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聖姑你愛過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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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嶽派，中軍大帳。

“啪...” 嶽不群手中折扇狠狠拍在案幾上，力道之大，竟將堅硬桌麵拍出數道裂痕！他周身紫氣氤氳，隱隱透出近乎妖異的暗紫光芒，顯是怒氣已催發紫霞神功。

“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

“那群下九流！為何突然作鳥獸散？”

“他們不是身中‘三屍腦神丹’劇毒？不拿解藥，等著毒發穿腦而死嗎？”

“衝兒不是掌控住任盈盈，鉗製了那群左道嗎？”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

嶽不群目眥欲裂！此乃畢生僅見、千載難逢的蕩平魔教根基之機！豈能如此莫名其妙、功敗垂成？！

黑木崖上還有兩萬魔教弟子，平均戰鬥力雖不及五嶽弟子，但勝在人多天險。若是有三千左道協助攻山，八千戰兩萬，縱使拚著折損三四千弟子的慘重代價攻上去，嶽不群也在所不惜！魔教，是他心頭至深之刺！

然， 左道一去，此戰已如癡人說夢！五千五嶽弟子能不能攻上黑木崖總壇還是一回事。

“阿彌陀佛...” 定靜師太強壓心驚，合十沉聲道，“令狐少俠此舉必有難言苦衷，事已至此...我等唯有暫且鳴金，再待天時...”

“這逆徒...向來辦事不靠譜！” 嶽不群咬牙切齒，恨不能立時揪住令狐衝，以師威父權，狠狠鞭笞！

如何呢，又能怎！

如何呢，又能怎！

“收兵...” 一聲飽含無儘屈辱與不甘的厲吼，伴著刺耳的鳴金聲，響徹營地。

嶽不群開拔時候豪言壯誌，劍拔弩張一個多月，兩邊未曾發生過任何衝突，就這樣草草收場。傳揚出去簡直丟儘五嶽派麵子。

黑木崖·承德殿。

“教主文成武德，澤被蒼生！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數百名魔教高層戰戰兢兢，匍匐在冰冷的殿磚上，山呼海嘯。

寶座之上，獨目猙獰的任我行，那狂怒扭曲的麵容，竟與嶽不群如出一轍！

“誰能告訴本座...！這！是！什！麼！情！況...！！！”

“那群雜碎！為何不攻自退？！！”

“他們不是身中‘三屍腦神丹’劇毒？不上崖拿解藥，等著毒發穿腦而死嗎？”

“是聖姑偷偷給他們解藥了嗎？”

“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

任我行胸中怒火翻騰！在他眼中，同樣是千載難逢、一舉殲滅五嶽主力的天賜良機！宏圖霸業，竟葬送得如此不明不白！

五嶽派！少林！武當！放眼江湖，唯此三派能阻他“千秋萬載，一統江湖”之夢！

武當衝虛，自詡清靜無為，實則首鼠兩端，從未敢主動挑釁過魔教；

少林方證，明哲保身，連眼皮底下的五霸崗群魔亂舞都能閉寺不理；

唯獨這五嶽派！這嶽不群！是纏鬥百年、不死不休的死敵！唯有將其根基徹底拔除！他任我行的江山，才算真正穩如泰山！

“聖姑呢？！盈盈何在？！！” 任我行再次暴喝，聲如雷霆！

“稟教主！” 桑三娘緩緩自人群中立起，神色平靜無波，聲音毫無起伏，“聖姑...見後花園山明水秀，頗得幽趣...已決意修繕木屋，從此隱居其中...再不問江湖世事。”

“隱居...？” 任我行獨目寒光暴射：“本座初登大寶，正是用人之際！她竟敢跟本座談...隱！居？”

“桑長老，速去！將聖姑給本座‘請’來！” “請”字咬得極重！

“謹遵教主法旨！” 桑三娘垂首應命，動作利落地轉身，走向後殿甬道。

如今的她，在任我行眼中，是重登教主後提拔的心腹，與秦偉邦同掌大權，在向問天蘇醒前，堪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然！ 這滔天權勢，於桑三娘，不過浮雲糞土。自得知衝郎殞命那刻起，她的心，便已隨他沉入那萬丈深淵。這幾日，不過是在行屍走肉般地...處理那些‘該處理’的事宜罷了。

此行，便是終點。

她累了，他想跟著情郎，跟著劉箐、曲非煙一同步入那桃花源。

黑木崖後花園·木屋。

短短三日，這片曾血雨腥風、滿目瘡痍的修羅場，竟已被任盈盈修繕如初。小木屋靜靜佇立，淡雅清幽依舊，仿佛那場驚世之戰，隻是一場遙遠的噩夢。

桑三娘甫一出甬道口，明媚的陽光便刺入眼簾，濃鬱的花香撲麵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陣悠揚卻又透骨荒涼的琴聲。

這曲子她在五霸崗上聽過。是劉正風與曲洋琴簫合奏的《笑傲江湖》。隻可惜， 此刻隻有孤琴獨奏。

琴聲依舊流暢，卻空洞得可怕！毫無原曲的豪情壯誌，也失去了婉轉纏綿，隻剩下精準到令人心悸的...冰冷音符跳動。

桑三娘循著這哀絕的琴音，來到木屋前。她還有最後一問，問完，便該上路了。

“錚...”琴音戛然而止，屋內傳來一道毫無生氣的聲音：“進來~”

桑三娘推門而入，掀開裡屋的竹簾。眼前景象，讓她有些詫異。

常年的玄黑紗裙已不見蹤影， 任盈盈端坐琴前，身上赫然穿著...那襲屬於東方不敗的、如血似火的猩紅錦緞長袍！

像！太像了！ 那身姿、那側影，尤其在這身驚心動魄的猩紅映襯下，竟與那日窗邊繡花的東方不敗，驚人相似！若令狐衝或任我行在此，隻怕心神要為之劇震！

任盈盈察覺到桑三娘的驚駭，並未回頭，隻是用那毫無波瀾的聲音，淡淡道： “這是娘親的舊衣...幼時曾見她穿過...我也不知...它為何...會出現在那人房中...”

桑三娘心頭掠過一絲驚訝，但死寂的心湖已激不起半點漣漪。她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穿透那刺目的猩紅，直刺任盈盈的背影，聲音乾澀，卻如同淬了毒的冰棱，一字一句問道：

“你...愛...過...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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