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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隻需要一絲空隙,它便會破土而出,生根發芽然後長成參天大樹。
沒人知道這棵種子是何人在何時埋下,很明顯,此刻已經在隋文帝的心裡成了參天大樹。
蕭邢不能證明晉王楊廣無罪,同樣的道理,也沒有人能證明楊廣不是被人陷害。
偏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今日隋文帝聽到秦王蘇醒的消息,立刻擺駕秦王府,慌亂之中隻帶著黃門侍郎宇文弼一人,沒有人知道秦王府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從此時的隋文帝的神態來看,肯定是對晉王極為不利。
楊素、楊約支持晉王楊廣,蘇威、宇文弼、梁毗忠於太子。
隋文帝在儲君這種事關國本的大事上,內心也是極為矛盾,廢長立幼後患無窮,然而太子驕奢淫欲,寵愛妾室,作為一國儲君,他與楊廣的雄材偉略相比有雲泥之彆。
隋文帝一想到要將辛苦打下來的江山交到這樣一個兒子手裡,心裡又實在放心不下……
“你倒是頗有幾分膽識……”隋文帝的聲音沒有了初時的暴虐,卻冷得如同化不開的冰霜,“朕這裡有一份奏疏,諸位看看。”
蕭邢最後一個看到奏疏時,額頭上細汗已經彙成小河順著臉頰淌進衣領。
奏疏是秦王寫給隋文帝的,看到一半時蕭邢已是肝膽俱顫:
“兒臣奉旨巡撫江南,見錢塘煙柳依依,吳郡稻浪千重,本欲具表稱賀盛世。然旬月遍曆三吳,觀民間隱流暗湧,有異事不得不奏。
兒臣所見州縣官吏,言必稱晉王德政;士紳宴飲,座中皆傳抄晉王《春江花月夜》新作;乃至天台山智顗大師為兒臣說法時,竟言“晉王眉聚紫氣,當主天下二十年”。
更可駭者,嶺南酋首馮盎遣使贈兒臣犀甲時,直言“但認晉王符節”。
兒臣嘗聞《呂氏春秋》有雲:“萬民之主,不阿一人。”
今晉王開府儀同三司,本已位極人臣,猶使江南士林隻知有王不知有君,邊陲酋帥唯馬首是瞻。昔漢武削藩推恩,正為此等尾大之勢。
兒臣與晉王手足情深,本不當以疏間親。
然陛下嘗教諭兒曹“天子家事即國事”,故冒死進言:或宜早做權宜,使江南百姓知天命終在紫宸。”
“臣鬥膽進諫,還望陛下三思而行。”
正當蕭邢捧著奏疏不知所措時,納言蘇威突然起身開口。
“晉王文成武就,率軍平陳時軍紀嚴明,對江南百姓秋毫無犯,二赴江南平亂時更是以仁政治民,江南官員、百姓感受其恩,也屬人之常情。
至於嶺南之民,偏居一隅,未開教化,少澤聖恩,隻知有王不知有君,臣以為派人宣揚王道也不足為慮……”
蕭邢適才還在納悶,蘇威和高熲作為朝中太子的堅定支持者,為何突然轉了性子替晉王求情?
蕭邢細思之下突然瞳孔驟縮,越聽越心驚。
蘇威不愧是與高熲齊名的老狐狸,他這話最毒辣處——每個字都是事實,每句話都在往火堆裡添柴。
看似是在為晉王開脫、求情,實則是給隋文帝遞刀子!
不討論秦王奏疏上事實真假,反而開始捧殺起楊廣的曠世奇功,等於變相坐實了楊廣投毒之事,同時也暗示楊廣的不臣之心。
蕭邢再沉穩的性子,此時也是心亂如麻,自己竟已把身家性命押在楊廣身上。
秦王中的嶺南烏香之毒,稀罕藥引來自晉王封地,主藥烏香來自嶺南,偏偏這兩個地方都與楊廣有著莫大的關係。
楊廣發現秦王要上疏奏告自己,然後派人毒殺於他,殺人滅口。
時間、地點、作凶手法、作案工具、作案動機完美無缺。
楊素、楊約麵無表情,猶如兩座泥像,看不出喜怒,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明哲保身——兩人的意圖幾乎寫在了臉上,支持楊廣不假,若有勝算,他們肯定願意錦上添花,混個從龍之功。
但此時楊廣的生死隻在隋文帝一念之間,他們兩人此時已經算得上是位極人臣,他們此種情形下又怎會拿整個身家去登楊廣這艘破船?
眼看隋文帝的臉色愈來愈陰沉,蕭邢暗道不好,搶在隋文帝開口之前撩袍跪下:
“臣乃常州人士,晉王仁德之事久在江南百姓口中傳誦,師授徒,父教子常以晉王之事枚舉。
太子忠厚,晉王仁德,秦王聰慧、蜀王良善、漢王英雄。世人無不稱讚陛下家風純正,五子同胞教導有方。
更有坊間將每遇陛下每遇頭風發作,晉王必遣快馬每日三次送揚州晨露入藥,晉王赴揚州前,在皇後寢殿階前痛哭,將“母子離彆玉符”係於腰間的孝道故事傳唱。
陛下若因此事而疑心晉王,臣隻怕……”
蕭邢有意頓了頓,偷眼向前瞄去,卻正好遇到隋文帝犀利的目光。
“怕什麼?”聲音依舊冷若冰霜,卻失了幾分肅殺之氣。
蕭邢咽了咽口水,垂首朗聲道:“臣怕論了晉王的罪,又會有謠言四起,中傷了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殿內眾人麵麵相覷。
殿角的銅雀燈爆了個燈花。
劈裡啪啦的響聲似乎打斷了楊素的假寐,他終於抬起眼皮和楊約對視一眼,互相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這番話,不爭論下毒和奏疏之事,而是直接從人格、品性上作文章,表明晉王之所以在江南能有如此威望,都是因為皇帝父親教得好。
同時還舉出晉王楊廣孝順的事跡,一是用親情打動隋文帝,二是從根基上否定了對晉王有不臣之心指控,這麼有孝心的一個人,又怎會乾出謀朝篡位、骨肉相殘的事情呢?
最致命的還是最後一句,直接將太子楊勇也拉下了水。
明麵上替太子考慮——若是在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冒然將楊廣治罪,會不會有人說這一切都是太子所為呢?
暗地裡卻是在隋文帝的心裡埋下懷疑的種子——太子一派可能參與其中!
果然,隋文帝猶豫了……
梁毗背脊繃直,正想起身卻被蘇威投來的眼光製止。
楊素忽然咳嗽兩聲起身,半舊的官袍袖口帶起一股涼風:“臣……以為蕭彆駕此言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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