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一朝吸勝半生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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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氣堂前的激鬥聲震耳欲聾，氣勁排空，令狐衝在後院又如何能安坐？

他其實早已隱於暗處，將這場驚心動魄的較量儘收眼底。

當看見嶽靈珊、儀琳先後受傷倒地時，他胸中氣血翻湧，險些按捺不住便要衝出去相救，更想給那狠毒的周芷若一記大逼兜。

隻是，眼見二女所受之傷尚不重，他強壓下心頭怒火與擔憂，終究未曾現身。

不過，周芷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令狐衝重回後院，向李莫愁講述方才那場驚險戰局時，李莫愁胸中怒火再也無法克製，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她能接納嶽靈珊等女，皆因她們對她關懷備至，情同姐妹。

而這周芷若，甫一見麵便向她小腹狠下毒手，若非看在郎君麵上，依著她“赤練仙子”昔日的性子，早已將這惡女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郎君，”李莫愁纖手輕撫懷中熟睡的小令狐舟，語氣輕柔，眸底卻寒光凜冽，“稍後，你定要好好懲戒那惡女......妾身，可否在一旁觀戰？妾身欲親眼見她......”

令狐衝：“............”

兩人正低語間，已聽得腳步聲雜遝。儀和、妙蓮等人攙扶著渾身浴血、氣息奄奄的周芷若進了後院。

為免令狐衝身份泄露，她們並未將周芷若送入嶽靈珊的屋子。

令狐衝迅速重新易容成西門吹雪的模樣，起身便欲出門查看周芷若傷勢，也正好尋機好好調教這心狠手辣的女子。

豈料，剛踏出房門，迎麵便撞上步履匆匆趕來的師娘寧中則。

“衝......衝兒......”寧中則猝不及防，撞入他懷中，頓時麵飛紅霞，連退兩步，螓首低垂，聲音細若蚊蚋，“你師父......在紫氣閣等你。”

“弟子即刻便去！”令狐衝如蒙大赦，話音未落，身形已是一晃，轉眼消失在原地，隻餘一縷清風。他心跳如擂鼓，生怕再多停留片刻，便會在這位師娘麵前露出窘態。

如今的令狐衝，麵對寧中則，心頭五味雜陳。他既不忍見師娘就此形單影隻，孤獨終老，又深感愧對師父嶽不群，更覺得對不住自己的嬌妻嶽靈珊。

這份煎熬，令他無所適從。

“嶽夫人安好！”李莫愁臉上瞬間換了一副溫婉乖巧的神情，如同深閨淑女。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郎君的師娘。見眼前女子容光照人，與自己年紀相仿，其女竟成自己姐姐，她心底不由得泛起一絲奇異的荒誕感，險些便要失笑。

細看之下，這嶽夫人寧中則，肌膚勝雪，眉眼含春，哪裡似年近四旬的婦人，其風韻之嫵媚，恐怕比女兒嶽靈珊還要勝出幾分。

“李道長，舟兒且交予我照看罷。”寧中則伸手，小心翼翼地從李莫愁懷中接過小令狐舟，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聽聞道長亦是宗師人物，那周芷若......性子桀驁，傷後恐生事端，煩請道長稍作看顧，震懾一二......”

寧中則不禁感慨：衝兒這孩子當真多情......下山一趟，便帶回一位紅顏。此次，竟還帶回一位與自己年紀相當的......

“有勞嶽夫人費心。”李莫愁將孩子遞過，轉身便朝著安置周芷若的屋子快步走去。轉身之際，她嘴角那抹冷冽的笑意，再也抑製不住，如同寒刃出鞘。

林夫人的房間內，周芷若躺在潔淨的床榻上，一身素白裙衫已被鮮血浸透大半，如同雪地裡綻開的淒豔紅梅。她雙眸圓睜，死死盯著帳頂，任憑嶽靈珊、儀琳等人如何關切詢問，始終緊抿雙唇，不發一言。

然而，當李莫愁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手中拂塵輕擺，緩步踱至床沿時，一股刺骨的寒意驟然襲來！周芷若渾身一激靈，冷汗瞬間浸透背後繃帶。

“咳！咳咳咳咳......”她心中驚怒交加，劇烈情緒牽動內腑傷勢，登時咳喘不止，喉頭湧上陣陣腥甜。

“妖女！”李莫愁俯視著她，眼神冰冷如刀，聲音卻帶著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輕柔，“在死之前，總該洗乾淨些......好好服侍郎君一夜。”

“你......你......你......”周芷若氣得渾身發顫，恨不得立刻用利爪撕爛李莫愁那隆起的小腹。奈何此刻筋骨寸斷，真氣渙散，連抬手都萬分艱難。

李莫愁這惡毒言語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周芷若眼前猛地一黑，“砰”地一聲，頭顱重重砸回枕上，徹底昏死過去。

“李姐姐，你認得她？”嶽靈珊終於忍不住問出了眾人心頭盤旋已久的疑問。

李莫愁目光掃過昏迷的周芷若，淡淡道：“她......自然......也是......我們......姐妹......”

令狐衝曾再三叮囑，絕不可泄露他們並非此世之人的秘密。李莫愁無法解釋周芷若的真實來曆，隻得順著眾女的猜測，半真半假地應承下來。

當然，在她心中，這也不算完全胡謅。以自家情郎那風流不羈又愛管閒事的性子，自打初見這周芷若起，這桀驁不馴的女子，恐怕早已難逃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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