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紫氣閣前等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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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愁澗底，嶽不群那痛徹心扉、夾雜著不甘與怨恨的嘶吼仍在回蕩。令狐衝卻已悄然退至紫氣閣前。

師父在風師叔劍下慘敗，顏麵儘失，道心更是搖搖欲墜。若再被門下弟子瞧見此刻的狼狽與癲狂，隻怕會徹底陷入癲狂。

令狐衝既不願刺激師父，又想著拜見一下，思來想去，也隻能在這紫氣閣前，靜靜守候。

這一等，便是大半個夜晚，從月掛中天守到寅時露重。

就在令狐衝望著稀疏星鬥出神之際，一陣細碎而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女子們低低的呼喚，由遠及近。

後山那驚天動地的打鬥已平息了兩個時辰，遲遲不見令狐衝歸來，房中眾女早已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寧中則心中憂慮更甚，再也顧不得令狐衝臨行前“千萬不可出來”的囑咐，當機立斷，率領著從嶽靈珊到儀琳、儀和、妙音、妙蓮再到林夫人，一行女子一個不少，直奔紫氣閣尋人。

“衝兒...”

“衝郎...”

“師兄...”

甫一望見令狐衝安然無恙、百無聊賴地坐在石階上，眾女懸著的心才終於“咚”的一聲落回原處。

然而，這顆心剛落下，轉瞬又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因為所有人驚覺，竟全然不見嶽不群的蹤影！

“衝兒！”寧中則率先一步上前，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焦灼，“你師父呢？他人在何處？”

令狐衝趕忙起身，對著師娘恭敬一禮，語氣沉穩：“師娘勿憂。師父正在澗底...靜思，並無大礙。”

聽聞此言，眾女才覺心頭巨石落地，緊繃的氣氛頓時消散，七嘴八舌地圍攏過來，臉上又浮現淺笑。

“夫君，”嶽靈珊依偎過來，扯著令狐衝的衣袖，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與爹爹鬥得這般驚天動地？”

令狐衝隻能含糊其辭：“來人身影飄忽，我也未能看清其路數。不過...觀其行止，對我五嶽派似無惡意。”

風清揚隱居半生，就是不想過問江湖世事。令狐衝好歹也算彆人的徒弟，為其遮掩身份是分內之事。

“好啦好啦！既然爹爹無事，夫君你也平安...”嶽靈珊眼珠一轉，促狹地推了令狐衝一把，噗嗤笑道，“還不快隨我們回去？你這‘修煉’半途而廢，可把儀琳妹妹的心尖兒都吊得癢癢的呢...”

“嶽姐姐，你...”儀琳本就薄如蟬翼的臉皮瞬間紅透，羞得恨不能立時羽化登仙，整個人“嗖”地一下縮到儀和背後，連一片衣角都不敢露出來。

其餘眾女皆是忍俊不禁，掩口輕笑。唯獨寧中則，柳眉一豎，俏臉含霜，纖纖玉指閃電般探出，直擰嶽靈珊腰間的軟肉！

“死妮子！你娘還在這兒戳著呢！就敢開這等沒皮沒臉的玩笑！看我不收拾你！”

“娘饒命！”嶽靈珊怪叫一聲，腳下如踏清風，綠影倏忽一閃，正是那九陰真經中的鬼魅身法！整個人已如離弦之箭般，朝著總壇方向“飄”去。

“哪裡跑！”寧中則豈肯罷休？身形一展，40%熟練度的玉女輕功瞬間提至極致，整個人輕盈得如同一片被風吹起的白羽，緊追著那道綠影，亦朝總壇方向“飄”然而去。

眼見寧中則和嶽靈珊這對母女施展絕頂輕功遠去，閣前眾女這才長長舒了口氣，氣氛複又輕鬆。

唯有林夫人，看著這母女追逐的場麵，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

“好了，”令狐衝望著眾女，溫言道，“你們先回總壇歇息吧。我還要在此...等候師父。回山月餘，都還沒正式拜見師父呢。”

“走吧，小蹄子們！”林夫人朝著四名小尼姑揮了揮手。

妙音小嘴微撅，戀戀不舍地瞥了令狐衝一眼，語出驚人：“師兄...你可要抓緊些...我和妙蓮師姐...還排著隊等著呢...”

令狐衝：“......”

妙蓮：“......（臉頰飛紅，低頭拽妙音衣袖）”

眾女一步三回頭，終究還是依依不舍地沿著來路離去。紫氣閣前重歸寂靜，隻餘令狐衝一人，繼續在冰冷的石階上盤膝坐下，目光沉靜地望向鷹愁澗方向。

這一次，嶽不群並未讓他久候。

不到一刻鐘！

一道飽含著陰鬱、壓抑，卻又速度驚人的深紫色身影，如同掙脫了深淵束縛的魅影，猛地自幽暗的澗底衝天而起！

紫光如電，直射紫氣閣！

“弟子令狐衝，拜見師父！”

那道疾衝的紫影驟然一頓，硬生生在空中扭轉身形，帶起一陣罡風，瞬間落在令狐衝麵前！

“衝兒？” 嶽不群顯然在澗底耗費了極長時間平複心緒，此刻臉上如同戴上了一層僵硬的麵具，古井無波。

然而驟然見到令狐衝在此，那麵具瞬間碎裂，眼底深處掠過一絲驚喜，隨即又被深深的疑惑、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慍怒所取代，複雜情緒在他臉上交織變幻。

“師父...您...可還安好？”令狐衝深深一揖，語氣中是發自肺腑的關切，“弟子此番回山已逾一月，奈何師父閉關潛修，一直...一直未能尋得良機拜見。”

“入閣~”嶽不群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也不多看令狐衝，粉袍一拂，已率先化作一道紫影，掠入閣內。

令狐衝心中微凜，雖感疑惑，卻不敢怠慢，立刻緊隨其後，踏入紫氣閣，並反手輕輕掩上了沉重的閣門。

閣內，僅有一盞如豆的孤燈在案桌上搖曳，昏黃的光暈將嶽不群那精心修飾、此刻卻顯得格外妖豔蒼白的臉映照得明暗不定，平添幾分詭譎。

“說！”

還未等令狐衝站穩腳跟，嶽不群那如同淬了冰碴子的聲音便劈頭蓋臉砸來，三問連珠，字字如刀。

“這些日子跑哪裡去了？”

“攻崖之日，三千左道為何退散？”

“為何讓任我行這般輕易奪得教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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