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平靜江湖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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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年初魔教那場驚天動地的內亂，東方不敗喪生黑木崖後，整個江湖，便陷入了一種近乎窒息的、死水般的靜默。

正派人士、江湖散修，如百川歸海，大多已彙聚華山，拜入五嶽派門下，尋求一方庇護。

旁門左道之徒，則龜縮於各自巢穴之中，戰戰兢兢，再不敢輕易露頭惹是生非。

而那本該攪動風雲的日月神教，在任我行重掌大權後，竟也一反常態，陷入了詭異的沉寂。

新教主如同蟄伏的毒龍，未曾發出任何號令，教眾也隱沒無蹤，隻留下一個龐大而沉默的陰影，籠罩在江湖上空。

數月前，“雌雄雙劍”不自量力挑戰武當山的消息， 如同投入這潭死水的石子，激起過一絲微弱的漣漪。

然而，這漣漪轉瞬即逝，江湖很快又恢複了那令人不安的、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

令狐衝與周芷若，便是在這樣一片令人心悸的靜默中，踏著沒膝深雪，一路南下。

沿途所見，唯餘荒蕪。 不僅那些提刀佩劍、呼朋引伴的武林中人絕了蹤跡，就連尋常趕路的商旅與耕作的農夫也罕見身影。皚皚白雪覆蓋的道路和村落，透著一股被遺棄的蒼涼。

直至踏入洛陽城，方才感受到一絲久違的市井氣息與人間煙火。

然而，這份熱鬨之下，依然透著古怪。那些曾經高談闊論、喧囂鼎沸的客棧酒肆，如今卻鮮見武林人士的身影。

兩人尋了城中一處頗大的客棧落腳。

“掌櫃，兩間上房。”令狐衝徑直開口。

掌櫃微微一愣，目光在眼前這對璧人身上飛快掃過。

那男子英武不凡，女子更是清麗絕俗，方才進店時還是被男子抱著......

此刻卻要分房而居？他心中雖有疑惑，卻也不敢多問，連忙應下。

兩人在大堂尋了張靠窗的桌子坐下，點了一桌豐盛的酒菜。

這一路風雪兼程，口中早已淡出鳥味。令狐衝的酒葫蘆早已空了多日，腹中酒蟲早已按捺不住。周芷若傷勢未愈，氣色蒼白，也急需些熱食滋養。

兩人埋頭大快朵頤，突然就被食客們議論聲給吸引到。

隻見這大堂雖算不得座無虛席，卻也坐了不下二十桌客人。奇異的是，其中竟有七八桌都在低聲談論著武林之事。 那些聲音或驚懼、或憂慮、或激憤，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壓抑的嗡嗡聲。

“聽說了嗎？武當山的衝虛道長......羽化了！”

“什麼羽化！分明是被那魔頭任我行......吸乾了畢生內力，成了具枯槁人乾！”

“唉......武當......也倒了！從今往後，當世怕是真無人能敵那大魔頭任我行了......”

“除非......除非五嶽派能與少林聯手，強攻黑木崖！或有一線生機，搗毀魔教根基！”

......

顯然，五嶽派弟子不遺餘力的宣傳，已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來。 縱是這深冬大雪，也無法阻隔這勁爆消息的傳播。

所有聽到的人，那渺茫的希望，便隻能寄托於正道碩果僅存的兩大魁首：少林與華山，能夠結盟共抗魔教。

周芷若放下竹箸，目光從那些議論紛紛的食客身上收回，落在對麵令狐衝臉上，聲音壓得極低：“你說......少林那幫......禿驢，當真會願意結盟，攻打日月神教？”

不知不覺間，周芷若話語中的冰冷敵意似乎淡了些許。這一路行來，令狐衝竟真恪守了諾言，未曾對她有半分逾矩，這讓她心中的戒備，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放鬆了一絲。

令狐衝灌了口烈酒，辛辣入喉，眼神卻帶著一絲洞悉世事的譏誚，低聲念道：“難！亂世佛門不問世，老君背劍救蒼生。”

這句話，用在笑傲江湖世界，實在太合適不過了。

他看得分明：五嶽劍派，根植玄門，與魔教血仇累累，世代不容。便是那野心勃勃的左冷禪，其初衷亦是整合五嶽之力以抗魔教，至於私心另說。而同樣身為玄門魁首的武當除外......

反觀那少林，千百年古刹，底蘊深厚無比，卻總是在魔教肆虐之時，作壁上觀，美其名曰“慈悲為懷”或“清靜修持”，何曾真正出過死力？

周芷若秀眉微蹙，繼續問道：“那......少林寺中，究竟藏著多少大宗師級的高手？”

令狐衝放下酒杯，目光投向窗外紛飛的雪花，緩緩道：“明麵上......隻有一位方證大師。至於水麵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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