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赤練仙子戰清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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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山,千峰競秀,萬壑藏幽。晨光潑灑在蜿蜒山道上,深秋的涼意裹著草木清氣,沁人心脾。
令狐衝一身嶄新青衫,步履沉穩,拾級而上。緊隨其後的李莫愁,醬紫色寬大道袍拂過石階,悄然無聲。
那袍服掩去玲瓏身段,隻是小腹處,已有微不可察、卻又足以牽動兩顆心的豐潤弧度。
長期承歡於情郎的雨露恩澤,李莫愁玉容較之往昔更添幾分紅潤光澤,悄然中和了她眉宇間縈繞多年的赤練煞氣。“排教弟子,莫非未曾將消息傳開?挑戰之期已至,緣何這山道之上,竟無一人觀瞻?”令狐衝壓低聲音,道出心中疑慮。
“郎君若要揚名立萬,”李莫愁眸光一冷,殺機隱現,“貧道為你屠儘這武當道士便是...”她本該為腹中骨肉積德行善,可一見情郎心願未遂,那壓抑多年的暴戾便如毒藤般滋長蔓延。
“彆彆彆,我與衝虛道長有舊!此來隻為切磋印證,絕非為結仇造孽。”他雖不喜李莫愁這般戾氣,卻也深知,三十餘載養成的性子,豈是朝夕可改?
言語間,前方豁然開朗。一座古樸而宏大的石牌坊矗立眼前,上書“武當”兩個蒼勁大字,曆經風雨,古意盎然。
牌坊之後,便是依山勢而建、層疊掩映於古木奇鬆間的武當派建築群。
兩人踏上最後一級石階,立於牌坊下的平台。清幽之氣撲麵而來,令人心神為之一肅。
一個身著灰藍道袍、眉目疏朗的中年道士早已靜候於此,見到二人,神色平靜無波,隻是目光在李莫愁身上那刺目的醬紫道袍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稽首:“兩位施主遠來辛勞,蔽觀怠慢,望乞海涵。”
“道長客氣。”令狐衝抱拳還禮,嗓音刻意壓得低沉渾厚,“西門吹雪,攜拙荊李莫愁,特來拜會衝虛道長,叨擾清修。”
中年道士神色淡漠:“兩位來意,敝派已然知曉。請隨貧道來。”言罷轉身帶路。
令狐衝按捺不住心中疑惑:“敢問道長,我夫婦挑戰之事早已傳遍江湖,緣何這武當山上,竟不見一位觀戰同道?”
“三日前,武當山已封山閉觀,暫不接外客。”中年道士步履沉穩,答得不緊不慢,這份心境,倒是深得衝虛真傳。
“好吧,我說這麼炸裂消息,怎麼一個人沒有。”令狐衝低聲自語,與李莫愁對視一眼,並肩隨那道人步入山門。
穿過幾重肅穆的殿堂院落,最終,他們被引至一處背倚絕壁的寬闊平台。
雲生霧繞,鬆濤陣陣。平台中央,一人負手而立,背對來客。
引路的中年道士悄然退去。
平台上一片寂靜,唯有風過鬆針的沙沙聲。
那負手而立的身影,終於緩緩轉過身來。須發皆白,麵容清矍,氣質確有幾分衝虛道長的淵停嶽峙,但那張臉,絕非衝虛道長。
“貧道清虛,恭候二位大駕。”老道稽首,聲音平穩,不起波瀾。“清虛道長?”令狐衝眉峰微蹙,眼底掠過一絲被輕慢的不悅,“敢問衝虛道長何在?莫非武當派視我雌雄雙劍如無物,隻遣道長前來應戰?”
清虛目光平和,解釋道:“敝派掌門師兄另有要務,分身乏術。貧道清虛,不揣冒昧,代師兄領教二位高招。”
“欺人太甚!”李莫愁悖然大怒,手腕一翻,“錚”的一聲龍吟,腰間長劍已如毒蛇吐信般彈出三寸!一道刺骨寒光驟然映上清虛平靜的麵容:“對付你,貧道一人足矣!”
話音未落,李莫愁身化一道裹挾著濃烈煞氣的紫色電光,悍然撲向清虛!縱然身懷六甲有所牽絆,此刻全力施為的身法,依舊帶著赤練仙子獨步江湖的詭異與狠絕!
此行為了比劍,她那令人聞風喪膽的五毒神掌與冰魄銀針,自是不能動用。“得罪了!”清虛心知避無可避,口中低喝,身形不退反進,手中長劍倉啷出鞘。麵對招式狠毒的李莫愁,他不敢存半分輕視之心。
李莫愁劍招,根基乃古墓玉女,卻曆經血火淬煉,早已褪儘不食煙火的清冷,融入了她偏執入骨的怨毒與狠辣!
此刻劍光展開,既非大開大合,亦非純粹的輕靈,而是一種帶著森然鬼氣的連綿殺意!
“好邪詭的劍意!此路數絕非當世所見...”清虛心頭凜然!腳下踏定太極陰陽步,身形如流水般在方寸之地圓轉遊走,手中長劍劃出一個個渾圓無暇、生生不息的弧圈。太極劍意,以靜製動,後發製人,以圓融無礙化儘天下剛猛。“叮!叮!叮!叮!”
密集如雨打芭蕉的脆響在平台上炸開!青色的圓弧與紫色的寒光激烈碰撞、絞殺!
清虛的劍圈守得極其嚴密,每一個圓弧都恰到好處地封住李莫愁刁鑽的刺擊,粘、引、化、卸,武當正宗內家劍法的精髓展現得淋漓儘致。
他試圖以柔克剛,以綿長深厚的內力消磨對方那淩厲霸道的攻勢和附著劍上的陰寒勁氣。
然而,李莫愁的攻勢卻如長江大河,一浪高過一浪!她將催動五毒神掌和冰魄銀針時那股狠絕戾氣完全灌注於劍招之中,劍勢愈發狠辣迅疾。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爆鳴!
雙劍毫無花巧地悍然硬撼!
清虛隻覺一股沛然莫禦、混合著陰寒戾氣的巨力沿著劍身狂湧而至!他虎口劇痛發麻,長劍幾欲脫手!更有一股森冷詭異的勁氣試圖鑽入經脈,令他氣血為之一滯,腳下步法頓時散亂!
機不可失!李莫愁殺氣大盛!足尖一點,紫影如鬼魅般再次欺近,長劍幻化出三道真假難辨的劍影,分刺清虛上中下三路!
清虛身形踉蹌,氣息紊亂,麵對這籠罩全身、迅疾如電的奪命三劍,縱使太極劍意再是圓融,也感受到了巨大的死亡威脅!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清虛道長,承讓了。”一聲清朗低喝傳來!“西門吹雪”的身影如鬼魅般橫插而入!
他右臂輕舒,攬住李莫愁那蘊含萬鈞之力的腰肢,一股雄渾柔勁微吐,兩人身影已如柳絮般飄然後退數步。
“好快!好深的內力!這女子劍法已是當世一流,這男子竟能於電光石火間,舉重若輕地截停她全力而發的奪命劍勢?” 清虛道長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和肩頭的劇痛,深深吸了一口氣。
“貧道...學藝不精,愧對師門。”清虛聲音嘶啞,充滿了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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