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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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老僧望向廣淵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後乾枯的雙手合十，開口道：“廣淵大師駕臨鄙寺，實在失禮！”
而廣淵望著老和尚則皺眉，
“貧僧是否見過大師？”
老僧禪定一般的身軀發出聲響，那是身體多年不曾動彈之後粘連到了一起，而隨著老僧的動作自然的發出聲響，道：“廣淵大師當年曾光臨鄙寺，當時是小僧的師傅在一旁伺候的大師！”
“你是禪嶽的弟子？”
“正是！”
廣淵笑了笑，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以後還能見到昔日的舊人，也不算白來一趟！”
“昔日普光寺的確曾經佛光普照，但現如今”老僧言詞之間多有遺憾，他的話更是讓永元住持差點當場跪下，這是前輩赤裸裸的對他們的行徑表示不滿。
還好，此地比較偏僻，甚至沒有外人，否則他這個住持估計也要到頭了。
“貧僧觀大師現如今已然證得果位，當真是一件幸事！”廣淵誠懇的恭喜老僧，畢竟以他的眼力再加上體內那位菩薩果位的存在，自然能夠看出眼前的老僧人也已經證得果位，這於佛門而言自然是一件幸事。
永元住持聞言更是直接一個跪下，一臉的虔誠，口呼佛號，道：“阿彌陀佛，恭喜前輩證得果位，實在是普光寺之喜，更是佛門之幸，大宛國之幸！”
聞言，
廣淵和忘塵二人更是一臉無語，這個住持境界太差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住持在給普光寺增光上的確是個人才。
老僧沒有在意永元住持的恭喜，但卻對廣淵的恭喜挺上心，畢竟當初第一次見到那個意氣風發的大和尚的時候老僧從廣淵的身上好像看到了另類的佛門。
那個時候的廣淵雖然並未成為那個黑衣宰相，但廣淵對佛法的認知卻已經幾乎超越了那一代的所有僧侶，成為佛門之中最耀眼的那一人。
後來廣淵的所作所為雖然在佛門之中也多有被人攻訐，但沒有人能夠輕視這位黑衣宰相的存在。
運籌帷幄，
領兵打仗，
似乎就沒有廣淵不會的事，而這也是能夠幫助那位坐上王座的原因。
那是，最耀眼的僧人。
“當年，小僧仰望著大師，最後差一點因為自己的原因產生心魔。”老僧淡淡道，能把一個人的成就當成自己的心魔，或許當年的那些年輕僧人之中有不少都因為廣淵的耀眼而產生心魔。
慶幸的是，老僧成功的驅散了心中的那一團陰影，隨後經過佛法的洗禮超越了自己，甚至超越了廣淵。
或許果位在其他僧人眼中那是一件天大的事，可對於如今的老僧而言，果位就是果位，一直在那裡，靜等著僧侶去采擷。
這就是那一步邁出去之後再反觀來時路的感悟，當然也隻有在邁出去之後才能有如此的感悟。
而麵對的這位，雖說尚未邁出去，但廣淵體內那位可是實打實的有著果位的存在。
雖然，他已不再是他，但他還是他。
改變的是皮囊，但沒改變的是對佛法的認知和通透。
至於廣淵大師身後那名年輕的僧人，老僧看了許久，最後更是雙手合十對著忘塵深深的施了一禮。
這個小僧人，
小和尚，
可不是尋常的僧人。
雖然這名小和尚沒有果位，甚至修為有限，但老僧能看出來眼前這位小和尚的不凡之處。
有大智慧，
有大通透，
這樣的人，有些在修佛上的天賦，或者老僧也看不透的佛緣。
彆看現如今的廣淵一身佛骨，可和小和尚比起來差太遠了，即便是已經證得菩薩果位的自己也是大大的不如。
“這位是？”
“千佛寺，唯一的傳承人！”
老僧聞言肅然起敬，
千佛寺，那可是佛門之中僅有少數人知曉的佛門聖地之一，而且比起他普光寺更甚。
“原來是千佛寺的小師傅！”
“師傅謬讚了，小僧佛法不通，有待增進！”忘塵在麵對老僧的時候也表現出了足夠的敬意，畢竟這可是一位證得菩薩果位的大師。
“不通的好呀！”老僧聞言嘴角咧出一個讓人看了覺得有些扭曲的笑，畢竟肉身還未習慣。
“貧僧此次前來是想一觀鑒由大師留下的手劄！”
老僧點頭，看了一眼忘塵道:“為他而來？”
廣淵點頭，然後搖頭。
“世間有魔現世，千佛寺蒙難，如今唯有誕生佛子才能在即將到來的大劫之前率領佛門抵禦魔族。他，是最適合成為佛子的佛門弟子，相信大師你也看出來了！”
魔？
世間有魔？！
出家人不打誑語，老僧倒是不懷疑廣淵所言，而且他也不認為廣淵會妄語。
隻是，
“佛子的誕生，非是你我能夠左右的。”
廣淵點頭，道:“這是自然，所以還希望大師能夠廣邀天下佛門，以證佛子之名！”
老僧沉默，
隨後扼腕歎息，
“如今的普光寺早已不是鑒由大師所在時候的普光寺，佛光不降，佛音不現，很難再以佛法喚來佛門同宗！”
而那永元在一旁聞言更是一臉的慚愧，多年的經營雖說讓普光寺在大宛國成為國寺，但佛法一道的確荒廢了。
廣淵聞言也是點了點頭，從他踏足普光寺之後便察覺出來，普光寺中的佛門氣息過於稀少，而戾氣反而更多一些，這無一不在說明普光寺已經逐漸變的不像一座寺院，而像是一個生意地。
這也是普光寺目前的處境，
不過，既然他廣淵來了，這個情況自然需要扭轉，畢竟剩下的佛門聖地太少，太罕見了。
而他廣淵也不願意當年鑒由大師留下的普光寺成為一個隻知道斂財而非救治天下蒼生的惡地。
“貧僧會於普光寺大興佛法，廣誦佛音。”
老僧聞言雙手合十，更是口呼佛號。
“廣淵大師，自始至終都未曾變化。”
“普度眾生，非是一時可成，但終究需要一生付諸行動。”
“大師，可是這樣一來您的一身佛法修為”忘塵開口，一臉的憂色。
“廣廈三千，三尺安眠。”廣淵輕聲道，“佛法修為本就是為了度化眾生，導人向善，如果空有一身修為而非付諸行動，那就隻是單純的佛門伏魔金剛！”
“佛門中人，輕生死，觀因果。”
老僧聞言更是艱難起身，躬身望向廣淵，道:“大師，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