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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8章 暗湧深藏

荀氏府宅之內仍舊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

在中行偃昏厥的時候,之前在前院布滿武士,後來的崗哨遍布,保持高度警戒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真的很正常啊!

出了事情,不采取任何的戒備,要麼是示敵以弱,不然就是這個家族很爛。

荀氏雖然內部有問題,要說變得很爛是真的不至於。

從旬氏平時展現出來的姿態來看,作為宗主的中行偃大體控製了整體局勢,隻是無法徹底將智罃壓製下去。

至於為什麼中行偃無法徹底壓製智罃?那是中行偃自己的問題居多。

看看其他家族,見到誰既是大宗之主也是小宗之主了嗎?

這個鍋不全是中行偃來造,可是之前兩個職位一塊擔任的人,他們沒有像中行偃那樣,拿整個家族的大部分資源投入到對中行氏的發展。

什麼情況讓中行偃非得拿整個家族的多數資源,一定要投入對中行氏的發展?他不管是給出什麼理由或答案,恐怕一樣會讓那些小宗之主心裡失衡。

大家是在一塊招牌下過日子沒有錯,問題是又分彆有屬於自己的事業。大方向上服從大宗之主的指示,該獲得的分潤一樣不能少,彆說是遭到抽取資源,尤其還是抽取到宗主兼任的小宗。

好像挺複雜?其實很簡單啊!

一個小家庭沒有多少家產,僅僅是父母偏心於某個兄弟姐妹,一樣會造成其他子嗣心裡的不平衡。

荀氏那麼大的一個家族,每一年的產出很龐大,小宗非但無法從大宗得到幫助,該留的那一部分還被抽走,一兩年還能夠忍受,時間長了誰都會受不了。

所以吧?知道中行偃做法的人,外人並不認為智罃抵製有什麼不對,內部族人也不會無條件服從。

外人隻要不介入進去,無法對中行偃產生直接的影響。

荀氏內部的族人不配合,讓中行偃怎麼把智罃完全壓製下去?

根據樓令的了解,受到程滑牽連導致除名的程氏,好多程氏的成員就投到了智罃的麾下。

程氏的殘餘人員那麼乾,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當初,中行偃主動去當欒書的馬仔,安排程滑做出犧牲,直接也犧牲了程氏。

那是中行偃的失誤嗎?先不用管是不是,反正程氏就是真的沒了。直接就說,該讓荀氏的族人來怎麼看待中行偃啊?

後來,中行偃開始搞舉全族之力扶持中行氏,是不是因為察覺到內部族人的不愛戴?

真的不用再去尋找原因,反正荀氏的內部分裂就是既定事實,隨著中行偃突然間的昏厥,無疑是讓荀氏的內部矛盾到了必須給出一個方案的時候了。

出門迎接的人是中行吳,他是荀氏的宗子,進入府宅後一直距離樓令三步之內。

為什麼中行吳一直主動保持與樓令距離三步之內?這個其實是拿自己當人質,換取樓令等人的信任感,不至於稍微有所風吹草動,兩邊立刻就兵刃相向了。

同樣緊緊跟隨住樓令的人還有魏顆。

以樓令的武力值,用不著魏顆來保護。

而魏顆做出時刻保護樓令的姿態,不用想也知道是在獻殷勤以及給其他人看。

其他人看到魏顆的舉動,講良心話就是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勁。

有機會的話,逮住機會給中軍將獻殷勤,真的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不是卿大夫又不懂抓住機會才是個傻子。

樓令麵對魏顆的獻殷勤,壓根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算起來的話,魏氏還欠著樓氏的很多人情。

這樣一來,除非是樓氏親自將魏氏解決掉,要不還真不會允許其他家族動魏氏。

那叫“沉沒成本”的糾扯。

簡單來說就是,一旦魏氏沒了,樓氏的投入就要沒了。

倒是樓令因為中行吳的識大體稍微放鬆了警惕心,隻是放鬆得比較有限。

幸虧得是荀氏,不是司馬氏,要不樓令會是另外一種態度。

真要是司馬氏?樓令一定讓大軍進城,人沒有進入府宅就先讓弓弩手覆蓋箭雨,射死裡麵身穿白衣等著發狠的死士。

荀氏曆史上最黑的點也就是蛇鼠兩端,真沒有乾出什麼太惡劣的事情。

當然,荀氏在春秋時期分裂了,中行氏和智氏各自在晉國內亂被除名,到三國時期的荀氏並不是荀氏本家的主脈。

那個司馬氏,他們其實就在當前晉國的一個家族,隻是目前並不是以“司馬”為氏。他們的始祖是程柏休父,擔任過“司馬”這個官職。

如果晉國內部有一個司馬氏?要是讓樓令給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是可想而知的。

道德沒有全麵敗壞的前提下,碰上什麼事情都不會過度的緊張。

看上去,其實就是樓令的戒備有些過激。問題是樓令並非土生土長的當代人,見識過太多的人心險惡,多準備幾手是再正常不過了。

從中行吳的舉動看來,他們分明很清楚互相之間的信任基礎很薄弱,否則不至於需要刻意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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