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露出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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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門外看著背對著我們跪在供台前懺悔的張姐，不敢再貿然靠近，同時發現供台上隻擺著四個落滿灰塵的青瓷碗，碗裡裝著堆積成小山的生大米，大米已經嚴重發黴呈青綠色，在四座小米山中間各垂直插著一副黑色筷子。
除此之外，供台上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是個人都知道米碗立筷乃是祭鬼！
不過我暫時還無法確定，這四碗死人飯祭奠的究竟是東屋的女戶主還是教主。
“張姐……”我站在門外輕喚了一聲。
張姐聽到我的聲音身體微顫了一下，可是非但沒有轉身反倒把腦袋壓得更低了，一邊發出低微的抽泣聲一邊在嘴裡快速嘀咕著什麼。
我側著耳朵隱約能判斷出張姐似乎在禱告。
“我不歸，父母不歸，子女不歸，親友不歸，為我來者不歸……竭獻餘生，虔誠衛教……”
究竟是不歸，還是不走？
任何與張姐有關的人，隻要來到村子就必須留下？
我盯著張姐看了一會兒，又用餘光瞥了一下劉藝。
劉藝雖然臉色發白眼神惶恐不安，可是與張姐的著魔模樣相比，還是有本質區彆的。
我不禁回想起之前村長提到的“洗禮”。
看來入教隻是第一步，隻有經受過教會的洗禮，才是真正的竭獻餘生，永世不歸。
就在這時，二炮突然舉起人頭斧在我胳膊上蹭了兩下。
“江哥，我的斧頭一點反應都沒有！”二炮陰沉著臉說道。
從我確定劉藝被無形教主纏住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注意到懷中凶器的異樣了。
如果有鬼，剜心刀必然會產生寒意，可自始至終剜心刀都沒有任何反應，仿佛被一股無形力量直接屏蔽了似的。
“二炮！”我無比篤定道：“從咱們進村的那一刻起，教主就出現在了咱們身邊，一直如影隨形的跟著咱們。”
二炮眼睛睜大，艱難吞了下口水：“不……不會吧？咱們壓根就沒給銅像磕過頭，既然不是教徒，它寸步不離的跟著咱們乾什麼？”
我眉頭緊鎖，不由自主的掃視著周圍：“剜心刀和人頭斧始終毫無反應，說明被某種力量壓製住了，而這股力量的來源隻可能是教主。”
二炮臉色越發難看：“不可能！咱們手裡的凶器連大澤山邪物都能傷到，怎麼可能被一個什麼狗屁教主壓製住？”
“除非……教主不是普通陰邪靈體。”我脫口而出，語氣凝重到了極點。
“它恐怕真的是野神！”
黃狸貓曾說過，妖魔邪祟，山野精怪，陰屍靈魄，全都是臟東西，可一旦開始吃香火就會產生質變，其身上散發出的陰邪之氣會被香火所掩蓋，以香火之氣護身的邪物便是野神！
我扭頭看向劉藝，直截了當的問道：“你昏迷之前到底看見了什麼！”
一直站在院門處的村長聽到這話，立刻邁步靠了過來，盯著劉藝冷冷道：“想清楚了再回答！”
劉藝本來就高度緊張，此時麵對村長的威脅立刻低下頭，支支吾吾道：“我……我什麼都沒看見。”
就在村長嘴角上揚流露出得意之色時，二炮抄起斧頭就衝了過去。
村長臉色劇變，轉身就跑結果腳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被二炮一腳踩住後背。
“小江，你快讓你兄弟冷靜點……”村長慌亂無措的喊道。
二炮直接把斧刃抵在村長的後頸上，低喝道：“竟敢威脅我們雇主？誰借給你的狗膽？”
村長連忙解釋：“誤會！我沒威脅她，隻是善意提醒而已……”
“從現在開始，沒有我和江哥發話你再敢囉嗦一句，老子就提前超度了你。”二炮厲聲怒喝。
二炮的憤怒絕不是裝出來的，他已經開始受到凶器反噬了。
不過我沒有立刻叫醒他，畢竟教主的查驗之法究竟是什麼，我依舊毫無頭緒，那就乾脆假戲真做，做好兩手準備！
隻要二炮夠凶，我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在村子裡橫衝直撞，掌握更多關於教會的信息，倘若依舊無法通過查驗那就直接殺出去！
“劉學姐，你是想和張姐說的一樣竭獻餘生，還是跟我們離開這裡？你自己選。”我直接衝著劉藝說道。
劉藝看向被二炮踩在腳下的村長，猶豫不決的眼神驟然堅定：“我昏迷之前看到一個人影，雖然看不清長相，可我清晰無比的記得他長著兩個腦袋三條胳膊，跟周嬸家裡供奉的銅像一模一樣。”
她的話徹底印證了我之前的所有猜測。
教主始終在我們身邊，但由於劉藝沒有經受過洗禮，因此隻有在教主發怒時她才能看見教主現身。
而村子裡的其他人則隨時都能看到教主本相，這也是為什麼村民們不敢離開家門半步。
張姐正是因為看見了教主才被嚇哭，第一時間跑到供台前懺悔，而東屋的吊死鬼肯定也是察覺到了教主的到來，才突然開始晃悠起來。
可是……
剛才二炮和劉藝一左一右的擠在門口，就算教主來了也隻能被擋在院子裡，東屋的窗戶又被報紙封死了，那個吊死鬼是怎麼看到教主的？除非教主是跟著我一起進屋的。
我回想了一下剛才身體和門檻之間的距離，充其量也就是一人寬。
也就是說教主不止跟著我，而且還是死死貼在我後背上？！
意識到這一點，我瞬間渾身發毛不受控製的左顧右盼往肩膀上掃視，然而我沒有加入教會，明知道教主就在我身後卻什麼都看不見。
就在我心裡恐懼感爆棚後背瘋狂冒冷汗之際，卻無意間發現張姐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隻有教主才能讓張姐這麼害怕！
難道是因為教主察覺到我心裡的恐懼情緒，逐漸變得猙獰？！
情況不妙！
可我根本就無法控製情緒，心裡的恐懼感越來越強烈……
照此下去彆說通過今晚的查驗，恐怕還沒到晚上就露餡了。
而且無論張姐還是其他村民，當著教主的麵絕不可能告訴我任何有價值的消息。
我不敢再遲疑，撂下張姐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