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拾荒者的規則，女王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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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峰的目光穿透那充滿了輻射塵埃的昏黃天際，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看到了那座如同匍匐在大地之上的遠古鋼鐵巨獸般的移動堡壘之城時，即便是他那早已見慣了各種神魔奇觀的神王之心，也不由得產生了一絲小小的波瀾。
那座城市太大了。
它並非建立在地麵上，它本身就是大地。無數廢棄的星艦龍骨構成了它的脊梁，數不清的重型坦克裝甲組成了它那厚重猙獰的外殼，高聳的摩天大樓殘骸被改造成了猙獰的哨塔與炮台。整座城市如同一個巨大的、充滿了後工業時代暴力美學的移動要塞，在死寂的廢土之上緩緩巡航，每一次移動，都讓大地為之顫抖。
隔著遙遠的距離，林峰能清晰地感覺到從那座巨大的鋼鐵之城中傳來的一股極其強大，卻又充滿了矛盾的、冰冷與炙熱的強大女王氣息。
那是一種與他後宮之中任何一位女王都截然不同的獨特意誌。它不像斯嘉麗那樣充滿了野性的毀滅與重生；不像蘇婉晴那樣充滿了母儀天下的雍容與生命；更不像星瞳那樣代表著絕對的理智與秩序。這股氣息，充滿了鐵的冰冷、血的腥甜、火焰的狂暴與鋼鐵的堅韌。
那是一位在絕望的焦土之上，用敵人的骸骨與自己的意誌，親手鑄就了王座的，真正的……廢土之王。
“有意思。”
林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滿了獵人在發現了新的高難度獵物時，那種特有的玩味笑容。
“看來，這個被一百多個‘主角’都沒能通關的世界，確實有它的不凡之處。”
他沒有再冒然靠近。
他知道，在這個充滿了未知與危險的末日廢土之上，任何的輕舉妄動都可能會引來致命的麻煩。那座鋼鐵之城上空盤旋的、肉眼不可見的能量護盾，以及那些閃爍著危險紅光的自動索敵炮台，都說明了它的主人是一個極度謹慎，且絕對不好惹的角色。
他需要情報。
他需要關於這座“鋼鐵之城”的構造、關於那位“鋼鐵女王”的性格與能力，以及關於這個世界所有幸存者勢力的最詳細的情報。
而獲取情報的最好方式，自然就是從這個世界的原住民身上開始。
林峰收斂了自己身上那足以讓任何生物都為之戰栗的“神魔”氣息，甚至將那具被神力改造過的完美身軀，也用一層幻術偽裝成之前那瘦弱的樣子。
他再次變成了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身材略顯單薄的普通的黑發青年。
他邁開腳步，向著那座巨大的鋼鐵之城相反的方向，緩緩走去。
他的“真實之眼”早已在數十公裡之外，鎖定了一個正在活動的、小型的、如同螻蟻般在廢墟中穿行的人類聚落。
……
半個小時後。
在一座早已被徹底廢棄，橋麵都已斷裂成數截的巨大高速公路立交橋的橋洞之下，林峰看到了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所見到的第一批“同類”。
那是一個由十幾個人所組成的小型拾荒者團隊。
他們每一個人都穿著和林峰現在這具身體差不多的，由各種破布、塑料、甚至是一些變異生物的皮革所拚接而成的破爛衣服。
他們的身上都背著一個巨大的麻布口袋，口袋裡裝滿了他們從廢墟之中所搜集到的各種還有利用價值的“垃圾”。
比如，生鏽的金屬零件；比如，殘破的電子元件；甚至還有幾塊看起來像是某種變異生物的、被熏得漆黑的風乾肉塊。
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同一種表情，那是一種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輻射侵害以及對未來的徹底絕望，而產生的麻木與警惕。他們的眼神，如同這片廢土上的野狗，充滿了對陌生事物的懷疑與潛在的攻擊性。
他們的手中都緊緊地握著由生鏽的鋼管、鋒利的鐵片和汽車減震彈簧所自製而成的簡陋武器。
他們就像一群生活在這片廢土之上最底層的、頑強的蟑螂，用他們那微不足道的力量，在這殘酷的末日世界裡艱難地掙紮求生。
而在-這個小小的團隊的中央，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六七歲，臉上雖然也塗滿了用來偽裝的泥土與油汙，但依舊難掩其清秀五官的年輕女孩，正被所有人如同眾星捧-月般牢牢地護衛在中央。
她的手中捧著一個看起來極其珍貴的、小小的軍用水壺，正小心翼翼地將裡麵那同樣珍貴的、經過簡易過濾的乾淨清水，分給在場的每一個人。
每人隻能分到一小口，但即便是這樣，那些飽經風霜的拾-荒者們，臉上也露出了近乎於幸福的表情。
而她自己，卻隻是在最後，用那早已乾裂的嘴唇，輕輕地抿了一小口。
顯然，她是這個小團隊的核心，是這片絕望廢土之上，一朵還未凋零的、小小的希望。
林峰看著眼前這充滿了末日廢土氣息的、真實的一幕，他的心中沒有任何的波瀾。他見過文明的生滅，見過神魔的隕落，眼前這幅景象，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幅需要解讀的“畫卷”。
他隻是靜靜地從橋墩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向著那群同樣在瞬間便發現了他，並將手中的武器對準了他的拾荒者們，緩緩走去。
“站住！你是什麼人？！”
為首的一個身材相對魁梧，臉上帶著一道從額頭貫穿到下巴的猙獰傷疤的中年男人，用一種充滿了敵意與警惕的聲音喝問道。他是這個小團隊的首領，也是這裡唯一的壯年男性。
林峰沒有說話。
他隻是舉起了自己那空無一物的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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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他之前從那頭巨大的變異蟑螂的屍體之上，所切割下來的一小塊、充滿了高蛋白的“肉乾”，扔了過去。
在這個食物比生命還要珍貴的世界裡，這，是比任何語言都更直接、也更有效的溝通方式。
那個刀疤臉首領看著地上那塊散發著奇異香氣的肉乾，他那一直緊繃著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猶豫的神情。
他咽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
但他並沒有立刻去撿。他依舊用他那充滿了懷疑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林峰，仿佛要從林峰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沒有惡意。”林峰緩緩開口，他的聲音很平靜，帶著一種與這片廢土格格不入的溫和。“我隻是一個路過的旅人，迷了路。我想向你們打聽一些消息。”
“作為回報。”他仿佛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完整的、他在來的路上順手獵殺的一隻變異火雞的、巨大的烤雞腿。“這個，就是我的報酬。”
那被烤得金黃酥脆、還在滋滋冒油的巨大香噴噴的雞腿，在出現的瞬間，其濃鬱的肉香味，便如同最猛烈的精神炸彈，徹底擊潰了在場所有拾荒者那早已因為饑餓而變得極其脆弱的心理防線。
他們的眼中，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最原始、也最純粹的，對食物的渴望綠光。
甚至連那個一直躲在人群最後麵，顯得有些怯懦的清秀少女，也忍不住偷偷地咽了咽口水，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了一聲。
最終，還是對食物的渴望，戰勝了對未知的恐懼。
那個刀疤臉首領緩緩地放下了手中那早已卷了刃的鋼管武器，對身後的同伴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保持警惕。
“你想知道什麼？”他的聲音依舊沙啞，但敵意卻明顯減少了許多。
“我想知道，關於那座‘鋼鐵之城’，和那位‘鋼鐵女王’的所有一切。”林峰開門見山地問道。
“鋼鐵之城？”
聽到這個名字，在場所有拾荒者的臉上，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種極其複雜的、混雜著多種情緒的神情。
有敬畏，有向往，也有一絲深深的恐懼。
“那是我們這片廢土之上，所有幸存者的‘聖城’。”刀疤臉緩緩說道，他的聲音充滿了發自內心的崇敬。“也是一個由我們偉大的女王陛下，所親手創造的人間天堂。”
“十幾年前，我還是個孩子，我所在的避難所被一種叫做‘屍潮’的怪物攻破。就在我們所有人都以為要死的時候，是女王陛下的‘鋼鐵之城’路過了那裡。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座如同山嶽般的城市，是如何碾碎了數以萬計的屍潮，它的炮火，比神話裡的天罰還要恐怖。是女王陛下，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在那裡，沒有饑餓，沒有輻射，更沒有那些可怕的變異怪物。”
“那裡有乾淨的水源，有充足的食物，更有最強大的軍隊和最堅固的城牆。”
“那裡，是我們所有廢土之人都夢寐以求的最終歸宿。”
“但是。”他話鋒一轉，臉上又露出了一絲苦澀。“想要進入那座城市，卻比登天還難。”
“女王陛下雖然仁慈，但她也製定了最嚴酷的規則。”
“隻有那些擁有特殊技能的人才，比如醫生、科學家、工程師，或者是那些能為城市帶來足夠價值的強大戰士，才有資格通過考核，成為‘鋼鐵之-城’的永久居民。”
“而像我們這種，隻會-在廢墟裡刨食的沒用的垃圾。”他的臉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連靠近她的資格都沒有。”
“那位女王呢？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林峰繼續問道。
“女王陛下？”提到這個名字，刀疤臉的眼中瞬間便燃燒起了一種近乎於宗教般的狂熱崇拜。“她是神！”
“是我們這片廢土之上，唯一的，也是至高無上的神！”
“傳說她是在那場毀滅了舊世界的核爆之後，第一個從廢墟之中站起來的人。”
“她擁有著鋼鐵般的意誌和神明般的智慧。”
“是她，將我們這些可憐的幸-存者從絕望的深淵中拯救了出來。”
“是她，用那些被遺棄的鋼鐵與廢墟，親手為我們打造了這座可以移動的、最後的諾亞方舟。”
“是她，給了我們活下去的希望，與尊嚴。”
“她，就是我們的一切。”
林峰聽完，沉默了。
他沒想到，這位還未曾謀麵的“鋼鐵女王”，在這些廢土遺民的心中，竟然擁有著如此崇高的地位。這讓他對這個女人愈發地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而就在他準備再多問一些細節時，異變突生！
“轟隆隆——！”
一陣巨大的、如同地震般的轟鳴聲，突然從不遠處的廢墟之中傳來！整個立交橋的橋洞都在劇烈地顫抖，仿佛隨時都會坍塌。
緊接著，數道充滿了暴虐與瘋狂氣息的巨大黑影，從廢墟之後衝了出來！
“不好！是‘掘地者’！快跑！”
刀疤臉在看到那些黑影的瞬間，臉色劇變，發出了充滿恐懼的嘶吼！
他一把抓起地上的烤雞腿和肉乾，招呼著他那同樣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的同伴們，向著立交橋的另一端瘋狂地逃竄！
然而，他們的速度，又豈能快得過那些早已將他們視作晚餐的饑餓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