鬼給砍了。”
合著這丫頭是純粹把我當成打手了……
不過一想到不需要動腦子隻管動刀子，我心裡反倒一陣輕鬆。
丫蛋家位於張各莊後街東頭，正好在整個村子的西北角上，看到眼前這座用夯土建造而成的農村小院以及叮當亂響的小破木門，就知道丫蛋家日子過的有多苦。
“謔！！”
隨著丫蛋推開門，二炮直接驚呼一聲，緊接著一把捂住口鼻。
隻見院子裡麵雞鴨亂竄，各種形狀和顏色的雞屎鴨屎如同滿天星一般散落在整個院子裡，西邊還有一個大豬圈，裡麵養著一隻老母豬，豬圈南邊正好跟茅房接在一起，人類和牲畜以及家禽的排泄物混合成黑褐色的液體，像極了黑芝麻糊。
再加上現在是夏天，沼氣生成的氣泡不斷從液體底部浮上來，在表麵時不時炸開……
“炮爺今天算是開眼了！難怪丫蛋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強烈的清朝村姑的非凡氣質，原來她家裡這麼原生態！”
“昨晚那個來找你的橫死女鬼，真是委屈她了，這得踩著多少雞屎才能走到窗邊啊！”
“江哥！”二炮捂著口鼻，驚為天人道：“我說她身上怎麼老是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怪味，為了搞清楚這味道是什麼，我還故意猛吸了幾口……合著是特麼的臭粑粑啊！”
“要不然咱們還是撤吧，雖然咱也是農村娃，按理來說沒資格歧視丫蛋，可問題是這丫頭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我是真招架不住了。”
我繃緊麵部肌肉，屏住呼吸道：“不……不就是屎嗎？之前咱們在龍脈墓穴連高腐血漿都淌過，這……這點小考驗算得了什麼？”
我雖然嘴上安撫二炮，實則已經快吐出來了。
就連那些容易滋生邪祟的汙穢之地跟丫蛋家一比，都算是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了。
“丫蛋！大隊就沒派人給你家打掃一下衛生？”
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心想這要是被城裡人看見還以為我們農村人都這樣，純純的給我們美麗鄉村抹黑啊！
丫蛋以神乎其技的步法準確無誤的踩著雞屎鴨屎之間的縫隙，轉眼就已經到了堂屋門口。
“你倆跟俺在這裝啥城裡少爺？今年化肥漲價，雞屎鴨屎也跟著一起漲一車能賣一千八呢！”
見丫蛋把滿地雞鴨屎當寶，二炮眼睛都快翻上天了：“你這也湊不夠一車啊，而且人家專門賣雞屎的都是集中堆放，哪有鋪一地的？”
“還有豬圈裡麵……就算是鎮元子的人參果樹嘗了你家的生物肥，也得當場被燒爛根！江哥你快看，那上麵直冒泡，目測比南方巫蠱精心熬製的毒湯勁兒都大！”
來都來了，我能怎麼辦？
況且丫蛋托的還是黃狸貓的關係……
我隻能捂著口鼻將身法發揮到極致，硬著頭皮穿過院子，用力把鞋底沾上的雞屎往門檻上磕。
二炮邁著兩隻四十四碼的大腳，哭喪著臉走了過來，我趕緊把他推出門外，無比認真道：“要不然你還是把鞋扔了吧。”
二炮欲哭無淚：“沒那個必要，你看家裡麵什麼樣！”
我扭頭一看瞬間傻了眼，隻見屋子裡幾乎被用過的衛生紙團淹了，而且這些衛生紙團還是如今最罕見的……粉色衛生紙！
“我太爺當年得癌症癱在床上，從早上咳哢到晚上都比你家乾淨！”我實在是忍不住了，衝著丫蛋吼了一嗓子。
丫蛋卻習以為常道：“俺爺歲數大了痰多，俺奶又在床上癱了五年，沒人打掃可不就這樣了嗎……”
“你是死人啊？”二炮低喝道。
丫蛋聳了聳肩：“俺懶。”
這回答滿分！我和二炮愣是被憋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快點！”我趕緊催促：“看完你奶奶咱就趕緊撤！”
這回我比丫蛋還心急。
進了裡屋，尿騷味和一些鬼才知道的怪味，直接撲在我臉上，差點沒把我當場熏得元神出竅。
隻見丫蛋的奶奶蜷縮在炕上，身上蓋著兩層臟到反光的大棉被，隻有滿是白發的頭頂露在外麵。
“你就不怕把她捂死？”我盯著丫蛋質問道。
丫蛋卻滿臉理所當然：“中邪了就得捂嚴實點。”
“愚昧！！”
二炮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將丫蛋奶奶身上的棉被掀開。
結果看到丫蛋奶奶的身體，我和二炮當場愣住。
我終於知道那股怪味是什麼了……屍臭啊！
丫蛋奶奶早就已經死了，再加上一直捂在棉被裡，屍體都已經呈現除了黑褐色的液化狀態！
不等我開口，二炮就一把將棉被蓋了回去。
我死死盯著丫蛋，過了半天才終於擠出一句：“中邪？你奶奶都臭了！你跟她生活在一起這麼久，就一點都不知道？”
丫蛋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奶奶的真實模樣，眼神複雜道：“俺奶昨天晚上還跟俺說話來著，說是做不了飯，讓俺自己去買點方便麵對付一口……”
說著話，丫蛋抬手指了指破櫃子上的一箱方便麵：“這還是俺奶給俺錢買的。”
一旁的二炮直接呆住了。
我心裡也儘是錯愕：“你確定是昨晚？”
“昂。”丫蛋回答的乾淨利落。
我吞了下口水，緊張道：“你奶奶爛的這麼透，最少已經死了半個月！”
丫蛋支支吾吾道：“可錢都在俺奶枕頭下麵，昨晚俺奶抽出一百塊錢，親手把錢遞到俺手上的……雖然俺奶隻把手和胳膊從棉被裡麵伸了出來，沒看見俺奶的臉……可俺奶的手就是有點乾乾癟癟，也沒爛啊。”
很顯然，丫蛋奶奶已經變成了鬼，而且丫蛋絕對患有重度精神疾病，隻不過這種罕見精神病並不會讓她真的發瘋發狂，而是單純阻斷了她的部分情緒和反應。
此時我就發現丫蛋眼眶變得濕潤了，似乎在醞釀淚水……
距離她發現奶奶死亡已經過去了幾分鐘，她這才想起來哭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